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揚還不等走到洗浴間的門口,兜里的電話就響了起來,高亢的山寨鈴聲頓時就給沙發上的馮靜帶來了一股不好的預感,她楚楚的看著林清揚。
林清揚掏出電話,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來的,接聽了電話“喂,請問你……”
話沒說完,對面就傳來冰冷的聲音,“你認識張亞樓么?”
“認識。”林清揚毫不猶豫的回道。
對方把電話交到了張亞樓的手里。
電話里傳來張亞樓求救的聲音,“兄弟,你快來救救我……”
話還不等說完,聲音就又變成了剛才冰冷的聲音,“帶上三十萬現金來號碼頭的三岔口,限你一個小時之內趕到,否則我就把他給剁了扔進海里喂魚。”
說完,電話里直接傳來了嘟嘟的盲音。
林清揚抽了一口涼氣,這號碼頭到底是什么地方,張亞樓怎么會跑那兒去了?三十萬現金,你大爺的真敢要啊,這大晚上的我上哪兒去整這么多錢。
林清揚心里頭罵罵咧咧,回過頭沖馮靜笑了笑,不好意思的道“今天晚上要么你就別等我了,我出去辦點事兒,不一定什么時候能回來。”
“哦。”馮靜的臉上一陣失落。
“我是去救你未來的師傅。”林清揚笑著說道,邊說邊朝樓下走去。
師傅?馮靜看著林清揚的背影一陣疑惑。
林清揚開著車一路咆哮,直接飛速來到了號碼頭,可這三岔口在哪呢?實在找不到,只好給剛才的那個陌生號碼撥了過去。對方很驚訝,說好一個小時之內,結果不到二十分鐘人就來了。
對方派出兩個人來接林清揚,林清揚跟著兩個人在碼頭上東轉右拐的,最后來到了一個大鐵門前,鐵門上寫著‘三岔口’。
我次奧,林清揚當時就在心里頭罵起來,這么難找的地方不提前說,害的老子開車在碼頭上轉悠了好幾圈,現在汽油多貴不知道啊!
吱嘎一聲沉悶的響動,大鐵門被推開了,里面立馬傳來一陣濃重的煙味,和刺眼的燈光。
林清揚被嗆的咳了兩聲,跟在兩個人的身后朝里面走去,進來之后大鐵門馬上又被關上了。
林清揚這時才看清這是個什么地方,空空曠曠的,原來應該是個倉庫,現在里面擺滿了各種賭博的機器,每臺機器旁都圍了不少的人……原來這兒是一個黑賭場啊。
“看什么看,跟我來!”
領路的人拽了林清揚一把,向旁邊的一道暗門走去。
這道暗門的后面連著一個走廊,走廊不高不寬,而且燈光晦澀烏七八黑的,最多只能容兩個人并行而過,并且周圍都是金屬材質,走在上面噔噔噔的。
走廊直接通向的是一個小門,領路的人打開門后,里面傳出一陣強光和濃重的煙味,林清揚跟進去一看,這是一間約有三四十平的大房間,中間擺著一張桌子,周圍零散了許多的椅子,地面上一片狼藉,瓜子皮啤酒瓶到處都是。
張亞樓正跪在中間的桌子旁,面前坐著一個剃著光頭滿臉橫肉的男人,男人赤裸著上身,兩個肩膀上左邊紋著青龍,右邊紋著白虎,腰間紋著老牛。
男人的身后站了七八個精神抖擻的壯漢,一個個手里都拎著三尺多長的砍刀,雪亮的刀刃在燈光的照耀下尤為的森然,光看上一眼就讓人心底發寒。
張亞樓一看到林清揚來了后,便像見了救命草一樣,跪在地上就要向林清揚爬過來,卻被身后的壯漢一腳給踹趴在了地上,疼的咿呀慘叫、呲牙咧嘴。
林清揚看著眼前的張亞樓,實在不敢跟他前幾天在愛琴海酒吧看到的那個中年男人相比,那個中年男人成熟穩重,給人一種很頭腦很有城府的感覺,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實在是太邋遢了,滿臉血跡斑斑,衣衫不整,還不如街頭上來的乞丐賞心悅目。
“錢帶來了么?”坐在凳子上的光頭男冷聲道。聽這聲音就知道,剛才打電話的就是他。
林清揚提了提手上拎著的黑色塑料袋。
光頭男用眼神示意剛才領林清揚進來的兩個人,兩個人會意,伸手就要去拿林清揚手里的塑料袋。
林清揚把塑料袋往一拎,輕佻笑道“著什么急,我說過是來拿錢贖他的么?”
“那你什么意思?”光頭男冷眼問道。其他人都不懷好意的看向林清揚。
地上的張亞樓更是著急了,苦苦道“兄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不是你給我發短信說你是我的朋友么,你……你怎么能見死不救呢……”
林清揚不理張亞樓,對光頭男道“我來是拿錢看你們剁了他的。”說完,嘴角猙獰一笑,絕對不像是在開玩笑。
“哦?呵呵,有點意思。”光頭男冷笑道“還有這樣的事兒,花錢看剁人的,而且剁的還是你朋友,你這個人不是腦袋有病吧,還是你在耍我!”
光頭男眼神凌厲的瞪向林清揚。
林清揚呵呵一笑,“就因為我是他朋友,才花錢看你們剁他。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在你這兒爛賭,欠了三十萬還不上了吧,所以你才要剁了他喂魚。”
光頭男冷笑道“你說的不錯,看來你們還真是朋友,你還是挺了解你這位朋友的,他在我這兒連賭了三天,輸了二十多萬沒錢還。”
林清揚皺了皺眉頭,“既然只輸了二十多萬,你為什么讓我帶三十萬來,你這是坐地起價啊。”
光頭男冷笑,“我是個公平的生意人,多要錢是因為你這王八蛋朋友還抽老千,我沒剁了他的手已經算不錯的了。”
“剁吧,你現在就剁吧。”林清揚一臉認真的笑道“剁完了我就把錢給你。”
張亞樓徹底急了,沖著林清揚就大罵道“你TM的到底是來幫我還是來害我!我就做了鬼也不放過你!”
林清揚不理張亞樓,眼神堅定的看著光頭男。
光頭男覺得莫名其妙,但既然對方都提出條件了,那只好滿足他了。眼神沖身旁的兩個壯漢一使,兩名壯漢立馬上前,一個把張亞樓從地上拎起來,并把張亞樓的右手給摁在了桌子上,另一個揮著砍刀就準備砍。
“啊!!!不要啊,求求你們放過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欠的錢我肯定還上,求求你們不要剁我的手啊!求求你們了!”張亞樓被嚇的聲嘶力竭的喊道,額頭上豆粒大小的汗珠吧嗒吧嗒的滾落下來,這一刻他是真的害怕了,后悔來賭場了。
光頭男先制止住準備揮刀砍下,冷笑著看向林清揚,“真的要砍么?我這兄弟一刀下去,你朋友的這只手可就要被丟進海里喂魚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砍還是不砍?”
林清揚淡然一笑,“我說這位哥們,你是混黑道的么,怎么這么婆婆媽媽的,讓你砍就砍,哪兒來這么多廢話!”
光頭男一聽,眼睛一瞪,一股怒火從心窩里直竄上頭頂,大手一揮沖準備砍張亞樓的壯漢道“給我砍了!”
“啊!!!不要啊……”
張亞樓眼睛瞪的老大,險些被嚇的心膽俱裂,就見頭頂上一道寒芒剁了下來,手腕上頓時感覺一陣涼颼颼的……心里素質實在承受不住,直接暈了過去。
眼看著砍刀就要剁到張亞樓的手腕上,在這千軍一發之際,林清揚果斷的將手中的黑塑料袋朝揮刀的那名壯漢砸去。說時遲那時快,眾目睽睽之下,黑色的塑料袋尤如一顆黑色的流星一樣,砰的一聲砸中了壯漢的太陽穴,直接就將其砸翻在了地上,手里的砍刀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最終距離張亞樓的手腕不足一毫米,但還是沒能砍下去。
這一舉動讓這間屋子里的人全都一驚,驚凜之余全都向地上的塑料袋和那名被砸翻的壯漢看去。壯漢直接被砸的口吐白沫暈了,塑料袋里散落出一堆的白紙。
“次奧,敢耍我!兄弟們,給我剁了他扔到海里喂魚!”光
光頭男一聲令下,屋里的壯漢們揮著砍刀,喝吼著就朝林清揚撲了過來。那森白的刀芒,瞬間就在林清揚的面前織成了一張巨大的網,劈頭蓋臉的籠罩下來。
殺氣凜然。
林清揚嘴角輕佻一笑,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左手忽然一揮,一道寒光自空中劃過,然后迎著籠罩而下的刀芒就揮了上去。
叮叮鐺鐺,咔咔嚓嚓……
林清揚手握軍刺,徑直的將那些個揮舞過來的砍刀盡皆斬斷,不到兩分鐘,所有壯漢手里的砍刀全都被砍斷了,只剩下半截的刀身握在手里。
壯漢們一動不動,駭然的看向林清揚,顫抖的瞳孔反應出他們心里難以形容的恐懼。混跡黑道的哪個沒見過牛人,但從來沒見過這么彪悍的,竟然能把這么多砍刀都給砍斷了!
光頭男也是一臉的駭然,臉色霎時間鐵青,慢慢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看來他今天必須親自動手了。一把三尺長的砍刀從桌子底下抽了出來,刀身比正常的要厚不少,并且刀刃的光芒更加冷然,一看就是精鋼打造的砍刀。
盡管心中駭然,在這種時候,作為老大是必須要拿出該有的范兒的,光頭男噌的一下跳了起來,大罵一句“次奧,哪兒來的癟三,竟敢在我的地盤撒野!”
言罷,直接就向林清揚撲了過來,手里的看到被舞的呼呼作響,那聲音就好像將空氣都割裂了一樣。
站在林清揚面前的壯漢立馬給他們的老大讓開殺路,只見一道霸氣凜然的刀芒沖著林清揚劈下……
林清揚嘴角輕佻一笑,揮著軍刺看似輕描淡寫的迎了上去。然后就聽鐺的一聲巨響,光頭男手中的砍刀應之發出一聲咔嚓的脆響,緊接著就聽刀身叮叮鐺鐺掉在地上的聲音。
光頭男由于用力過大,整個人順著力道的牽引,徑直的向林清揚栽倒,林清揚稍微的閃身一躲,光頭男直接呼通一聲撞在了林清揚身后的鐵皮墻上,頓時就撞的七暈八素。
光頭男趔趔趄趄的站了起來,眼前全都是小星星,使勁的晃了晃腦袋,對林清揚道“你到底是什么來頭?來我這兒是想要砸場子的么?”
所有人都愣在在那里,傻傻的看著林清揚。
林清揚呵呵一笑,“光頭兄弟,你想的太多了,我就是張亞樓的朋友,沒別的來頭,來你這兒只是為了帶張亞樓走,沒有其他的意思,還希望你能給我這個面子啊。”
“那……那你剛才為什么不一進來就動手,還要讓我砍掉他一只手,你這是在故意耍我么?”
林清揚笑著嘆了口氣,“光頭兄弟,你又想多了,不這么嚇唬嚇唬他,能戒得了他的毒賭么?”
光頭男一陣無語,敢情自己成了幫別人戒賭癮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