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沒有再拒絕,低頭乖乖地讓程靜給他通發。
與巨蟒惡戰,風干的汗水和血液黏糊糊成片成片地貼在他身上,亂糟糟的長發打成一個又一個結,干枯的發梢浸在了微涼的河水中,像是黑色的水藻在河水里蕩漾,程靜浮腫的五指穿過他的長發,卻疏都梳不開。
“風,你先把頭發打濕,我再給你好好搓。”程靜溫柔地摸了摸他亂糟糟的長發。
平時他自己洗頭洗澡都是一頭扎進水里游上個一兩圈什么的,游得渾身舒暢了,再隨便的抓抓頭發幾下,抹抹身上的污漬,三下五除二就搞定。
至于洗得干凈不干凈,并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內。
剛開始跟他一起洗澡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他脖子后面那一塊比其他地方顏色都要深。她撩了水打濕仔細搓了搓,嗯……搓干凈了。
“好。”風應了聲,勾著身將長發都浸在了河水里,大掌握著長發用力地搓了幾下,而程靜也彎腰輕手輕腳地給自己清理傷口。
她身上的傷口倒不是很多,就是大大小小的淤青鋪滿了纖細的背,像是或紅或紫競相開放的花兒,烏泱泱地擠在一塊兒,看著十分觸目驚心。
風給自己洗頭洗澡一向敷衍,長發隨意地搓了幾下又轉過來給程靜洗頭。
程靜有一種自己白跟他說的感覺,無奈的嘆了口氣,讓他繼續給自己搓洗。
風知道程靜皮膚嬌嫩,人又嬌氣,雙手也不敢像搓衣服一樣對著她一頓猛搓,動作小心翼翼又小心翼翼,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她弄疼了,幫她洗得差不多,再提議上岸給她上藥。
“你洗好了,我們再一起上岸。”程靜不緊不慢地拒絕,轉過身背對著風,視線瞥向河岸,尋找她的衣服。
沒錯,現在兩人是坦誠相對的狀態。
平時在河里有夜色掩護,朦朦朧朧,隱隱約約,有一種別樣的美。現在殘陽相映,清清楚楚,程靜還怪不好意思。
只見兩人斜對的位置有一塊兩米大床差不多大的石頭一半暴露在水面一半隱在水中,而兩人臟兮兮的衣服就扔在了石頭旁邊。
“風,我們先把衣服洗了吧?不然等會兒上了藥沒穿的……”程靜抬手指了指石頭邊上的臟衣服,緩緩向河岸挪去。
上了藥之后,他扯根樹枝,拽根樹藤往腰上一圍就行,可她卻不行。
平日里風對她幾乎都是有求必應,現在也是,一把將她撈起抱在懷中,大步往石頭的方向走去,并迅速地分配好任務。
程靜驚呼了聲,雙手捂住自己乍現的春|光,紅著臉嗔了他一眼。
風眉梢微微地挑一下,余光掃向她的手,心里暗暗的想,平時又不是沒見過。
看到她小臉紅撲撲的,是害羞了,眼底染了幾分笑意,聲音像是從xiong腔里傳來,悶悶的,帶著笑。
“衣服我洗,你幫我洗頭。”
“嗯。”程靜紅著臉點頭。
風眼底的笑意就更深了。
走到河岸,伸手抹去石頭的沙石,才將程靜放在了石頭,而自己又去夠石頭邊兒上的衣服,開始給她洗衣服,洗頭的任務就全權交給她。
此時,兩人都坐在了石頭上,身子一半暴露在空氣中,一半隱在水中,黑壓壓的長發鋪在水面上,遮住了水里的風景。
程靜雙手舀著河水慢慢地從風的頭頂上淋下來,再次給他打濕長發,雙手穿過他的發,不輕不重地給他抓頭皮,邊抓邊問他的意見。
“這個力度怎么樣?”
風手里拿著她的小褲子用力的搓著,眼皮都不抬一下的回答:“再重一點。”
“好。”
于是,又加大了力度。
風的手勁兒大,她搓不干凈的污漬他經常輕而易舉就能搓得干干凈凈,染了汗漬和血污的衣服,他也是三下五除二就搞定,她還沒給他通完頭發,衣服他已經洗好了,折了把草掃凈石頭的塵土,將擰干的衣服攤在石頭上。
石頭吸熱,滾燙的熨著衣服,等兩人洗好澡,衣服已經被烘得半干。
風其實是閑不住的那種人,洗好衣服程靜還在給他通頭發,他就握著程靜的小腳丫玩兒。
程靜打了一激靈,蹬了他一下。“不要亂捏。”
風整個人往后仰了一下,無辜地對著她眨眼,“我沒有亂捏啊。”
程靜:“……”
低頭與他對視,腮幫子氣鼓鼓的,“不是亂捏也不行,你捏得我腳癢……”
風了然的眨了眨眼,確實不再捏她的腳背了,而是改成了揉。
“不要啦,哈哈,癢。”程靜往回抽自己的腳,給他通發的雙手托住他的雙頰,半干的長發潑墨般傾瀉而下,落在了風的臉上。
明明是用清水洗的頭,可這一刻風卻好像聞到了若有似無的花香,心里微微地蕩了一下,喉嚨突然一緊,看著她的目光愈漸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