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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小說網(wǎng) > 其他小說 > 狼崽子嗅薔薇 > 第一百三十四章借酒澆愁
  “哥哥,好漂亮的姐姐。”

  二樓,花瑯支著腦袋,往下面看。

  “嗯。”

  花瑯對面,是一身著青色衣衫的男子,一雙長眉入鬢,眼中帶著些凜然。此刻,卻又帶著些懶意。

  知道他的性子,花瑯有些無聊地看了他一眼,往下面看去。

  這時,應(yīng)夭夭已經(jīng)在往樓上走了。紅色的衣擺落在木質(zhì)臺階上,像是風(fēng)中逶迤的花浪。

  應(yīng)夭夭緩步往樓上走著,心里卻是有些著惱。

  早知要出來,便不穿這么繁瑣的衣服了,走起路來麻煩。

  心情郁郁地上了樓,來到常待的房間,應(yīng)夭夭坐下來看著桌上的筷籠發(fā)呆。

  應(yīng)夭夭心下煩悶,在顧深恢復(fù)原身后,她原本以為一家三口能好好地一起。

  卻不想,有這么許多傷心過往。她只想好好地享受安寧罷了,現(xiàn)在卻是憂愁滿腹,心情郁郁。

  這和她下界的初衷不符。

  但是,似乎又無可奈何。

  點了兩壺酒,并一些小菜,應(yīng)夭夭便倚著椅背,飲酒。

  不知是心緒變化,應(yīng)夭夭直覺往日有滋有味的酒有些無滋無味起來,寡淡無比。

  更郁悶了。

  這時,雅間門被推開,小二又拿了壺?zé)岵枭蟻怼?br>
  “……”腦子有些愣愣地看著桌上放下的茶壺茶盞,“我點的?”

  “是隔壁有位公子點的,還帶了句話,姑娘心情煩悶,不如喝些清茶,清清心。”

  應(yīng)夭夭只覺得自己腦門上應(yīng)該帶了個大大的問好,同時有股怒意隨著些郁悶,在胸腔里肆意沖蕩。

  “嗯,替我謝過他。”

  應(yīng)夭夭點點頭,雖是咬牙切齒,卻也不想失了分寸。

  她向來,對這些不上心,自然說不上在意。應(yīng)夭夭明確地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為什么而郁悶。

  待門又闔上,室里只剩自己一人,應(yīng)夭夭把一壺酒的最后一滴喝掉,去喝下一壺。

  這次,應(yīng)夭夭也不去管酒杯了,直接懟壺吹。

  可能動作太急了,酒液灑了些出來,落在她的衣襟上,白皙的頸上也濕了一片。

  兩壺酒下肚,桌上小菜也沒有挨一下,應(yīng)夭夭莫名地把目光落在了桌上茶盞上。

  應(yīng)夭夭有種想要把桌上所有能喝的都喝掉的心情,這么想著,她也卻是做了。

  摸了摸壺身,熱的。

  終于,應(yīng)夭夭把兩壺酒并一壺茶都喝掉了。倒是,自己點的小菜依然落在那里,除了沒了溫度,似乎還是挺豐盛的一桌。

  “嘶。”

  真的醉了,也許是醉了。

  應(yīng)夭夭面色發(fā)紅,平日帶些冷淡色的眼眸里像是蒙上了一層淡霧,蒙蒙的。

  腦子也有些昏昏的了,殘留的意念讓應(yīng)夭夭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也許酒真的能壯膽,能讓人心弦放松,許多藏在心里的念頭也一個個地往外竄,想要和顧深理論理論,問他曾經(jīng)為什么沒有救顧涼……

  以及,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應(yīng)夭夭雖然每日和顧深黏在一起,但過往的種種,兩人不常提,顧深不說,她不問。

  但,她其實有挺多問題的。

  約莫是感覺自己還是有些清醒,應(yīng)夭夭又喊小二上來,多拿了一些酒。

  她今日,就醉上一場。

  把自己灌醉了,才好開口呢。

  抱著這樣的想法,應(yīng)夭夭果然喝了很多。

  甚至,連后面的江采兒和孟辰都驚動了。

  “掌柜的。”看到江采兒,小二立馬諂媚地笑笑,讓開樓梯拐角的位置。

  點點頭,江采兒上了二樓。

  沒有走到房間,她便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酒味。

  尋著房間,江采兒卻是在門前看到了一鬼鬼祟祟的華衣少年。

  鼻子嗅了嗅,看了看房間,應(yīng)采兒確認(rèn)自己并沒有走錯地方。

  “小公子?”

  江采兒走到華衣少年身后,出聲。

  “嗐!”

  華衣少年似嚇了一跳,猛然往身后一跳,原本就極靠近門的,這下是直接貼了上去。

  “漢人便是這么無禮嗎?”華衣少年先發(fā)制人地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一臉正義和不假辭色。

  一邊說,小少年還拍著胸口,頻頻道,“嚇?biāo)缹殞殹!?br>
  聲音有些別扭,但確實是清脆如竹的少年音,讓人不忍苛責(zé)。

  “……”

  雖是對少年的惡人先告人無語,但江采兒確實沒有生氣。

  “怎么不進去?”江采兒問。

  “……我和里面的人素不相識。”

  到底是知禮,花瑯眸子閃了閃,有些別扭地道。

  “所以,你在這里?”

  江采兒笑了笑,暗道這小少年果然好玩,雖是一副嬌縱之色,卻又面皮薄,好炸毛。

  “我,我只是聽聽里面的人還活著沒有……她喝了許多酒。”

  說話斷斷續(xù)續(xù),花瑯很快紅了整張臉,尤其是臉頰有些發(fā)燙。

  重要的是,花瑯有些恨恨地咬了咬唇,心想,若不是這人是女子,他早就不客氣地懟回去了,不假辭色,一點兒面子也不會給的。

  但是……花瑯一邊心里哼唧,一邊感慨,這人居然很好看。

  中原女子都這么好看的嗎?

  “小瑯,不得無禮。”

  這時,屋里的人也被驚動地出來了。

  “這位姑娘,舍弟性子急,若有冒犯,還望恕罪。”

  話里意思,無非是讓她不要和一個小孩計較,但看著男子頗為俊俏的面容,江采兒也只是笑笑。

  “閣下是?”

  “花瓏。”

  “夫人是這家店的老板?”男子問。

  “正是。”

  “舍弟,花瑯。”男子介紹。

  “很可愛。”江采兒看了看小少年,笑了笑。

  花瑯鼓著臉?biāo)剖窍胍瘩g,被他哥捏著臉攬在身后了。

  “乖。”

  花瓏只是一句,花瑯便懶洋洋地耷起眼皮,不說話了。

  有些好奇,但江采兒沒有忘記更重要的事情。

  “這位公子,您們和屋里的夫人……”

  這才是重點。江采兒的目光牢牢地鎖在花瓏身上,眸光灼灼。

  “路人,但確實飲了許多酒。”花瓏垂著眼眸,一臉淡淡。

  若不是方才親眼看到小少年在門口鬼鬼祟祟,江采兒大概真的會想錯。

  “若是其他人,公子也會多管閑事嗎?”江采兒眼眸凌厲地落在男子身上。

  似是被她的話驚訝,男子抬眸,有些詫異。

  “姑娘想左了。”花瓏笑了笑,搖頭。

  江采兒總覺得,那雙看向自己的眼里,似乎帶了些什么。

  “是嗎?”

  說罷,江采兒直接上前一步叩了叩門。

  “夫人。”

  “我是采兒,可以進來嗎?”江采兒相信,應(yīng)夭夭沒有徹底喝醉。

  “請進。”

  果然,一聲懶洋洋的,像是帶著倦意的聲音從屋里響起。

  “夫人。”江采兒沒有進,而是看著兩人。

  小少年花瑯?biāo)坪跏倾蹲×耍⌒囊硪淼囟阍诨ō嚿砗蟆?br>
  江采兒挑釁地看了花瑯,目光落在花瓏身上,一副“你要進嗎”的表情。

  挑了挑眉,花瓏頗為興味地看了眼前女子一眼,但更好奇的還是屋里的女子。

  女子身上,有種他很熟悉的氣息。說不上是什么,只覺得熟悉。

  微搖了搖頭,花瓏道,“她醉了。”

  算是對自己不進去說明了理由。

  這下,輪到江采兒愣住了。

  “先行告退。”男子微施一禮,手牽著小少年離開。

  看著兩人往樓下的背影,江采兒有些發(fā)愣。

  半晌,聳了聳肩,江采兒也進了雅間里。

  只是,江采兒倒是忽然意識到什么,這人雖是異族,漢人的話和禮節(jié)倒是學(xué)的很好。

  此時,應(yīng)夭夭已經(jīng)有些真真切切地醉了,一抹紅暈落在臉頰,像是黃昏的燦爛云霞化作了一抹胭脂,落在了她臉上。

  江采兒第一次看到應(yīng)夭夭這幅模樣,倒是有些愣了。

  很美,一種極盛卻又有些柔軟的美。

  像是黃昏的紅日,恢宏又溫暖的美麗。

  那雙好看的眼睛似是沾了水汽,靜靜地半闔著。

  看見她進來,應(yīng)夭夭也只是抬眼看了看她,繼續(xù)喝著酒。

  江采兒沒說什么,也坐了下來,陪她一起喝。

  和應(yīng)夭夭的幾次,江采兒也有些了解眼前的人了。

  平日雖然看起來有些冷淡,有些淡漠的感覺,但內(nèi)里很柔軟,甚至可以說是溫吞的性子。

  總體來說,就像是一團柔軟的棉花,或是一只性子軟和的貓咪,愿意了,撒個嬌賣個萌,不樂意了,去背著身子不去看人。

  這樣的人,不容易郁悶的,何況是這種程度的郁悶的。

  江采兒不知什么時候能讓她這么郁悶,這么難受,以至于借酒澆愁。

  若是江采兒知道,應(yīng)夭夭現(xiàn)在暈暈乎乎,只想睡覺的話,大概就只想把某人踹上一腳,然后攬在懷里讓她好好睡一覺了。

  江采兒不是多話的性子,應(yīng)夭夭也是。于是,兩人便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著酒,不知疲倦一般。

  這廂,倒是苦了顧深,在和廚房解釋了一番為何這時候喝酸梅湯,是自己喝還是幾人一起喝等問題后,已經(jīng)瀕臨暴躁發(fā)怒邊緣的他又帶著酸梅湯回來。

  卻不想,屋子里沒有一個人影。

  在看到被子疊得好好的時候,顧深就知道應(yīng)夭夭出去了。摸了摸被子,被子也是涼的,走很久的樣子。

  手里的東西將要丟開,又被顧深小心地放在桌上。

  問了府里的丫鬟,果不其然沒有人看到應(yīng)夭夭出去。

  心情糟糕,顧深一怒之下去了顧涼那里。

  顧涼正在和手下籌劃著如何揭穿某人的真面目,還不知他回來。

  因此,顧涼見到父親,滿臉驚訝。

  “父親,您回來了?”

  “……”

  顧深一看,便知自己來錯了地方,找錯了人。

  果然自己的之前想法很對,不說小時候,顧涼自成年,便一直給自己添堵……直到現(xiàn)在。

  果然自己不喜歡顧涼,不是沒有道理的。

  心里想著,顧深面上卻是沒表現(xiàn)出一絲一毫。

  從顧涼那出來,顧深深覺自己在這桃花小鎮(zhèn)上,沒有一絲絲優(yōu)勢。

  兩人均是有府邸,唯有自己隨心。現(xiàn)在,和兩人有了些許不合,可是連一個安身的地方也沒有。

  顧深自然不會虧待自己去住那殘破土地廟的。

  于是,顧深從顧涼那出來,轉(zhuǎn)了個方向,去了客棧。

  想住多久,便住多久,也不會妨礙自己去夫人那刷好感。

  只是,進了屋里,顧深果斷地把里面所有布置全換了。

  布置所需的東西,自然是族里安排的。顧滄對此尤其關(guān)心。

  知道他要住客棧,一番真心實意地關(guān)心以后,顧滄是真的考慮很周全。

  也或許,是周圍有人給他出謀劃策,特意給他準(zhǔn)備了最好的住具和坐具,一切一切能想到的都給他準(zhǔn)備的最好的。

  至于顧深那么排斥客棧,還有另一個原因,便是客棧里一茬一茬地有著客人,這里面的床榻衣柜,自然也被無數(shù)人觸碰。

  雖然東西都由狼族在桃花小鎮(zhèn)的管事給整理好了,但是剩下的一些小細節(jié),依然需要顧深自己動手。

  顧深收拾著,卻是有些委屈了。

  他好不容易拼著累也要從北原回來,想回來陪著應(yīng)夭夭。

  誰知,事情與他所想完全不同。

  僅僅是一個夢罷了,顧深也不擔(dān)心這些夢會影響到兩人。

  中間經(jīng)歷了這許多事情,在顧深眼里,都是過眼云煙,但是他沒有想到應(yīng)夭夭想起來會那么愁。

  在客棧里給兩人分別寫了信,折騰了半宿加大半個白天的身子終于累了。

  于是,沒有一絲絲預(yù)兆的,顧深就那么坐在桌旁,撐著頭睡著了。

  這廂,應(yīng)夭夭被江采兒拉到房中,兩人一起睡下了。

  至于孟辰,知道是應(yīng)夭夭,這人也不急,自行在書房里勤學(xué)念書。

  此時已是五月蓮花開,距離七月丹桂開已然將近。

  今年的鄉(xiāng)試中榜,他志在必得。

  其實,心還是虛的。因為江采兒,孟辰不確定自己有沒有機會被錄取。

  但是對于自己的能力,孟辰還是有信心的。

  只是最近聽聞京里有事發(fā)生,孟辰不由有些擔(dān)憂江采兒。

  當(dāng)年江采兒能看上自己,孟辰也覺得自己像是撿了狗屎大運一樣。雖說兩人是青梅竹馬,早年便有些交往。

  但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里,孟辰就沒有再見到過江采兒了。

  至于之后,就是被逼著和她成親了……

  現(xiàn)在,兩人彼此心里都有對方,也算是恩愛。

  只是,偶爾孟辰也會心里惴惴,擔(dān)心江采兒會回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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