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里,酒香撲鼻,打完酒的雪琦,正等著店里的廚子給炒兩個下酒菜帶回去,看樣子,今夜他們不會結束的很早。
在等出菜的間隙,雪琦繼續陷入沉思不可自拔,依稀記得爺爺說過,他的娘子并不是西涼國人氏,好像是從哪個國家避難來的,到底是哪個國家來著,雪琦一是想不起來了。
還有,弦君身上橫七豎八著很多條傷疤,依照疤痕來開,有刀傷,劍傷,還有兩處弓箭射出的傷痕,由傷口看得出,箭沒入身體很深,雖不是致命點,但拔箭的過程,也不是尋常人能忍受的了的。
再加上近年來邊境戰事吃緊,雪琦不得不猜測弦君的身份,縱不是什么封疆大吏,也必然是個久經沙場的軍人,而且,受了這么多傷還依舊活著的人,在軍隊里至少也會有個一官半職的。
若是如此,他究竟是哪個國家的戰士?尤其,是他胸口上的刺青,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獨角麒麟,很明顯,那是一種圖騰,每個國家都會有自己的圖騰,就像西涼國的圖騰,是只欲飛沖天的鷹兒。
好看的小眉頭,不知不覺的攪在了一起,雪琦只覺得自己快要原地爆炸了,線索太少了,雪琦暗自搖搖頭想道:還是等哪天旁敲側擊一下好了。
拎著酒菜回了義莊,雪琦果然看到幾個人正喝著小酒吃著花生,桌上的飯菜卻是熱氣騰騰,想必是重新加熱了一番的。
見狀,雪琦眉開眼笑把酒放下,取了兩只盤子盛了小菜,說道:“嘿,知道你們今兒想多喝幾杯,我可是大出血了啊,兩罐六十度的陳年花雕,還給你們加了兩道下酒菜,來來來,我們開飯吧!”
一時間,杯觥交錯,幾杯酒下肚,幾個人便開始手舞足蹈了,雪琦也不管他們說什么,自顧自吃完便獨自離開了,這里真的挺無趣的啊!
第二日,晨曦!
“不好了!不好了!又死人了,又死人了!”
還未起床,雪琦便聽到義莊外傳來喊聲,又死人了?
雪琦慢吞吞的起床,穿衣,下床,洗漱,唉,最近還真挺不太平的,怎么救接二連三的死人呢?
很快,阿炳又來義莊尋人了。
“吳老頭,雪琦,昨晚上又死人了,死的是咱鎮上茶莊的大夫人,是上吊死的,縣太爺原本說大夫人是自盡,可苦主非說大夫人死有蹊蹺!”
“如何蹊蹺了?”雪琦很是好奇的問道。
“家屬說,他們發現死者的時候,是今早丫鬟進屋此后夫人起床時,當時丫鬟進屋后發現夫人床鋪整齊,好像沒人睡過,正納悶間,轉身就看見了一雙腳懸在眼前,然后才看到夫人被吊死在了自己的房間里,而且,腦袋的朝向非常奇怪,哎呀,你們還是趕緊去現場看看吧!”阿炳略顯焦慮的說著。
“行,那我們就去現場看看!”
說罷,爺孫二人便收拾了工具隨阿炳趕去現場,臨行前,吳老頭要弦君好生照看家門,切勿讓一些阿貓阿狗的進來,沖撞了尸體,隨后,便領著雪琦匆匆走了。
途中,雪琦從阿炳口中得知了些線索資料,事主是本鎮唯一的茶莊商人,此人從小聰明伶俐,不僅懂得詩詞歌賦,年輕時跟著他的父親東奔西走,更加豐富了他的閱歷經驗,二十幾歲時,接手了家里的小茶莊,轉眼二十年過去了,小茶莊變成了連鎖店,在附近的幾個城鎮都有他們家的茶葉店,這些年賺的可算是盆滿缽滿的了。
阿炳一邊說著,一邊嘖嘖有聲,眼中的羨慕,真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雪琦略有些無奈的看著阿炳,這樣你就羨慕到不行了?若讓你見識見識幾千年后動不動就將分店開到國外的企業,還不得嚇死?
“誒?到了,就這里!”阿炳指了指不遠處的大宅子繼續道:“事主姓陸,名陸源,死者是陸源的原配妻子,陸姜氏。”
二人隨著阿炳所指望去,只見這陸宅真是雄偉至極,門口有四棵門槐,有上馬石下馬石,拴馬的樁子,門邊兩只石獅嬉笑嗔癡,看起來神威無比,門色朱紅無釘,想必門中還未有人建功立業,大門上方門頭,是石雕的陸宅二字,筆法蒼勁有力,樸實無華卻又兼納乾坤。
宅子里發生了命案,原本無人值守的門口,多出了兩名身著官服的衙差,見阿炳帶著老吳頭雪琦來了,急忙將圍在門口的警戒線拉出道縫隙,三人從那縫隙穿過,值守的衙差才又將那警戒線重新封好。
入門便是曲折游廊,階下石子砌成甬路。上面小小兩三房舍,一明兩暗,連接一曲折走廊,走廊過后又有一小門,出去則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著芭蕉。后院墻下忽開一隙,清泉一派,開溝僅尺許,灌入墻內,繞階緣屋至前院,盤旋竹下而出。
走了片刻,既然方才來到死者屋外,只見丫鬟仆役們列隊站在不遠處,個個哆哆嗦嗦,面如土色,另一邊則是這宅子里的幾位主子,均是面色鐵青,目不斜視,一言不發,整個院子可真真算得上是落針有聲了。
見得三人走來,首座的男人率先起身相迎,余座的皆默默的跟隨著。
“這位,可是前些時候幫著縣丞大人破了那樁殺人案的小雪琦嗎?”為首中年男子語氣誠懇的問道。
“老爺好,您就是這宅子的主人,陸源,陸伯伯吧?”雪琦點點頭,微笑著說道。
“正是老夫!”陸源捋捋胡須頷首:“老夫聽聞,小姑娘不僅驗尸認真仔細,還能從尸體上看出別人看不出的東西,今日,死的人是老夫的妻子,雖說老夫收了幾個小妾,卻也不曾虧待過夫人,所以,老夫實在想不出夫人為何會想不開”
眼神幽幽的望著屋內,可饒是外面陽光普照,卻依舊映不盡屋內的影影綽綽。
“所以,陸伯伯認為,夫人死有蹊蹺,想讓我來看看,夫人究竟是如何死亡的?”依舊淡然細語。
陸源點點頭,并沒有說話,眼神依舊盯著屋里,目光幽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么,陸伯伯夫人生前可曾有過什么異常?”
“異常?”聞言,陸源方收回目光,略有些啞然的望了眼雪琦,像是細細回想一番,才又說道:“要說什么異常那就是夫人死前一周,曾不停的跟人說起,她總是能聽見看見些別人聽不到看不著的東西,也就是鬼,弄得府內上上下下人心惶惶的!”
“是啊,是啊,我娘生前一直跟我說她見鬼了,描述的那一個真啊,說的我心里都毛毛的呢!”聽著陸源說起,他身邊一張相美貌的年輕女子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