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木頭也是個大工程,彎的不能要,短的不能要,太粗的或者是太細的也不能要。
太粗的砍不動,太細的撐不住房梁,修整了一天,一早出發,一路挑挑選選,程靜一行人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半山腰。
半山腰的樹比山腳的小了好幾圈,但在程靜看來也是清一色的大樹,算是比較小的都比她的腰要粗,再大的有一人抱的,兩人抱的,總之怎么看怎么難辦。
不過,這方面風他們幾個男人有經驗,找了棵枝丫茂盛且筆直的大樹,風背著程靜爬了上去,最后在兩層樓差不多高的樹杈停了下來。
這個位置的樹杈有一個明顯凹下去的痕跡,就像是一張凹凸不平的椅子,兩人一塊兒站著倒也不擠。
這棵樹的樹葉已經掉光了,一眼望去都是黑壓壓的樹枝,風一吹,“嘎達嘎達”的響,極其考驗人的心理素質,平時程靜自己爬樹都不會爬那么高的,腿很不爭氣的抖了。
跟只樹袋熊抱著樹干一樣緊緊地抱著風勁瘦的腰,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弱弱的問風:“風……我們確定要在這砍樹嗎?”
這……
也……
太高了吧。
臣妾做不到啊!
“嗯,這個位置的木頭大小剛剛好。”風安撫的摸了摸她的頭發,取出皮兜里的石斧在樹上比劃著。
其實這的枝丫也不算很小,每一根都和他大|腿差不多粗,不過勝在于直,砍下來,一根甚至能截成兩根用。
程靜覺得木頭是好木頭,但,取材的位置太高了。
腳試探的揣了揣腳下的樹,再三確定自己不會掉下去,才慢慢松開了風的腰。
下巴微抬,眺望遠處的藍天白云,努力的不去看兩層樓之下黑壓壓的落葉,拙劣的轉移話題,“從那么高的地方往下掉,木頭會不會斷了?”
握著石斧比劃的人愣了一下,很誠實的回答:“會斷。”
斷這個問題根本無法避免。
“那你拿根繩子栓上不就好了。”程靜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然后,風覺得,哎,這個辦法還不錯,從皮兜里掏出一捆麻繩系在要砍的那根木頭上,另一端系在了隔壁的那根枝丫,等砍斷了,再把木頭慢慢放下去。
無論是砍樹,還是爬樹,對風而言都是小case,手把手教程靜怎么砍之后,整個人又像是只猴兒“蹭蹭蹭”幾下爬上了更高的那個枝丫,“咚咚咚”砍了起來,震得整棵樹都在抖,在下面舉著石斧的程靜心也跟著“突突突”的跳著,不斷的給自己做心里建設。
沒關系的,又不是沒爬過那么高的樹,就當做是站在崎嶇不平的地上好了。
砍樹很簡單的,平時你不也拿著石斧砍柴嘛,只不過這根“柴”比以往的柴都大很多,沒那么好砍而已。
程靜深吸了口氣,吐氣,嗯,來勁兒了,掄起石斧加油干。
“咚”好大的一聲,掉了一塊指甲蓋大小的樹皮。
這石斧什么的,還是鈍了些。
不過,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多下功夫木頭什么的不在話下,“咚咚咚”又是好幾下,砍得木屑紛飛。
砍樹不僅費力,而且還容易手麻,砍了一早上,高空作業程靜是克服了,但手卻軟得快抬不起來,最后還是風背著她下樹的,兩人就坐在地上啃干果。
這個季節山里鋪滿了的落葉,軟綿綿的,哪怕逮到了小動物,程靜和風也不敢生火烤肉,因為一不小心可能就燒了整座山。
“下午你砍這些小枝丫。”風抬手指著樹腳下七橫八豎的一堆樹干,頗有幾分指點江山的氣勢,在樹上她的害怕他都看在了眼里,頓了頓,又添了一句:“有什么事你喊一聲我就行。”
天冷了,小動物都窩在窩里幾乎不怎么出來,但也有個別幾個會出來覓食。
小的躲他們還來不及,大的就看是肉食還是素食了,素食不用跑,肉食喊他來解決。
“好。”程靜一口應下,不用上樹什么的,最好不過了。
另外三家人都在附近,她也沒什么好怕的。
此時,距離兩人不到五十米的位置,林和桃兄妹倆也并排坐在樹下啃干果。
考慮了一個晚上,林還是開口問了桃:“你和阿瑟是怎么回事?”
桃咬果子的動作一頓,小聲的回答:“沒怎么回事。”
“你們晚上住在一起多久了?”林換了個說法,嚇得桃差點就咬到了舌|頭,小臉迅速的漲紅。
他還是知道了。
頭緩緩低了下去,期期艾艾的回答:“也沒多久……”
以靜教她的計數方式來算,還不到一個月……
桃所理解的住在一起是兩人躺在一間屋子里,畢竟更深層次的,程靜還沒來得及給她科普。
而林想到的恰恰是程靜還沒來得及給桃科普的那部分,眸光霎時一沉,心里非常不悅阿瑟沒經過自己的同意就和桃攪在一起。
然而,木已成舟,他還能怎么辦?
深吸了一口氣,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要生氣,不要生氣……
桃已經來那個了,是大人了,不能事事都要他操心,也該有自己的生活。
但問題在于阿瑟中意的人是程靜,不是桃,兩人沒有感情基礎就在一起,以后會很難。
換做是以前他也不會那么想,畢竟跟誰生孩子不是生,跟這個男人處得不好換一個就行。
但現在他發現沒有感情就在一起,矛盾會一茬一茬的冒出來。他和月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月中意的人不是他,陰差陽錯才跟他在的一起,兩人前前后后鬧不愉快的次數兩只手都數不完。
他怕桃和阿瑟沒有感情就在一起,以后不是吵架就是冷戰,沒個好的。
心情復雜的嘆著氣,伸手蓋在桃的腦袋上,像小時候那樣溫柔的揉著她的發頂:“桃長大了。”
“我,我……本來就是大人啊。”桃小口小口的啃著果子,小聲的回答。
族長說了,來月事之后就是大人了。
林扯了扯唇角,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僵硬的咧成一個詭異的弧度,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