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風重重地點頭。
在他看來那還算不上是為難,她們只是讓他做選擇,而他恰好選擇她而已。
無論風說得多真,程靜卻還是有些不信,她信不過的不是他,而是啾啾和阿枚,或者說她信不過阿枚。
阿枚的手段她剛剛領教過,雷厲風行殺伐果決,不一棍把他打得翻不了身,她也不會選擇這個時候出手了。
眸子微轉,換了一個比較委婉的方式問風:“你來找我之前在部落里遇到了什么事?”
“嗯?”風眉梢微微一挑,大掌揉了揉她的發頂,壓低聲音問:“擔心她們對我不利?”
“是啊,擔心她們對你不利。”程靜狂點頭,指腹摸了摸鼻尖,小聲的嘟囔著,“畢竟她們人多勢眾,你孤身一人,你再厲害也打不過一群人啊。”
什么以一敵百,那都是瞎扯淡。
“噗——”風被她豐富的想象力給逗笑了,眼睛都彎成了上弦月,長睫在眼眶落下一片陰影,指腹有一搭沒一搭地揉她的手背,低低的跟她說:“沒有打架。”
他從山上往部落的方向趕的時候天已經快黑透了,不過他視力好,行走的速度絲毫沒有被黑夜和風雪阻擋,一路順順當當回到了部落。
大公雞是他半路遇到的,順手扔了把石刀直直的擊中了腦袋,三下五除二就抓到了,拎著走了大半截路,他才發現大公雞已經沒氣了,身子都硬了,心里一陣的滴血。
半路上他已經想好回到部落怎么跟她分享今晚意外的收獲,現在驚喜沒了。
他們養了兩只下蛋的母雞,四只半大的雞崽,以前程靜總是念,如果他能活捉一只公雞回來就好了,到時候她讓公雞跟兩只母雞配種,它們下的蛋她都不吃了,全給它們孵小雞,等小雞長大了又可以繼續生小雞。
雞生蛋,蛋生雞,生生不息,以后想吃肉就在雞籠里抓,再也不用每天上山打獵了。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現在別說是給雞配種了,他倆住的條件都很簡陋,一時半會兒的也搗騰不出圈|養的條件。
事情是早上發生的,晚上吃過東西,香和雨便一直守在斯達他們屋里支著耳朵聽外面的腳步聲。
他剛路過斯達的門口,兩道脆生生的聲音便響起,“風,是你嗎?”
風腳下的步子一頓,腦海里閃過一個疑問,大晚上的雨怎么也在香和斯達的屋里?不怕打擾到斯達和香休息嗎?
難道是和芒發生了口角?
沉聲回答:“是我。”
一有風吹草動就忍不住緊張的兩人皆是松了口氣,跌跌撞撞從屋里跑了出來,跟倒豆子一樣“噼里啪啦”地跟他說今早發生的事。
“你不在的時候,啾啾和阿枚她們把靜趕出了部落。”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風腦袋嗡的一響,整個人踉蹌了一下,后面她們都說了什么,他已經記不清了,只有這句話不斷的在腦海里回蕩,“啾啾和阿枚她們把靜趕出了部落!”
“啾啾和阿枚她們把靜趕出了部落!!”
“啾啾和阿枚她們把靜趕出了部落!!!”
把靜趕出了部落!
把靜趕出了部落!
心口一陣撕裂的疼,呼吸差點提不上來,肺腑之中溢滿了痛疼。
摞下一句“我去找靜!”,立即轉身大步往小道的方向直奔而去。
天都這么黑了,靜現在在哪兒?
她找到避風的地方嗎?
有沒有吃的?
冷不冷?
怕不怕?
“靜去了蘑菇山,她在山洞等你。”雨朝著他的背影大喊。
她悄悄問過了桃和阿青,她們都沒聽說蘑菇山,也沒見過長得跟蘑菇一樣的山,所以她就猜蘑菇山應該是他倆給某座山取的名字,只有他倆知道那座山在哪兒。
靜在蘑菇山,風慌亂的心微微一定,腳下的步子不由地加快。
蘑菇山只有一個山洞,位置還算好找。
“族長,老族長說了,如果你回來,讓你立刻去山洞找她。”住在雨隔壁的麗娜從屋里鉆了出來,撥高聲音跟風傳達了老族長的意思。
這種得罪人的活兒她也不想接,但整個部落誰讓她屋棚離他們三家最近呢,她想推也不敢推啊,畢竟以后還得仰仗她們的鼻息過日子。
“不去!”風冷漠的回答。
果然是這個答案,麗娜都有些佩服阿枚的預測了。
繼續扯著嗓子喊:“老族長又說了,如果你選擇了那個女人,也就意味著你放棄了族人,放棄了族長之位,以后你就和那個女人在一起吧,別再回部落了。她是神明的罪人,你和她在一起,你也是罪人。有罪人在部落,神明會再次降罪于我們,讓我們生不如死。你選擇她就離我們遠遠的!!”
這種咄咄逼人的話自然不會是老族長那種朽木腦袋能想得出來,而是一向以低調示人的阿枚。
阿枚今天確實讓她刮目相看。
這些話風都聽見了,然而,腳下的速度卻沒有絲毫慢下來,繼續直奔目的地。
所以,這么一想,他確實沒有被啾啾和阿枚為難。
“她們有!”程靜聽完卻很篤定的接話,仰著小臉直勾勾地看著他,“麗娜跟你說的那番話一定是阿枚教的,啾啾和布谷的心思沒有那么巧。”
不然之前他們也不會憑月幾句神明提倡公平公正選舉自由選上族長了。
當時啾啾和布谷還很自信,阿枚并沒有怎么參與,這一次卻是全權參與全程把控,一切盡在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