秦友林怔住了。他沒想到自己女兒會兇他。
雖然秦蘭秀囂張跋扈,任性妄為,但是她對待秦友林一直孝順有加。父女關系也一直很和諧。這還是秦蘭秀第一次沖他發怒。
從定親開始,秦蘭秀的脾性就越發的暴躁了,秦友林甚至有些擔憂她會不會一氣之下逃婚。
他不安地在房內踱了幾圈。如果女兒敢逃婚,他和整個秦家就會受牽連,掉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到那時,他就什么都沒有了。
在她出嫁之前,還是不要撫她的逆鱗為好。
打定主意后,他立定在原地,一臉的悲傷,眼圈微微發紅,仿若真的是一個因為被女兒說的話刺傷心的老父親。
秦蘭秀冷靜之后,才意識到自己一陣歇斯底里怒罵的對象是她的爹爹。
她偷偷地抬眸望了一眼站在床邊的秦友林,不禁鼻子發酸,喉嚨里發苦,用沙啞的嗓子嘗試喊了一聲。
“爹爹?”
“是我沒用,爹爹沒能力,明知你不情愿嫁去北國,卻一點辦法也想不到,救不了你,對不起啊,女兒!
說到后面,秦友林聲淚俱下,一邊說一邊拿拳頭砸自己的腦袋。
“爹爹,是女兒,女兒錯了,剛才語氣重了些,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鼻靥m秀焦急地跳下床,雙手抓牢秦友林的手,怕他把自己打傷,不然他再繼續砸下去。
“女兒,你要知道爹爹看到你這樣,心里的難受勁兒可不比你差。”
“我知道,我知道。爹爹,你不要再難過了。我會聽你的話的!
安撫完女兒的秦友林,走出房門時臉上多了一抹狡黠之色。他女兒和他比還是差了些閱歷。
秦友林父女狗咬狗,窩內斗的事,在西府內的秦玉染一概不知。
她要是知道了,必定會對秦友林高看幾分,狠心地算計女兒,也就他做的出來了吧?
傍晚時分,秦玉染一如既往地操練著自己手里的短匕。好物需要配上一個好主人才能發揮它最大的功效。
一個身影突然從屋檐上飛躍而下,出現在她的背后,察覺到異樣,秦玉染一個急轉身,揮匕刺去。
來人輕呵兩聲,在匕首快刺到身上時,輕松地一偏身,避開了。
秦玉染不屈不撓,抬腿招呼過去。對方不避也不閃,往后退了一步,用手中折扇托著她的腿。
“好狠啊,知道是本王,還下如此重手?”
來人正是北堂昊。
“就我這功夫,又傷不了你,就當做陪我練練手!鼻赜袢厩纹さ卣A苏Q劬。
“練手是吧?”話音未落,北堂昊已經踱步到她身旁,本應拿著扇子的左手托著她的腿,而右手則拿著扇子繞過她的脖子,挑起她的下巴。
一臉輕佻的北堂昊模仿秦玉染剛剛的動作,挑釁般沖著她眨了眨眼睛。
秦玉染粉臉上帶著兩分慍怒,三分嬌羞。手肘一屈,往后一頂,撞上北堂昊的胸膛。
她的豆腐可不是那么容易吃的!
北堂昊吃痛,手勁一松,秦玉染就從他臂彎中逃了出來。
“你是不是忘記我的雙手還能動呢,何況我手里還拿著匕首,要是你和別人打架,起了色心,早死在刀下了!鼻赜袢窘橐獗碧藐惠p浮的舉動,毫不客氣地說。
“謝女俠不殺之恩!”北堂昊裝模作樣地作了一楫。他沒說出口的是他從不在打戰時起色心,也不是誰都能讓他起色心的。
秦玉染怎么覺得一開始見面時北堂昊正經高冷的形象開始崩塌了。
“你怎么來了?”她直入主題,不想繼續和他扯皮下去。
“怎么,沒事不能過來看看你?”北堂昊玩味地欣賞著小女子的神情,后面見她面露不悅,才終于正經起來。
“聽我安插在府里的暗線說,你今天摔了,豈是秦蘭秀又欺負你了?”
“她現在哪玩得過我?你這情報有誤,我是摔了,但拉著她墊背呢!”
“下次不要再這樣做了,即使有她墊背,摔著還是會疼的!碧澋眠@女子摔了之后還能沾沾自喜?他無奈地皺著眉,交代道。
秦玉染忽然想起來下午對趙連城的疑惑,碰巧北堂昊在,他身為王爺,知道的肯定比她多。
“嗯?對他感興趣?”北堂昊微瞇著雙眼,平靜的聲音里透著一股威脅。
在他面前打聽別的男人?!
見北堂昊誤會,秦玉染便把今天府里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澳阏f,我是不是先入為主,誤會他了?”
北堂昊沉吟片刻,說實話他常年出征在外,除了與跟隨他父皇的忠臣認識較多外,其他人大部分沒有太多了解。
“不過,我可以幫你去查,明天給你結果!鼻赜袢镜氖槐碧藐豢丛谘劾。
接著兩人商議了接下來的行動后,北堂昊就離開了。
在家中等候秦蘭秀消息的汪芙春眼看離秦玉染出嫁的日子越來越近,心中焦躁得緊,偏偏秦蘭秀那個廢物,收了錢沒辦成事,還把自己給賠了進去。
她思來想去,覺得還是不能在家里坐以待斃。
不過自己和秦玉染并沒有接觸的機會,這可有些難辦。
她靈光一閃,過幾日就是每月固定的流宴會,這次主持宴會的正好輪到是自己家。
江芙春目露陰險,嘴角上勾,冷冷地笑了兩聲。看這次你還能僥幸逃過?
“主子,汪小/姐又來了。”雀兒眼尖,遠遠地就看到汪家小/姐被二三位妙齡女子簇擁著往她們院里來。
她這次上/門來又想做什么?秦蘭秀皺著眉頭,上次她的餿主意害得自己差點兒毀容,居然還有臉上她家的門。
“秀兒妹妹,聽說你這陣子身子又不大舒服,我們特意過來看望你!蓖糗酱郝氏仁孔溟_口,秀麗的臉上流露著濃濃的擔憂之色。
她身旁的兩位是尚書大人家的千金。姐姐叫鶯鶯,妹妹叫燕燕。她們二人都是第一次來秦府。以往來往的都是京城貴女圈的上層,哪里來過下級官員的府邸,不免臉上帶著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