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多月過去，渾濁的河水已經變得清澈見底，砍得光禿禿的河岸抽出了嫩綠的新葉，對面的黑背山也冒出了一茬又一茬的綠色，在一片絕望的黑色之中燃起了生機。

大火過后的黑背山是焦土，亦是沃土，多年來埋藏在地底的種子破土而出迎來了它們的生長。

“你們那的人種地嗎？”望著重現生機的黑背山，阿青輕輕地問身旁的人。

莫里：“種，但不多，就種了一點點黍米……也從不打理。”

“那明天你找個地方給我挖地種東西吧？”阿青問。

他們不會種地，她會啊。

“好。”莫里點了點頭，余光睇了阿青一眼，眼底放著光，亮亮的，比湖水倒映的滿月還要亮。

其實此次前來，除了交換刀具，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跟阿青表明心意。

“阿青，等我蓋好房子，種上地，你愿意到我們那和我一起生活嗎？”

說到這頓了一下，趕緊表明態度，“我會對你好的。”

“不愿意。”阿青很平靜的回答，轉過頭看莫里就發現他臉上的笑都沒了，十分的凝重。

下巴微抬問他：“你開口之前是不是沒想過我會拒絕你？”

莫里很驚訝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張了張嘴，盡是無言以對。

是的，他確實沒想過會她被拒絕，因為他們是那么的契合，那么的熟悉，結為夫婦最適合不過。

“你會種地嗎？”阿青突然問。

“不會。”莫里搖頭，“但我可以學。”

“那你要蓋什么樣兒的房子？”阿青又問。

“像你們現在住的這種房子。”莫里指了指不遠處的土木房。

他們現在住的是木頭搭的房間，一下雨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住著還不如山洞呢。

“那你準備用一年的時間，還是兩年，三年四年弄好？”阿青犀利地反問。

這時莫里是真的慌了，一年兩年可能還好，三年四年阿青肯定早成他人的媳婦了，那時候沒準她娃都有了，還談什么愿不愿意。

可抬眼看到阿青板著臉定定地看著他，似乎非要他說出個子丑寅卯來，莫里一急，想到什么便說什么。

“阿青，我現在什么都沒有，也給不了你承諾，但我肯定會對你好，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想做什么我就支持你做什么。

阿青，你知道嗎？遇到你之前我已經做好了一個人在山里住一輩子的打算，老死也好，病死也好，被野獸吃了也好，總之就是不想和其他人一起生活。

可遇到你之后，我想每天都和你在一起，還想和你生孩子，生像你也像我的孩子。”

“最后這一點可能有點難，畢竟既像阿爸又像阿媽的孩子也不是特別多。”阿青笑著沖他擠了擠眼睛，忽的，又道：“我會種田，我跟著大人蓋過房子，后天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莫里瞳孔瞬間放大，阿青說她要跟他回去，她跟他回去，跟他回去……

“就這么定了。”阿青仰著臉看他，一語敲定。

阿青其實想得很簡單，程靜能陪風從小木棚到大房子，一口鍋到鍋碗瓢盆樣樣都有，她也能和莫里一步一步的走過來，慢慢地變好。

前面說不愿，她其實只是在逗莫里。

此后，阿青和莫里各自在新的地域里大顯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