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入鄉隨俗,她是不是應該跟部落里的女子一樣,穿個獸皮短裙?
可穿那么短的裙子鉆樹叢,她腿會不會被草啊、樹啊刮得傷痕累累?
額……
不過,現在她也沒有獸皮可以弄,暫時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一口氣跑到自己住的棚子,程靜累得是氣喘吁吁,還在低頭搓繩子的桃聽到動靜,抬頭好奇地瞅了程靜一眼,一想到中午那會兒風特地給程靜送烤鳥腿,心里哼了哼,低頭繼續搓自己的繩子,故意弄得咯噔咯噔的響。
程靜瞥了氣鼓鼓的人一眼,心里無奈地嘆著。
這小姑娘怎么還在生氣啊?
她和風真的沒什么!
想了想,蹲在桃的面前,討好的對她笑著,“桃,我幫你搓繩子好不好?”
桃雖然不知道程靜說什么,但還是冷漠的哼了一聲,側身搓繩不搭理程靜。
而程靜秉著堅持不懈的精神,桃往哪兒轉,她就轉到哪兒,對她友好的笑著。
“桃?別生氣了好不好?”
“可愛又勤勞的桃姑娘,別生氣了好嗎?”
“桃桃,可愛的小桃桃,別生氣了好不好?”
雖然程靜的膚色和部落里的人一點都不一樣,打扮也奇奇怪怪的,但這并不影響她的美,一笑起來眉眼彎彎,讓人心生好感,對上她白生生的小臉,桃滿腔的火氣也頓時消了大半,但手上仍呼啦啦的搓著繩子,瞪了程靜一眼。
“桃桃長得真好看。”程靜笑嘻嘻的夸贊她,黑白分明的眼真誠得不能再真誠了。
桃:“……”
算了,看在她那么漂亮的份上。
林過來找桃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畫面——
桃埋頭搓著繩子,而程靜蹲在地上逗她笑。
眉梢微微一挑,喊了她倆一聲。
“桃,靜。”
程靜和桃很有默契地抬起頭望向他。
林來之前應該是仔細梳洗了一番,一改剛才挖土蓬頭垢面的模樣,黑亮的長發還滴著水,棱角分明的臉帶著淺淺的笑意,饒是程靜見過形形色|色的帥哥,也不得不承認,林長得是真俊俏。
若是生在二十一世紀,完全可以靠臉吃飯。
林是過來找桃的,兩人嘀嘀咕咕的說了什么,就一前一后的離開了。
看著散落了一地的繩子,程靜彎腰給桃歸攏了一下,但也沒有收拾進屋,沒準過一會兒桃又回來呢?
弄好之后又進屋收拾“床鋪”,一堆隨意鋪在地上的干草。
除了族長和月的棚子寬敞一些,其他人的棚子幾乎一般大,住(趟)上兩三個人剛好。
程靜和桃、香兩個姑娘住在一起也可以說是打聯排地鋪,腳靠著門,頭朝著地勢比較高的那個方向,不算平整的土坎上放著什么動物皮子,草繩,陶罐,骨頭項鏈之類的東西。
也不知道桃和香多久沒有換干草,根根分明的草已經揉得蔫巴,那上面還泛著黑亮的油光。
昨天程靜實在是太累了,又沒有光,進棚子囫圇的躺下就睡了,早上睡得迷迷糊糊又被叫醒也沒特別注意,現在定晴一看,一陣的反胃。
桃和香的床鋪再油亮也是人家自己一直睡的,但她這邊……
也不知到是桃和香平時隨意的滾著過來,還是以前本來就住著人,只不過那人搬出去了。
把自己位置上的草全部抱到屋外抖落抖落,刺鼻的霉味夾雜著汗臭味陣陣飄來,程靜把草鋪扔掉,終于忍不住扶著棚子嘩啦啦吐了出來。
臣妾做不到啊!
吐到沒有東西可吐,程靜才感覺好了一些,干脆把草都給扔了,緩一緩,打算自己去扯一些回來鋪上。
這原始森林里不是樹就是草,扯上幾捧鋪著湊合幾天不成問題。
刨了土把吐的痕跡蓋上,一抬頭就看到七八步之外的位置站著月,短胖短胖的爪子拿著紅彤彤的果子在啃,視線饒有興致的打在程靜的身上。
程靜扯了扯唇角,禮貌地和她點了點頭。
后來部落里流傳著程靜懷孕的消息,程靜才知道這兒的婦女還是知道孕吐這回事的,并非什么都不懂。
草不好割,就扯了幾大捧樹枝回來鋪上。
桃回來問她為什么要換草,程靜就一本正經的告訴她,那是自己家鄉的習俗,換個新住處,就要換新的草墊子。
也不知道桃聽沒聽懂,嘀嘀咕咕嘟囔著什么,又繼續搓自己的繩子去了。
程靜倒不是膽小,但她惜命,畢竟這是一個野獸橫行的時代,運氣背點,被什么毒蛇咬一口一命嗚呼了,一個人也沒走遠,就在屋棚不遠處的林子折樹枝。
而月抱著手臂閑閑的圍觀她忙碌,彎若上弦月的眼閃過一絲不屑。
不是她瞧不起程靜,就程靜那小胳膊小腿的,走在森林里不摔幾跤都算好了。
“啊!”才折第二根樹枝,程靜感覺手背上好像被什么東西蟄了一下,立即扔掉了樹枝,一抬手,只見那白皙的手背黑壓壓的一片毛刺。
不遠處的月看到程靜嚇得在樹下亂竄,抱著手臂笑得一臉的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