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候選人：“……”
這謎一樣的領導風范是怎么回事？
啾啾：“不辛苦。”
阿枚：“不辛苦。”
風&林：“……”
正好要上去講話的族長：“？？？”
你怎么搶我的臺詞？
灰撲撲的眸子掃過啾啾和風前面的籮筐，一時還真拿不準誰的票數會更高一些，心里暗暗的想，風人氣還真是高啊！
枯樹枝一般的手緩緩抬起，撥高了聲音，“投票……”結束兩個字還沒蹦出來，就被“噔噔噔”一連串的腳步聲打斷，只見身形圓滾滾的阿臧帶著一群半大的小蘿卜頭向投票平臺風風火火跑了過來，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把鵝卵石放在了風前面的籮筐里，前一刻還幾乎齊平的兩個籮筐瞬間有一個明顯多了一些。
如果大家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這群小蘿卜頭是下午程靜帶去撿柴的那幾個。
族長又掃了第一個籮筐和第四個籮筐一眼，臉色十分難看。
然而，又見一直坐在獸皮上的莫婭緩緩站了起來，笑著說：“我手里的石頭也還沒投呢。”
族長的臉“唰”的黑了。
現在才想起要投票，剛才你都干嘛去了？
族長強忍著當場發火的沖動，冷漠的側著身讓莫婭上前。
莫婭有些佝僂，但手上沒有杵著拐杖，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向四個年輕的后輩，視線一一的在他們臉上略過，和藹的對著他們笑。
“你們四個人都很棒。”
不過，族長只有一個，她也只有一票，只能投一個人。
她自然也要選她最中意的那個人。
“噠”，風前面的籮筐又多了一塊石頭。
別人風可以不回應，但莫婭，看他從小長到大的長輩，風很恭敬的跟莫婭點了頭。
“謝謝。”
“應該的。”莫婭臉上的笑意不變，余光瞥到族長和啾啾母女倆的大黑臉，眸光一閃，又假裝自己什么都沒看到的樣子。
聲音不高不低的朝著黑壓壓的眾人說：“還有誰沒投票嗎？如果沒有，今晚的投票就結束了。”
“沒有了。”
“沒有了。”
“沒有了……”
各個角落里傳來參差不齊的聲音。
“既然沒有，那接下來，阿雅和麗娜上來數石頭吧。”莫婭指了指風和啾啾面前的籮筐，抬眼時，視線與族長的撞上了，一暖一寒，一柔一剛，火花四濺。
莫婭又搶了她的話！！族長扣緊了手中的烏木拐杖，恨恨的咬著后槽牙。
林和阿枚籮筐里的石頭還沒另外兩位的一半，不用數也知道族長不可能在他兩人之間誕生。節約時間，他倆的石頭就不用數了。
“是。”
“是。”
阿雅和麗娜一前一后的回答。
阿雅把小阿珞遞給自己男人，麗娜扶著腰上前開始數石頭。
麗娜剛顯懷，肚子就像是揣了個小西瓜。
這個時代的人算術都不怎么的，遠遠的，程靜就看到看到阿雅和麗娜是邊喊邊同時從籮筐里撿起鵝卵石放在一旁，到最后誰的籮筐里還有石頭誰就是族長。
“靜，你覺得誰會贏？”雨扯了扯程靜的衣袖，壓低了聲音問。
怎么辦，她現在好緊張啊。
其實大家都一樣，越到后面，情緒就越緊張，一個兩個的伸長了脖子目光灼灼地望著篝火旁邊的位置，幾百道目光都快把阿雅和麗娜戳出一個洞來。
“結果要出來了。”程靜平靜的回答。
投票的時候她特地看了競爭對手的票，那時候風和啾啾的票不相上下，但后面跟著阿臧的六七個孩子都投了風，風的勝算更大一些。
身后是熊熊燃燒的烈火，眼前是籮筐里越來越少的鵝卵石，高度緊張的狀態下，啾啾憋出了一身汗，鬢角都被汗水打濕了，心“撲通撲通”的跳。
風的話，也沒好到哪去，皮衣里面的長袖感覺都被汗水泡濕了，黏糊糊的，等會兒程靜看到又要嫌棄他一身汗味兒了。
已經淘汰的林和阿枚默默地退到了一旁看阿雅和麗娜數石頭，看了風和啾啾籮筐里的石頭，一個面色凝重，一個氣定神閑，態度天差地別。
阿枚甚至是忍不住在想，如果她籮筐里的鵝卵石全部投給啾啾那該多好，那樣勝敗幾乎是一目了然。
“族長，我這里的石頭數完了。”數了大概五分鐘，麗娜提起了空蕩蕩的籮筐展示給大家看，以證明自己沒有作弊。
“我這里還有很多。”阿雅微微一笑，也拎起了籮筐展示給大家看，距離比較近的還能看到那籮筐里面大概還剩十來塊石頭。
“神明選擇了風。”一道不大不小的聲音突然響起，猶如在平靜的湖面擲了顆石子，激起了千層浪。
聲音一聲比一聲高。
“神明選擇的是風。”
“以后風就是我們的新族長了。”
這個時代還沒有經歷過奴隸封建社會，哪怕是選好了一部落之長，大家也沒有什么跪跪拜拜的陋習。
一有人喊，就有人附和著，開始新一輪的載歌載舞。
“風，風，風！！”
“新族長，新族長！！”
“嗚嗚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嗚嗚！！”
“新族長！”
“新族長——”
“嗚嗚嗚！！”
“嗚——”
當然啦，別人要多高興就有多高興，族長卻是臉要多黑就有多黑，連給風戴上彰顯族長身份的羽毛帽子都揚不起一絲笑意，全程拉著張臉。
一開始，族長還不知道投票時月說出那番話的目的是什么，但清點鵝卵石一結束就有人喊“神明選擇了風”，那一刻她瞬間明白了月的目的。
月在用神明壓她，讓她沒有任何更改結果的機會。
“這個賤人！！”
安心呆在屋里不好嗎？
選舉的時候橫插一腳，投票的時候又插一腳！
好得很，好得很，好得很呢！！
族長指尖緊緊地扣著烏木拐杖，指縫都快滲出了血。
“阿媽——”啾啾垂著眼上前小心翼翼地攙扶族長的胳膊，聲音幾乎是哽咽的。
她也沒想到她會輸給風，而且還那么的徹底。
“散的時候，把月留下。”族長從牙縫里冷冷的擠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