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么追,簡直是弱智的行為。陸嘉逸和沈墨就算走得再慢,怎樣也比這出租車開得快把?真不知道史蒂文讓她過來追是什么意思。好像故意在玩兒她呢。
史蒂文剛剛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靳局長,讓靳局長查一輛七點多從宋國豪庭小區(qū)一期出口出發(fā),上國道的紅色寶馬。得到的回復(fù)是,那輛車在通往岳縣的道路上下道了。
他讓靳局長繼續(xù)查,以確認是不是進入了岳縣。但靳局長說,下道之后的視頻,他們掉不到,只能聯(lián)系岳縣警局。再加上細查,需要兩三個小時的時間。
不過想想,既然已經(jīng)在通往岳縣的道路下道了,應(yīng)該就是去岳縣的。反正和那通往富陽農(nóng)場的路是沒什么關(guān)系的。
但是難免這路上還會有岔路口,到時候如果靳局長那邊的消息還沒來,就讓葉詩雅和山本各自走一條路。
王若曦一路不遠不近的跟著葉詩雅的那輛出租車,過程中,有一輛吉普車超過了她,一直跟著葉詩雅。她懷疑,這輛車是史蒂文或者是蕭北派來跟蹤的。
但因為這條國道就是這么筆直的一條,如果想要從市區(qū)去岳縣的話,除了這條路,就沒別的了。所以她一直往這邊開,應(yīng)該也不會引起那輛吉普的注意。畢竟路也不是他們家開的。
路上,王若曦一直在推想這整件事。葉詩雅很著急的要找史蒂文的電話、隨即就追了出來,而在葉詩雅的追蹤后,還有一輛車也緊跟著。
那么顯然帶走沈墨的人,不可能是史蒂文。如果是蕭北帶走了沈墨,也不可能往這邊走,直接回蕭家老宅不就行了?要么,就是他們追蹤的,是沈墨一個人。要么就是他們追蹤的,是一個帶走沈墨的人。
沈墨一個人被他們追蹤的這種情況,不太可能發(fā)生。畢竟沈墨也沒有必要親自去偷什么商業(yè)機密,而且就算得罪了史蒂文,也不至于逃跑。所以很有可能的一點就是,有人帶著沈墨跑了。而剛好,史蒂文和葉詩雅都想要找到沈墨。
這事情,她雖然只知道葉詩雅要史蒂文電話的這一條信息,但卻已經(jīng)可以推算出一個大概來了。因為葉詩雅的事情,在本市商圈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除了沈墨和蕭北之外,沒有人能讓她這么用心。但蕭北是不可能會落得被他們追的下場的。
那么……這個帶著沈墨一起跑的人,到底是誰?
心底里,浮現(xiàn)出一個名字來——陸嘉逸。
他們之間的事兒,繞來繞去也就是這幾個人。如今葉詩雅這么追,顯然是盲目的,不可能是過去幫忙的。所以這帶走沈墨的人,一定不是他們的人,也不可能是在他們的授意之下帶走的。既然不是史蒂文和葉詩雅的人,但有膽量對沈墨有興趣,敢貿(mào)然帶走沈墨的,也就只有陸嘉逸了。
看來,跟著,是有一場好戲看呢……
如此想著,便打給自己的秘書:“幫我打聽一下蕭氏周秘書的電話號碼,給我發(fā)過來。”
就在百里開外,一輛黑色的奧迪,也在疾馳著。
蕭北已經(jīng)從靳局長那里得到了確認,知道葉詩雅的車的確進了岳縣。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午飯的時間,就算以最快的速度,他們也需要一個多小時才能到。但愿墨墨能拖延到那個時候。
此時,岳縣內(nèi),沈墨已經(jīng)和陸嘉逸出了飯店,真的去找房子了。
“我看我們還是租一個,這樣只要我們多給中介一些錢,就不需要什么手續(xù)了。或者直接找房主租,一次性交齊房租就行了,房主也不會有心思問我們要身份證。小縣城的人,沒有那么謹慎。”
“行,聽你的。”陸嘉逸道。
目前為止,整個人都還是懵著的狀態(tài)呢。
于他而言,真的是幸福來得太突然了,有點兒適應(yīng)不了。
但是沈墨卻真的在很用心的找房子。這縣城不大,就是走著,也沒有一個區(qū)那么大。所以他們直接在小區(qū)外有貼著“出租”廣告字樣的地方找。
“你看看這個……兩居室,精裝修……你打給房主?”沈墨很自然的說著。
就好像,他們真的像是一對恩愛的小夫妻一般。
看到沈墨這么積極,陸嘉逸也不可能說不打。而且從描述上看來,這個房子還是不錯的。他是不想要在這種事情上浪費太多時間的,只要能找到一個過得去的地方,將墨墨看好了,就行了。
因而打給房主,約了一個小時之后看房子。確認了一下,和房子里面床和衣柜以及一些日常做飯用的東西是不是都有。聽房主說,這房子中有衣柜、兩張雙人床,燃氣灶什么的都齊全。
“不是一個小時之后才見么?我看剛才我們過來的地方就有家居商場和超市,我們過去買點兒四件套、鍋碗瓢盆什么的?”沈墨道。
“也好。”陸嘉逸道。
沈墨看到陸嘉逸這么不積極的態(tài)度,笑道:“你就這么不相信我么?”
“所謂破鏡難圓,說的就是你我這種情況了。你看,現(xiàn)在我有意想要努力一下,你卻又不相信我。嘉逸,我們之間的裂痕已經(jīng)存在了。所以你覺得,我的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是發(fā)生在現(xiàn)在,還是發(fā)生在一個月之后、兩個月之后,甚至是一年之后,真的有區(qū)別么?”
“就算在一年之后,我真的重新接受了你,我們真的開始過正常的夫妻生活了。你就真的不擔(dān)心我會還想著蕭北,真的不擔(dān)心我還惦記著搖搖么?”
沈墨只是自顧自地說完了自己想要說的話,并不等著陸嘉逸的反應(yīng)。而是直接拉開車門,笑道:“快走吧,一個小時,時間也挺緊的。”
“嗯。”陸嘉逸應(yīng)了一聲,若有所思。
上車了,才問道:“墨墨,你是想要讓我自己意識到,這樣的繼續(xù)沒有意義,是嗎?”
“不是”,沈墨盯著他的眼睛,很認真的說道,“我是真的很想要試一試,我們是不是能重新開始。只是嘗試的結(jié)果讓我有些失望而已。”
沈墨這樣認真的盯著他的眼睛,讓陸嘉逸覺得,墨墨說的,或許是真的。
或許,墨墨的態(tài)度會有這樣的轉(zhuǎn)變,并非是偶然,而是他一直努力的結(jié)果。至少從昨天晚上墨墨的回答中就可以看出,墨墨對他還是有情的。再加上他一直以來如此執(zhí)著的努力,墨墨因此而被打動,真的決定借此機會再與他嘗試一次,也不是不可能的。
墨墨向來都是一個敢決定、敢行動的行事果決的女人。一旦是她已經(jīng)意識到了某種情況一定會發(fā)生,那么還不如主動的決定它的發(fā)生。早一日發(fā)生,要比拖延著更痛快。
或許墨墨是因為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不想要再拖延著了。
“是我不好,我沒領(lǐng)會到你的意思,還提防著你呢。”陸嘉逸倒是很誠實。
“所以說,你總是說你要回到從前,可是你自己仔細想一想,你的心,還和從前一樣么?從前……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你知道我身邊、我心里,都沒有別人,你對我是很信任的。可現(xiàn)在呢……嘉逸,其實你現(xiàn)在對我的信任,還不如對姚芊芊的信任多,對吧?”沈墨的聲音仍舊是很平靜的,并沒有傷心失望之感。
就只是和和和氣氣的說著,就好像是一對已經(jīng)結(jié)婚的夫妻,在感情中出現(xiàn)了問題,靜下心來一起理智的解決一樣。
此時她的耐心,并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真正正的。
一直以來,她對這段感情采取的終結(jié)方式,都太強硬了一些。她根本沒有定下心來,用對癥下藥的方式,幫著陸嘉逸解決問題。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對嘉逸的耐心和包容力,竟然還不如劉欣心對葉詩雅的多。
嘉逸不是那種不明事理、聽不明白話的人,或許他要的,只是一個用心的對待而已。
哪怕已經(jīng)不是愛情,但你不能做得那么無情。耐心一些、包容一些,這至少證明了,我在你心里是有分量的,證明了你的確真心愛過我。
其實嘉逸這一次的瘋狂舉動,還是有效果的。若非和他這樣安靜的一路走來,她還意識不到這一點呢。
從前她只覺得,決絕才是對彼此都好的方法。但是嘉逸和九歌不一樣。九歌是因為沒有開始過,所以決絕,反而能幫著他解脫;但她和嘉逸,有過那樣刻骨銘心的難忘過往,決絕,就意味著絕情。
沒有任何一個人,在真心愛過之后,會接受這樣一個絕情的結(jié)局。尤其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男人,更無法接受。他曾經(jīng)那么深的愛那個女人,可那個女人卻走得頭也不回、看都不看他一眼,這豈不是在說,他的人,他的情,都沒有魅力?
如果透露出不舍、如果讓他先走,或許會好一點吧。
但這樣也是太冒險了。
所以最穩(wěn)妥方式,就是耐心的幫著他清醒。
既然注定要終結(jié),請讓我在你的溫柔軟語里……
希望這一次她的揣摩,真的有效。
相戀多年、糾葛多年,直到分開了她才意識到,她真的不了解陸嘉逸。每一次對他的揣摩都是錯的。
就像嘉逸也從未真正了解過她一樣……
愛沒有對與錯,但真的有合不合適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