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二人將這些年各自的經歷都說了一遍,這才算是敘完了家常,雪琦這時才發現,吳仵作正在解刨一具無頭男尸,遂好奇的問道:“爺,這是”
吳仵作看了眼尸床上的**男尸半晌,突然才問道:“咦?琦琦,你的花癡病給治好啦?”
雪琦微笑著點點頭,才將菜元子為她詳細治病的過程說給了吳老頭聽,吳老頭聽著嘖嘖有聲,直說雪琦有造化,接著又大致跟雪琦說了下這床上男尸的事情。
是這樣的,原來這男尸是在這平縣駐扎的軍營中的一名小小的兵卒,那日不知為何,突然便死在了城外的樹林里,腦袋都被人砍了下來,送到了縣衙,縣太爺很是生氣,說這城外的一伙強盜甚是張狂,等哪天逮了他們,定要將他們碎尸萬段等等,可很多天了,這伙強盜神出鬼沒的,一時之間,竟也找不出他們的蹤跡。
雪琦翻了翻那男人的手掌,又仔細瞧了眼那男子的皮膚,這才嘆了口氣,道:“這些將士們常年在沙場征戰,隨時都有丟了性命的可能,本來就已經很苦了,卻不想,死在強盜的手里不說,連個全尸都保不住,就連這身體,最后都被那猛禽啄上幾口,真是臺可憐了!
吳老頭翻了翻白眼,說道:“嗯!雪琦那幾年沒跟我白混,現在這驗尸的技術是愈發的嫻熟了,只看幾眼就知道這男人死后發生的狀況,不錯不錯!”
隨后,吳老頭操刀,雪琦只在一旁看著,是不是互相交流下各自的意見,不一會,一份全面詳細的驗尸報告便正式出爐了,吳老頭落下最后一個人,很是滿意的吹了吹紙上還有些濕潤的墨跡,說道:“嗯,有了小琦琦的幫忙,的確是快了許多,一會你就把這份驗尸報告送到衙門里去吧,正巧衙門里最近在招人,你去看看,有沒有適合你的位置,若是有,就報個名,如今平縣被羌國占領,也有十余年了,這衙門里的規矩,比先前更加寬松了,只要是有才的,不限男女,都可以去試試的!”
吳老頭很是自然的吩咐著雪琦,一如當年,雪琦的心里忽然覺得暖暖的,這是連在菜元子那里都不曾得到過得感情,或許,還是因為這吳老頭曾經在雪琦最需要別人照顧的時候,不遺余力的護著她,照顧著她的緣故吧。
弘文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二人的敘舊默不作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多次吳老頭向弘文問些問題,弘文都是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回答,雪琦很是奇怪的看了弘文幾眼,雖不知道他到底在犯什么愣,倒也沒有說什么。
隨即,吳老頭又說道:“外面那個孩子,是前些年我在戰場上撿回來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哪一國的難民留下的遺孤,當時死了很多人,這孩子就是在戰場上的一堆尸體里撿回來的,當時他的父母,就躺在他身邊,可他當時卻還是個襁褓中的孩子,沒哭也沒鬧,想必是他娘臨死前給他喂了最后一口奶的吧,就這樣,這孩子便是死里逃生,沒被那些清掃戰場的敵軍給殺了!
“后來啊,我看他實在可憐,又見他父母都死了,想起你我就禁不住難過傷心,這才鬼使神差的把他抱了回來,想著你哪天回來了還能給你做個伴兒,卻不想,咱們這一別就是十年,不過還好,我這把老骨頭還算是硬朗,名也算大,那些年,這里雖說戰火連天,卻也是活了下來,如今的生活相對好了些,雖說日子還是有些清貧,卻也是穩定了,起碼不在受那戰亂之苦!
吳老頭頓了頓,看看雪琦又看看弘文,才又說:“這幾年咱平縣的治安法紀都有了比十多年前好了數倍,起碼咱縣里的治安好很多了,除了偶爾有個小偷小摸之外,像殺人縱火這類的事情都已經絕跡了,只是,縣外的山上在多年前突然出現了一窩土匪,與之前的山賊分庭抗禮,時常有打架斗毆的事情發生,那些人受了傷,卻不太敢找大夫,即便找了大夫,也沒幾個人敢去瞧的,因此,有時候結伴來義莊找我這個老頭子看病,一則是我這義莊離著城門極近,二則,義莊本就人煙稀少,三還是我收費便宜,醫術倒也還可以,起碼治些頭痛腦熱,外傷骨折之類的很有方法,漸漸的,來的人多了,倒也對我客氣的很!
雪琦笑笑:“爺還是這么熱心腸,見不得別人受傷遭罪呢,若不是如此,琦琦胖也是早死了!”
吳老頭哈哈笑道:“那也是你命不該絕,不過話又說回來,如今,你的病完全好了,還學會了高深的輕功,聽說你內功也不錯,還又為自己家翻了冤案,真算是一場造化了,不過,你如今再回來,怕也不是只為了我這個孤老頭子吧?想必,還是想找尋一下你哥哥和弦君的下落吧?”
雪琦點點頭,算是承認了:“雖說我現在有這個想法,可時間都過了這么久了,我是一點頭緒都沒有,給我家翻案,好歹還有那一包袱證據線索,可尋找他們”
雪琦無奈的聳聳肩搖搖頭,表示自己如今可算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吳老頭卻不感到意外,只是說:“如今咋平縣的縣衙正在招收能人異士,只要是有一技之長的人,都可以去試試,表面上是說為了剿匪,可剿匪之后會怎樣倒也不得而知了,反正眼下你在義莊也是無事可做,不如去縣衙看看,以你的聰明才智,必然會被縣令看做至寶,只要進了衙門,有了公差的身份,以后不管是尋人還是做什么,都會事倍功半!”
雪琦歪著頭想了一會,心里也覺得如此甚好,便拿了方才的那份驗尸報告便要去縣衙,通往縣衙的路她熟悉的很,相當年,自己也沒少往衙門里去,只是臨出門前,卻被吳老頭叮囑要換了男裝去,雪琦聽了也沒問原由,只是找了屋子換了男裝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