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的時間轉瞬即逝,這一日,皇宮大殿上一片肅殺之氣,前一天夜里,萬太師夜半三更的坐著轎子匆匆忙忙的出了城門,在通往城外的林子里,被一隊無名強盜殺了,頭顱都被人砍了下來,第二天,還在萬貴妃的寢宮里被人發現。
這可把萬貴妃嚇的是魂不附體,屁滾尿流的,在看到那顆血淋淋的人頭,赫然出現在眼前時,瞬間,萬貴妃是頭也不梳了,臉也不洗了,妝也不畫了,美美噠衣服,也沒心思穿啦,涕淚交替,連滾帶爬的便沖到了正在朝堂上,與眾位大臣商議朝政的羽帝面前,蓬頭垢面,淚流滿面的哭喊著什么,那含糊不清的話語,羽帝是聽了好久才聽得清楚。
“黃杭岑且冤啊,哇哇哇岑且父親被強盜殺了,還請黃杭為岑且做豬啊”說的是一八鼻涕一把淚的,絲毫沒有平日里那得體端莊的模樣。
好半晌,羽帝才摸著頭腦聽明白了她說啥,不由得有些想笑,這個女人,平時一副趾高氣揚,囂張跋扈的性格,何時有過如此失魂落魄的時候?可即便他心里忍不住想要發笑,可這臉上,卻還不得不裝出一副悲痛的神情。
“愛妃,朕知道你心情不好,萬太師,不僅是朕的左膀右臂,更是朕的老丈人,如今不僅慘死野外,頭顱還被人砍了不知所蹤,愛妃放心,朕一定會著人仔細調查此事,必將那伙歹人繩之以法!”羽帝裝腔作勢的安慰著萬貴妃。
“皇上,我,我爹的頭顱,今早上不知怎的便出現在了我的寢宮之中,七竅流血,很是凄慘啊皇上,嗚嗚嗚,我爹一定是含冤而死的,皇上,皇上一定要明察秋毫,為我爹討一個公道啊!”萬貴妃依舊不依不饒的哭鬧,惹得羽帝很是心煩,。
冷冷的看著兀自苦惱不已的萬貴妃,羽帝卻想著,你父親含冤而死,那你們這對父女制造出的冤案,有該如何去處置?如此想著,卻是一邊應承,一邊讓公公奴婢扶起了萬貴妃后,這才佯裝驚訝的怒斥:“萬太師的頭顱怎的會在你的寢宮?這貨賊人好生大膽,竟然敢夜闖皇宮禁地,這宮里的侍衛都是吃干飯的嗎?就連強盜進了宮,都絲毫沒有發覺的嗎?若是朕的貴妃娘娘出了什么事情,朕定要止了他們的罪過!”
說罷,羽帝作勢便要命人將昨夜值守的侍衛們,一一捉了去重大八十大板,卻被卓揚給攔了下來,只說如此一來,皇家的守衛便愈發的少了,更加會給皇宮內院的安危造成影響,若是這樣,便是要得不償失樂,不如叫眾人以功抵過,日夜加強防衛便是了。
朝堂上的諸位大人,亦是紛紛附和,羽帝這才住了手,對著萬貴妃聳了聳肩,神情無奈至極,卻又讓人無可奈何,萬貴妃卻狠狠的剜了一眼卓陽,憤憤不平的離開了朝堂,卻在經過他身邊時,低低的放了句狠話,才又離去。
待萬貴妃離去,朝堂之上是一片寂靜,看似風平浪靜,卻又是暗潮涌動,羽帝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一會,他才微微抬了頭道:“萬太師死狀凄慘,雖說是身首分離,卻終歸還是全部找了回來,等下,便立即請最好的工匠,將萬太師的尸首縫合,后事,也要辦的風風光光,喪事的儀制,便按照半個國喪的儀制弄吧!”
禮部侍郎依旨領命,默默在木圭上記上了旨意,隨后,便聽到,有事啟奏,午時退朝的番語,此話才說,便又群臣出列,竟是異口同聲的要求羽帝,為萬太師請命,有的說,要為萬太師追封護國公的稱號,又有的人說,要為萬太師立長生牌位,還有的人說,要對萬太師的家人好生安撫,封萬夫人為一品夫人,萬公子世襲國公封號,最主要的,便是讓萬貴妃晉封為皇貴妃,并代掌內宮職權。
眾說紛紜,羽帝想要拒絕,卻是被一逼再逼,眼神一一掃過跪在殿前的人們,只見這些人里,有文官武將,幾乎占據了這朝官的半數之多,接著,有一一掃過依舊站立旁邊的朝臣們,出去十幾位眼神堅定之人,其余的卻又皆顯猶猶豫豫,似乎是在糾結自己是否要跟這那些跪著的人,一起向皇上請命,心里想讓去說些什么,卻又覺得此時似乎隱隱有些不妥,方才猶疑起來。
可卻不曾想,也就是今日的一猶豫,才在日后,令他們躲過了一劫,雖說被皇上革職的革職,貶斥的貶斥,卻在都得到了不少的安家費,雖說日后三代不得為官,卻也算得上是保住了性命,保住了全家老小!
就在羽帝就快要招教不住的時候,一聲暴喝,突兀的響徹在這大殿之內。
“你們這群人在做什么?竟然膽敢脅迫天子!”
那正紛紛啟奏的朝臣們詫異的回頭,卻看見,來者正是駙馬爺,莫風。
只見莫風身著戎裝,帶著一隊步兵后再殿外,此時正有幾個人,推著副厚重的棺材進入了大殿,身后卻跟著兩個絕世女子,一位,是羽帝的妹妹,綠蘿公主,另一位,便是那醫女雪琦。
眾朝官見此棺材做的精致,仔細瞧去,卻是里面為棺,外面有槨,雕虎雕獸,實打實是一副不錯的壽材,像這樣的棺槨,在西涼國,確實也是為皇室權貴所用,棺槨很大,里面鋪滿了金銀玉器,死者的尸首,已經被莫風從萬貴妃處去了出來,安置在棺中,卻還未被縫合如初。
此時此刻,眾人見莫風推著棺槨進殿了,雖嫌棄他打斷了他們的好事,卻又不敢太過放肆,心中雖嘆息功虧一簣,卻又不敢說些什么,這棺材里,躺著的便是那死去的萬太師,雖說他們還在為著太師奔命,卻依舊不敢擾了死者的清凈,即便是莫風毫無顧忌的呵斥了他們,他們也依然沒有同他爭辯,只是擺了一副怒氣沖沖的表情,狠狠地瞪了他片刻,方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