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視線掠過程靜手里的泡果子,偷偷地咽了咽口水。
桃泡的果子沒有她泡的酸,沒有她泡的脆,更沒有她泡的好吃。
但是,她才不要她的東西。
下巴一抬,一臉傲慢的瞥向程靜,聲音冷冷冰冰的,“不換。”
程靜沒有勉強她,“那我等林回來了再過來。”
反正她找的又不是她。
月唇角冷峭的勾起,口吻漫不經心的說:“林現在都聽我的。”
那圓潤的小臉上滿是得意。
那你很棒棒啊,程靜很想說。
至于什么林都聽她的話,聽過就過了,她相信林不是那種對女人聽之任之的人。
捻了顆鵪鶉蛋大小的果子放進嘴里嚼了嚼,酸得白生生的小臉都皺成了一團。
嘶,這酸爽!除了孕婦都要勸退啊~
小口小口的啃著,優哉游哉地往自己屋棚的方向走去。
回到自己屋棚,一半分給了香,一半分給了雨。
也不知道她倆泡果子的時候是哪一道工序沒做好,味道都很一般,沒有她泡的酸,也沒有她泡的放得住,吃著吃著就壞了。
目前整個部落里,泡果子擁有者最多的還是她。
沒有焯水的容器,做水腌菜的事程靜就暫時擱淺,舀了一碗水去給屋后的薄荷澆水。
那個,種菜不是都要澆生態肥嘛,所以她就鏟了點兔子粑粑和雞糞蓋在薄荷的根部,然后,每天堅持澆一次水。
一段時間下來,蔫巴的薄荷陸陸續續抽出了新葉,嫩綠嫩綠的,很喜人。
往后要開辟新地種什么蔬菜、疙瘩、果樹之類的,她覺得都可以灑一灑上生物化肥。
距離薄荷地兩米左右的位置是兔籠和雞籠。
養小動物難免會有味道招來蚊蟲,風就采了臭臭草蓋在籠子上面,剛蓋上去的時候嗆人的臭氣熏得小白和大灰一個勁兒的上躥下跳,多次企圖從籠子里鉆出來,現在臭臭草曬干了沒什么味道倒變得很安靜,一只一邊,毛茸茸的屁|股互對著,嘚吧嘚吧的咀嚼著草。
看到籠子里的破罐水差不多喝光了,程靜又給它們添了小半碗。
另一邊的“住戶”除了不能去山上溜達,每天都好吃好喝的供著,煩躁的心也漸漸安定了下來,不再隔三差五“咯咯咯”的亂叫,以一天一個雞蛋的速度回報他們的投喂。
沒有公雞,雞蛋也孵不出小雞,程靜干脆就全部收進屋里,頭一天晚上煮飯的時候給風煮一個水煮蛋,睡前幫他裝第二天的早餐順便裝進皮兜里,給他補充營養。
前陣子風的早餐只有各種各樣的干果,現在還多了個水煮蛋,也算是一種改善吧。
風出去打獵經過的很多地方都比婦女們經常采集的地方要遠,附近的果子被她們采得差不多了,遠處卻還有不少,每天傍晚回來他都會給程靜帶一兜子。
能曬成干果的,程靜全都曬了,干果每天都在消耗,卻又每天都在增長,屋里各種吃的塞了滿滿的一架子。
料理好家里的小動物,程靜又拿上帽子,套上防曬衣往河邊走去。
“靜,你又要出去啊?”坐在屋里搓繩子的香看到她一身裝備整整齊齊的,好奇地從屋里探出腦袋。
“嗯,正要出去。”程靜應了聲,抬腳就要走,卻又想到早上的時候香特地問了自己怎么織衣服,而織衣服最重要的一道工序就是洗麻。
腳步頓了一下,轉過頭喊她一起,“我要去河里洗麻,你沒事的話也跟我去看看吧?要做衣服,反復洗麻的步驟很關鍵。”
“好。”香一聽,立即放下手頭的事情,跟著程靜去了河邊。
程靜沉麻的地方就在大家經常洗澡的那一段往上二十米左右,總的分成了四捆,每捆有她的腰那么粗,今天是她第三次洗麻。
將河里的麻撈出來鋪在石頭上,手中拿著嬰兒手臂粗的木棍反復的拍打五分鐘左右,然后再浸入河水里涮一涮撈出來仔細清洗,洗到不能再搓出木質才又捆上放進河里。
“麻泡在水里最好是兩到三天洗一次,上次洗的時候我總的洗了六次。”邊洗麻程靜邊跟香做講解,頓了頓又說:“嗯,至于要洗多少次,洗到摸起來不扎手了就可以。”
上次她洗了六次才感覺纖維不怎么扎手,但這次可能跟她改進了搓洗方式有關,只洗了三次就覺得差不多了。
不過,手感既然能改善,過兩天她再搓洗一次,才真正撈出來纏線。
纏好線就可以織新衣服了。
織的方式這幾天她也在琢磨著怎么改善,時間能節約一點是一點。
要知道,香和雨已經開始撿石頭為蓋新房做準備了。
蓋房子要用很多石頭的。
她不想擔子全部壓|在風的身上。
給斯達做衣服香是用了一百分的心,程靜講解的時候她都是打一百二十分的精神聽著,并且還動手實踐了。
四捆麻一人兩捆搗鼓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就弄完了,兩人就坐在楊柳青青的河畔吹風。
習習微風之下,一身疲倦都被吹散了。
程靜雙腳泡在河水里,舒服的瞇起了眼,而香卻有些昏昏欲睡,手托著下巴望著波光粼粼的河水,小腦袋一點一點的,程靜看到了覺得她還有幾分孩子氣。
不過想想也對,香才十五六歲,還是個孩子呢。
把腳從河里抬起來抖了抖上面的水漬,套上草鞋。
聲音很輕的跟身旁的人說:“走吧,回去睡午覺。”
孕婦嗜睡,她懂的。
運動鞋最近程靜只有上山的時候穿,平時都是穿自己編的草鞋。透氣,可再生,很符合她的要求。
“嗯?”眼睛剛要閉上的人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看到程靜在穿鞋,迷迷糊糊的環顧四周找東西。
“你在找什么?”程靜好奇的問她。
她記得她出門的時候什么都沒帶。
“找鞋。”香脫口而出。
“噗!”
“你的鞋不是在你腳上穿著嗎?”程靜指了指她腳上的草鞋,眼角都笑彎了。
看來這一孕傻三年是真的。
經過她的提醒,香的視線才轉向了自己的腳上。
那上面的的確確好好的套著草鞋。
臉瞬間“唰”的通紅,尷尬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什么自己一回過神就開始找鞋。
囧囧的喃喃著:“對啊,鞋不是好好的穿在我腳上嗎?”
于是,程靜就更樂。
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寬慰她:“沒事,一孕傻三年,這是正常現象。哈哈哈~”
只不過那笑聲怎么止也止不住,從河岸一直蕩漾到了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