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靜隨口應了聲。

阿波：“？？？”

嗯是可以吃，還是可以用？

還是既可以吃，又可以用？

正要追問，就見程靜拿著穗子又是對著光看，又是用指腹揉的，最后還剝了殼放進嘴里認真地咀嚼了起來。

牙齒碾碎后，那陌生又帶著些許熟悉的味道，讓程靜眼淚差點就掉了下來。

嚇得阿波和啾啾還以為她怎么了，都很緊張地看著她，弄得程靜還怪不好意思的。

吸了吸鼻子，笑著跟她們解釋，“這個東西叫水稻，我家鄉的主食。無論是產量，還是口感都比黍米要好。以后我們種這個東西，就不用擔心餓肚子了。”

雖然這一整條穗子稀稀拉拉才結了十來顆小顆粒，但程靜很敢肯定這東西水稻沒錯了，沒經過人工培育，更沒經過交雜育種的原始水稻。

若不是那上面的顆粒看著很眼熟，她大概就要與它擦肩而過了，因為它長得實在是太普通，太不起眼，跟路邊的野草沒什么兩樣，完全沒有我就是主食的風范。

“那它可以用嗎？”前一秒阿波還在感嘆這種叫做水稻的東西真厲害，下一秒不知怎么的就蹦出了那么一句。

程靜都愣了一下，很快又點了點頭，“可以。”

“稻桿比茅草那些要軟，除了跟泥巴和在一起糊墻就特別好，還可以編成草帽，編成涼席，編成鞋子……”

腦海里回想著自己曾經捧著手機在網上看過的視頻，突然發現原來自己的記性那么好，只是看過一遍就記得那么清楚，清楚到編成什么花樣兒都記得。

頓了頓，又添了句：“當然啦，最重要的還是稻米可以吃，煮的，蒸的，炒的，磨成米糊的、米粉的，釀成酒的，天天吃，頓頓吃，都不會膩。”

一年沒吃大米飯，她都開始懷念學校的食堂了。

肉天天吃都會膩，更何況是名不見經傳的“草籽”？啾啾和阿波十分懷疑程靜夸大了水稻的用途，但程靜讓她倆一起找找周圍還有沒有水稻，她倆還是很配合的一塊兒找。

三人把河周圍全踩了一遍，總的也就找到了小小的一捧，放在手心里，程靜五指輕輕松松都能合上，全煮成粥都不夠一碗呢。

少是少了些，但一粒種子就是一株秧苗，一株秧苗就是一根穗子，一根穗子又是十幾顆、幾十顆米粒，繼發現食鹽和鐵礦后，程靜好久都沒那么興奮過了，跟剛灌了一罐紅牛一樣，精力滿滿。

捋了穗子，又把稻桿連根拔起帶回了部落，當晚就召集大家開會，讓大家外出的時候多注意水邊的雜草，看看里面有沒有她手上拿的這種“草”，如果有的話，穗子熟了的，就把穗子帶回來交給她，還沒熟的，就先記地點，等熟了再把穗子摘回來。

水稻這個東西，非常非常非常的重要，事關大家未來的生存，大家一定要高度重視。

而且，這次找水稻的獎勵機制和以前找蔬菜的不一樣，找到她手那么大的一捧，她和風就獎勵一只小兔子，兩捧就兩只，三捧就三只。

召集整個部落的人開會，不是選族長，就是蓋房子，開荒地這種級別的大事，剛開始聽大家還沒怎么放在心上，但一聽說找到一捧就有一只小兔子可以拿，大家的熱情空前高漲，在小廣場上就嘰嘰喳喳的聊了起來。

覺得也不過是順便的事，找到了，他們就多頓兔肉，找不到他們也沒什么損失。

“你們會不會太沖動了？”程靜宣布這個消息之時，啾啾著實嚇了好大一跳，覺得她這本下得也太重了，特地穿過人群來跟程靜說話。

一捧稻谷獎勵一只兔子，她是瘋了嗎？

這東西雖然少見，但并不是完全沒有。到時候人家一籮筐一籮筐的搬過來跟她換兔子，還不虧死她。

程靜搖頭，“不是沖動，而是深思熟慮之后做的決定。”

說著就抬手指向站在一旁聽大家講話的某位族長，“風哥也覺得這個辦法不錯。”

啾啾：那是因為你給他洗腦很成功。

“你想啊，今年的開荒種地、建房、搞公共設施、煉鐵，哪一件事不是利大于弊的？相信我，用兔子換稻谷這件事穩賺不賠。”

聽程靜那么說，啾啾發現好像還真的是這樣。

今年他們做的這些事情一開始都很坎坷，但到了后面效果也確實顯著。

其中最明顯的就是往年雨天，他們都不知道要來來回回往山洞跑幾趟，今年搬都不用搬，全住屋子里，生火做飯都很方便，而且，不用擔心雨水把屋子泡了。

兩人正說著話，就見月抱著小石頭過來了。

口吻淡淡的跟程靜說：“林說，我們那也養了不少兔子，不夠的話，去我們那里拿。”

倒是小石頭看到程靜，張開小胳膊要程靜抱抱，程靜就張開手把他從月的懷里抱了過來。

很感激地看著月，“如此，就謝謝了。”

林說了，也得她同意才行，她懂的。

兔子的繁衍能力特別強，年初生的那幾只小兔子現在都是好幾只小兔子爸媽了，一窩的拱在一塊兒，可熱鬧了。

想著蓋房子要好一陣子不能去太遠的地方打獵，養了那么久的兔子，她和風硬是一只都沒吃，全攢著呢，現在正好能排上用場。

“我們家也有幾只，既然要干，我們就一起。”啾啾立即表明立場。

“好，那我們一起大干一場。”程靜笑著點頭。

雨和香她們兩家也養了不少兔子，都表示拿出家里的兔子里支持她收稻谷。

而阿雅是發動家里的幾個孩子一起去找水稻，找到了，就直接拿給程靜，不要兔子。

藤和阿臧、哈樂是一起，找到的水稻也是直接給了程靜。

于是，收水稻這事不知不覺又變成了議事小組家屬活動，外加藤、阿波他們一家。

從長遠的投資來看，幾個大人都覺得值，但努不知道啊，只知道程靜抓了一只又一只兔子送人，就是不給他。

連續三個傍晚都是如此，他終于忍不住委屈的哭了。

覺得舅媽不愛他了，每天都把他喜歡的小兔兔送人，程靜哄他哄了大半個晚上才終于止住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