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女人,我不鉆你的被子,鉆誰的被子?”阿瑟笑嘻嘻的反問,冰冷的雙手尋桃軟乎乎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揉著,下巴枕在她的肩上,溫熱的鼻息撲在桃頸窩,癢癢的。
桃有些嫌棄地推開了他的腦袋,嘟囔了一聲,“別離我那么近,熱!!”
“而且,誰是你的女人?”
這還沒睡覺,他已經開始做夢了?
“你啊!你是我的女人,這里除了你,難道還有別人嗎?”腦袋被推開,阿瑟很快又湊了過來,長腿大刺刺地搭在桃的身上,死死地禁錮著她,氣得桃直翻白眼。
雙手不斷地推搡他,讓他離自己遠一點,語氣要多嫌棄就有多嫌棄,“你太重了!!別壓著我!”
她正煩著呢,不想跟他斗嘴。
重?
阿瑟眉梢微微地挑了一下,不緊不慢地反問:“我壓你了嗎?我這不是躺在你旁邊嘛?”
桃:“……”
難道搭在她身上的腿是別人的嗎?
過了會兒,又聽到他惆悵的嘆氣:“外面又冷又黑,也不知道風有沒有找到靜了……”
一提這個,桃心里也很難受,甚至還有幾分自責。
早知道阿枚和啾啾打的是這個主意,這幾天上山采野菜她就應該一直緊緊地跟著她們,盯著她們,一有動靜就告訴林,讓林定奪要不要告訴程靜,而不是拉著阿青去其他地方采,刻意避開她們。
雙眸呆呆地盯著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聲音很輕的說:“風那么厲害,一定會找到靜的。”
“一定會……”
“嗯,風一定會找到靜。”阿瑟點頭。
兩人不知道的是他們正在擔心的人一個小時之前已經找到了程靜,且剛吃過了晚飯,現在又披上斗(雨)篷(衣)準備返回部落。
外面又是刮風下雪的,程靜并想讓風啟程回部落,太危險了。
可風卻說:“今晚不回,以后就沒有機會了。”
如果現在不是冬天,他回不回去一趟都無所謂,沒有條件,他就創造條件。可在這滴水成冰的天,創造條件的過程中受到的自然阻力會比其他時候更多,同時也更艱難,他得有所準備。
我跟你去,程靜差點脫口而出,話在嘴里繞了圈又咽了下去,只是干站著眼巴巴的看著風拿上一件又一件裝備,他的披風,他的皮兜,他的雷鋒帽,他的皮手套,還有用來充當拐杖的半截樹枝。
外面的積雪已經沒過了腿肚子,她又看不到路,跟著他去也只會拖累他,還不如呆在山洞乖乖的等他回來。
看到她欲言又止,風轉身摸了摸她的腦袋,朝她溫柔的笑著,“拿了東西我馬上就回來,很快的。”
來回一趟再怎么的也要三個小時好不?那時天都快亮了,一點都不快,程靜心里小聲的反駁。
張開雙手緊緊地抱著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氣息縈繞在她鼻尖,酸酸的,有想哭的沖動,千言萬語只化作了一句,“我等你回來。”
“好。”風低頭吻了吻她的額角,頂著寒風踏上了回部落的路。
夜晚的風大且急,就像是一把利刃刮著風露在空氣中的眼窩,又冷又疼。睫毛宛若撒上了一層珍珠,白皚皚的一片。
這天是真的比往年還要冷,風感嘆了句,腳下的步子不由地加快。
風的速度很快,不過回到部落也是一個小時之后了。
深夜的部落靜悄悄的,除了刮得嗚嗚響的風聲,便再也沒有其他聲音。
風打開門大步走進屋,取了擱在土坎上的背簍,開始有條不絮的裝東西。
一個燒水煮飯的罐子,盛菜的大碗,兩個小碗,程靜用來喝湯的湯勺,以及程靜的背包和皮兜。
皮兜里的東西他全部塞到了背包里,然后再往皮兜里塞滿程靜曬干的各類蔬菜,而他的皮兜又添了幾把他打磨好的石刀骨刀。
肉干剩得不多,只有一小碗,全部裝上,風干肉選了骨頭少肉厚的裝上。
除了吃的,穿的給程靜拿了一身換洗的,她愛干凈,十天半個月的一直穿同一套衣服她可能要瘋。
然后,還拿了什么纏好的線團,骨針,程靜的皮手套,月事帶……
不知不覺,背簍就裝滿了。
最后,風拿了一件最最重要的東西,他們的被子——大虎皮。
出門的時候,背上背了只背簍,胸|前掛了兩個皮兜,手上抱著張大虎皮,活脫脫的像是個走街串巷的小商販,想要什么他都能給你掏出來。
不過,走之前,他有幾句話要跟斯達說。
喊了兩聲,斯達和香都起來了,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靜找到了嗎?”
“嗯,已經找到了。”風回答,頓了頓,又說:“我屋里還有很多吃的,用的,你們和雨、芒他們沒有了可以去我那里拿。屋后的幾只小動物養起來有些麻煩,你們可以殺了做風干肉儲存起來,風雪大的時候能不上山就不要上山。之前用剩的鹿角我放在了置物架頂層的籃子里,你和芒分了給香和雨做項鏈。”
斯達知道他的意思,下頜輕輕地點了一下,“好。”
末了,又說:“我送你。”
說著就開始摸黑找皮鞋皮衣皮褲穿上。
“不用,你送我,你還要再摸黑回來。”風笑著果斷的拒絕了。
常年在森林行走,斯達的視力要比一般人好一些,但還是遠遠比不上他的夜視,跟著一起頂著風雪出門很危險。
斯達里部落里為數不多知道風可以夜視的人,哪怕他眼前只是一團黑,也能大概猜到風拿的東西不少。
是以,沒有再堅持。
而是說:“有事的話,我會在黑背山做記號聯系你。”
風:“好。”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風大包小包的往蘑菇山的方向出發,離開了他從小長大的山間壩子。
“你說,以后我們有機會跟他們再見面嗎?”望著黑沉沉的夜,香喃了喃,聲音很輕,輕得幾乎微不可聞,像是害怕一不小心打破了這靜謐的夜。
未來的事斯達又怎么會知道?
可口吻卻很篤定的回答:“有。會再見面。”
既是安慰香,也是在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