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很少在小廣場吃飯，一般都是和林在“作坊”開小灶，第一次見程靜做飯，土也不運了，蹲在一旁好奇的圍觀。
問題拋出一個又一個。
“蘑菇放水里？”
程靜：“嗯，曬干的蘑菇泡水再煮會更香。”
“為什么會更香？”桃不解的追問。
程靜：“……”
“肉切那么小更好吃嗎？”桃又指了指石頭上切成一片片還不夠塞牙縫的薄肉片。
“嗯，更好吃。”
過了兩分鐘……
“啊？魚還可以這樣？”
驚訝的聲音把忙著做陶坯的人也引了過來，頂著一張錯愕的表情圍觀程靜片魚。
程靜被他兄妹倆弄得一臉的尷尬，那個……切肉片魚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笑容帶了一絲絲的尷尬，“嗯，可以。”
之后，桃林兄妹倆干脆停下自己手頭上的工作，一心一意圍觀程靜做飯。
好處就是，程靜炒菜的時候他們可以幫添根柴火什么的。
切好的肥肉程靜全倒進陶罐里煉油，林和桃都露出遺憾的神情，覺得程靜糟蹋肉了，但過幾分鐘香味兒飄出來，兩人又不爭氣的咽口水。
天哪，這樣做出來的肉竟然比烤的還香。
“隔壁小孩都饞哭了。”程靜腦海閃過這一句話，整個人都樂了。
他兄妹倆冒著光的眼神可不就是饞嘛。
肥肉程靜并沒有煎得很干，太干了會苦，練出來的油并不多，大部分都用來熗炒野菜，而一少部分用來翻炒蘑菇，炒出香味兒再往罐子里倒清水，水滾了又往里面下魚片。
炒好兩道菜，另一個灶火的魚也烤好了。
“可以吃飯了。”程靜把清煮魚片端下來，桃也很自覺的取下烤魚擺在石頭上，再加上一道熗炒野菜，簡單的一餐就完成了。
林和桃以前所謂的改善伙食就是換動物品種烤，程靜這種又是煎，又是炒，又是烤的，還是第一次見，但怎么吃又是個大問題。
他們習慣了用樹枝戳烤肉放進嘴里，但并不知道怎么用兩根樹枝夾東西。
程靜給他倆遞兩根樹枝的時候，兄妹倆都不知道怎么辦，很有默契的向程靜投出求助的目光。
程靜只好親自給他們示范了一遍，并講解。
“無名指和小拇指彎曲，然后，把樹枝放進來，用無名指抵住樹枝中間，樹枝的上半部分放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間。嗯，對，很棒，就是這樣。下一步呢，再放一根樹枝進來，中指抵住，食指輕放上去。吶，這樣就可以把東西夾起來了。”
似懂非懂的兄妹倆躍躍欲試，夾起人生中的第一根野菜，快到唇邊時，“啪嗒”掉在泥地里。
“額……我教你。”程靜放下了筷子，手把手的教他們兄妹倆怎么用筷子。
“哎呀，真的可以唉。”桃震驚得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吃上人生中的第一口熗炒野菜，眼里都帶著光。
“好吃，好吃，太好吃了。”說完又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野菜。
原來炒過的野菜竟然是這個味兒，口感很脆，嚼著嚼著還帶著一絲絲回甜，比生吃好吃很多倍。
嗯，快趕上烤兔肉了。
臨時廚師聽了很有成就感，繞到林的身后，素手搭在他的手上手把手的教他怎么用筷子。
忙完之后，林用陶罐里的水仔細洗了手，除了指節有點黑，指甲縫里的泥他都洗得干干凈凈。
常年的勞作，他指腹長了一層薄繭，十指纖長，骨節分明，與其他人堪比練了九陰白骨爪的指甲不同，林的指甲修剪得很短很干凈。
只是瞥了眼，程靜饒有興致的挑了一下眉。
這哥們是部落里為數不多愛干凈，有修邊幅意識的人。
當然，離得那么近，林自然也注意到程靜的手。
纖長，白皙，軟若無骨。
程靜掌心貼在他手背上時，整個人打了一個激靈，側目悄悄地打量程靜的臉。
只見她皮膚白皙細膩，細小的血管依稀可見，除了做飯鼻子不小心沾了灰，臉上再也沒有其他瑕疵，林又想起了河流下游嬌艷的海菜花。
細小的根莖在水里冒出了頭，半遮半掩，鵝黃se嬌|小的花朵佇立了水中央，隨風輕漾，婀娜多姿。
部落里大大小小的女性近百人，常年的暴曬，多多少少長了曬斑，或者是小疙瘩，像程靜這種肌膚光滑的，林還是第一次看到了，也是第一次那么近距離看一個女人，眸光有片刻的呆滯。
靜在她們部落身份應該很尊貴吧？
不然皮膚怎么會養得那么好？
程靜教得很仔細，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的“學生”思緒早飄到了外太空，教他夾起一塊肉片，又回到自己的位置吃飯。
“菜好吃。”
“蘑菇好吃。”
“魚也好吃。”
不大的作坊里充斥著桃欣喜的聲音。
擺菜的石頭不算高，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蹲著，一頓飯下來，程靜腿都蹲麻了，心里又開始想念現代的桌椅了。
不過，這事急不得，一口吃不成胖子，還是一步一步的來。
三條魚，一盤熗炒野菜，三人吃得一干二凈，滿足地打起了飽嗝。
“靜很厲害。”林學程靜夸他的時候對程靜豎起大拇指，影影綽綽的火光下一雙深邃的眸燦若星辰。
他有些期待今天剛做的那一批陶坯燒出來之后她做的飯菜了，一定很豐盛。
“以后有時間我們可以一起吃飯。”程靜笑著接話，扯了把草擦干陶罐里的油漬，又倒了清水仔細清洗了兩遍。
“嗯嗯。”桃點頭如搗蒜，收拾用過的葉子扔到草叢里，這樣就算是飯后打掃了。
“靜，我們去洗澡。”等程靜洗好陶罐，桃又招呼她去河邊洗漱。
“好。”
晚上河邊沒什么人，是以兩人并沒有往上游|走，而是在大家平時洗澡的那一段。
此時正直下弦月，繁星滿天無月，光線微弱得只能看到影子，桃能不能看到東西程靜不知道，只知道自己走路全憑白天的記憶摸索。
沒有燈什么的，太難了。
如果不是知道還有一個桃在旁邊，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聽著水流的嘩啦聲，程靜心慌慌的，總擔心自己會被什么厲害的野獸給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