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比想象中的還要來得早一些,第二天早上起來一堆開門,鵝毛般的雪花飄了進來,冷冽的寒風吹得風下意識閉上了眼,窩在床上的程靜都能感覺到了,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秀氣的打了個哈欠。
聲音還帶著濃濃的睡意,“風,還在下雨嗎?好冷啊~”
“下雪了。”
“嗯?下雪了?”程靜睡意瞬間全無,“唰”掀開虎皮下床,然后,下一秒被風眼疾手快的摁住了,一張毛絨絨的獸皮裹了上來。
一抬眼,就對上風漆黑如夜的眸子,“外面冷。”
“嗯嗯,我知道啦~~”程靜乖巧的點了點頭,張開雙手抱著他勁瘦的腰,小臉埋在他xiong口蹭了蹭,小聲的嘟囔著:“你怎么不穿皮衣呀?好冷的。”
冰天雪地的還光著膀子,他xiong口都是冰的,也太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了。
不管嚴寒酷暑,只要身上蓋著獸皮,里面風就不會再圍著獸皮,剛住在一起那會兒,一到晚上程靜是動都不敢動,規規矩矩的躺著,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引火燒身。現在習慣了,每天晚上都會感嘆——
風哥,她的移動暖手寶,溫度適宜手感好。
“還來不及穿。”風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轉身取下疊放在土坎上的衣服給她套上,又給她披上獸皮,把她裹得嚴嚴實實的,自己才套上“毛線”和縫好之后幾乎沒怎么上身的皮衣,排排站欣賞雪景。
雪花是半夜的時候開始飄的,現在還在洋洋灑灑的落著,偌大的小廣場白茫茫一片,看不到一絲煙火的痕跡。
一座座矮小的屋棚被積雪蓋住,像是一朵朵白色的蘑菇,拔下來搓搓幾下就能放到嘴里嚼一嚼。
“風,以前這么冷的天你們還會出去打獵嗎?”程靜側頭望著男人冷峻的側臉。
風輕輕地點了一下頭,“不下雪就去。”
以現在的溫度來說,還不算特別冷,雪停了,大家都會去山上看一看有沒有什么小動物落網了。
“嗯?不下雪就去?”程靜咀嚼著這句話,“是雪停了就要出去的意思嗎?”
這天寒地凍的,披著獸皮穿著草鞋就出去,皮膚凍都要凍壞。
“嗯。”風點頭,垂著眼,微微的嘆了口氣,“不出去就沒有吃的,冷也比餓的強。”
從他有記憶以來,每年的冬天都會死不少人,凍死的,餓死的。雪下得越久,餓死的人就越多。餓到極致了,冒著風雪山上,不幸被凍死的在外面的也很多。
在那個餓死凍死僅限于新聞的世界,聽到這番話,程靜如鯁在喉,眼里已經騰起了霧水,鼻尖酸酸的,有想哭的沖動。
張開雙手抱住了身旁的男人,眼淚差點就掉了下來,“風,我們去捕魚吧?昨晚才剛下的雪,河面應該還沒完全結冰,撈上來的魚我們串起來晾在外面也不用擔心會壞掉。”
天天吃魚也比餓肚子強。
風雙手環住她的腰,輕輕的“嗯”了聲。
……
如程靜所料,剛下了雪,河面還沒凍起來,只有靠近河岸的位置結了一層薄冰,拿木棍輕輕的敲一下就碎。
沒想到大雪會來得那么早,昨天給風縫好靴子,程靜并沒有立即趕第二雙,而是和風躺在床上膩歪。
她運動鞋又不防水,拎著漁網去河邊撒網是風背著她去的,她的話就負責撐傘。
“你們要出去?”路過斯達和香他們家門口的時候,一大一小的腦袋探了出來,好奇的打量著他倆。
大雪天的,出門也要一起,他倆也是夠膩歪了。
“嗯,去捕魚。要一起嗎?”風側頭問。
他記得香也有一張漁網。
“一起吧。”斯達點頭,轉身去翻N久沒有用過的漁網。
“風,你腳上的鞋子是怎么縫的?”香一眼就看到風腳下的筒靴。
雖然長得很奇怪,但應該挺暖和的,而且看起來還有防水的作用。冬天不就需要這么一雙鞋子嗎?
“是用獸皮縫的,要學的話,回來我教你,防水又保暖哦~~”撐傘的人笑瞇瞇地接話,看到斯達拎著漁網走出來,視線他寬大的腳掌轉了一圈,提議道:“那個,斯達,要不你把漁網給我們吧?外面怪冷的,你們呆在屋里就行,不用特地跑一趟。”
他再皮糙肉厚也禁不住大雪的侵蝕啊!
以現在的條件,生個凍瘡什么的都很難辦。
斯達愣了一下,視線下意識的瞥向風,就見風背著程靜往自家門口走了過來,也笑著說:“把漁網給我和靜吧,我們順路。”
撒一張網是撒,兩張網也是撒。
“好。”斯達沒有拒絕,程靜手一伸過來,就把手里的漁網遞給了程靜。
轉身本是要回屋的,腦海里突然想起了小豆丁的話。
又轉過頭來,一臉正色的朝風和程靜說:“謝謝。”
“不客氣。”兩人異口同聲。
于是,兩人就順路帶走了香的漁網,拾起根樹枝敲了敲浮在岸邊的薄冰,把兩張漁網撒了下去。
程靜的鞋子不防水,風就把雪掃開,讓程靜站在石頭上。
撒下漁網之后又站到程靜身旁,與她并肩看著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落的江面,“再冷一些,整條河都會被凍起來,人在上面走都沒問題。”
說到這,頓了一下,“只不過,那時候再想捕魚就難了。”
“我們可以把冰敲碎了放漁網進去撈啊。”程靜脫口而出。
后世的冰捕很流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