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丁東強和七個保安的‘押送’下,林清揚順利的來到了校長辦公室門口,這兒他昨天剛來過,沒想到這么就故地重游了。
一路上丁東強像只蒼蠅一樣一直在林清揚的耳邊嗡嗡不停,用各種方式來嚇唬他,什么這次你的麻煩大啦,要倒霉啦,開除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另外還一定會遭到暗地里的報復,十有八九會被打殘的……
林清揚對其置之不理,把丁東強的話統統當作耳邊風處理,這讓丁東強很是受傷——內傷,本來想看林清揚膽怯害怕、求爺爺告奶奶的衰相,結果卻啥也沒撈著。
林清揚就是把他當空氣處理了,而且還處理的干干凈凈。
七個保安面面相覷,也不敢議論,只能用眼神交流,看向林清揚的眼神里都充滿了憐憫,雖然不知道這哥們犯了什么事兒,但一早上就開進學校的幾輛檢察院的車可是有目共睹的,這事兒肯定小不了啊。
“兄弟,你自求多福啊。”
這是七個保安心底的心聲。
到了校長辦公室門口,林清揚突然停了下來,回過頭冷冷的盯著丁東強,語氣淡然道“你的門牙也不想要了,是吧?”說完,嘴角勾起一絲陰冷的弧度。
丁東強頓時一愣,心里頭一陣涼風抽過,這一刻的感覺……怎么好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樣,這么的貼切……
林清揚推門進去,丁東強還在發愣。
“丁秘書?”
丁東強回過神,是保安在叫他,七個保安正疑惑的看著他。
“我們是散了還是……”保安們問。
“散了吧。”丁東強揮了揮手,又原地愣了一會兒,然后搖頭訥訥道“難道是錯覺?”
林清揚剛進校長辦公室,突然就被無數道目光給包圍了,迎著目光的源頭看去,大約十五六個人,除了三個穿著西服的中連大學校領導外,其余的統一檢察院著裝。
檢察院著裝的人堆里有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肥頭大耳滿面油光,標準的地中海發型,氣勢上有著一股言之不明的跋扈,此時正憎恨分明的瞪著林清揚。
林清揚眼神與之一碰即分,心中暗暗猜測,這老頭兒就是范堅的外公吧,回過頭將眼神落在了旁邊的丁興國身上。
“校長,你怎么又把我找來了啊,我可是還要上課的啊。”
林清揚咧嘴走向了丁興國,語氣里帶著一絲抱怨。
丁興國冷哼一聲,沒好氣的道“林清揚,為什么讓你來不知道?呵呵,我看你以后都不用再上課了,學校已經決定了把你開除,我們學校絕對不允許你這樣的害群之馬繼續留在這兒為非作歹。”
“什么?校長,你沒搞錯吧!”林清揚馬上就急眼了,這一照面就不分青紅皂白的要開除他,也太過分了啊。
“我犯什么事兒了,至于這么決絕嘛?”
丁興國冷冷一笑,“林清揚,昨天本校長是替你的前途考慮,更重要的是念及了你的孝心,怕你一旦被開除回家沒法兒跟你母親交代,你……”
“校長,我沒母親啊,我是個孤兒啊……”
林清揚突然打斷丁興國,楚楚可憐的道,語氣里更是充滿了一絲凄涼。
丁興國“……”
辦公室里其他的人也都隨之有些愣住了,甚至有的人不免開始在心底同情起這個身為孤兒的學生來了,矛頭自然指向了丁興國,怎么可以跟一個孤兒提及母親呢,太過分了!
丁興國腦門上的黑線一層接著一層的,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的,直到現在為止,他才意識到自己是被耍了,回過頭有些尷尬的看向薛長德。
薛長德就是那個地中海發型的老頭,怨毒的瞪著丁興國,“丁校長,這算什么事兒?”
薛長德心里郁悶的不得了,昨天本來是想讓丁興國嚴重處分一下這個學生就算了,他是了解自己的外孫的,只要不是哭爹喊娘的給他打電話,肯定就是沒吃虧,頂多就是面子上的事兒。結果,丁興國給他回電話說已經處理好了,這學生以后保準是打不還手的。
這是什么意思?薛長德心里馬上會意,直接電話給他的寶貝外孫范堅,言簡意賅的把丁校長的意思告訴了他,然后范堅就毫不客氣的撲棱撲棱的帶著一群人去找林清揚麻煩,準備趁著他‘打不還手’好好修理他一頓……
結果寶貝外孫再給他打電話的時候,直接跳過了哭爹喊娘的那一段,鬼哭狼嚎啊……
就為了這事兒,薛長德沒少受女兒和女婿埋怨,昨天晚上去醫院看外孫,更是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心疼啊,他就一個女兒,也就這么一個外孫……
丁興國的心里頭一時間是又尷尬又氣憤,臉上卻是堆著笑唯唯諾諾,甭提多憋屈了,雖說他一個大學校長的官階也不低,但總比不上人家檢察院的有實權吧,更何況薛長德這老家伙人脈關系還廣的很,叫人不敢不恭啊。
丁興國回過頭,眼神里直接冒起了三味真火,恨不得直接把林清揚燒成灰燼,想他涉世教育界三十余載,即便算不上縱橫馳騁、所向披靡,混到今天也絕對是老當益壯了,在學生的手里栽了個跟頭,還真他娘的史無前例啊。
悲愴啊……
“你昨天是誆我的?”丁興國眉宇間露出怒容,語氣也不善起來,“學校肯定要把你開除,你就等著辦手續吧,另外你的檔案里還會記一個大過。”
丁定國毫不留情的對林清揚宣判了死刑,臉上隱現出一股猙獰,對于一名普通的大學生來說,退學再加記大過,到社會上再想找一個體面的工作幾乎是不可能了,除非到工地上去搬磚頭,這跟死刑幾乎就沒啥區別了。
可林清揚他不是普通的大學生啊,換句話說人家還是特級公務員呢,一個月五萬塊的工資,相當高薪了。
“校長,咱有話好說嘛,我哪敢誆你啊,不就是一時興起跟你開了個玩笑么,至于么……再說了,你要開除我也總得有個理由吧。”林清揚立馬換上了一副嬉皮笑臉的表情,剛才還跟人家急眼呢,現在又這樣,還真夠無賴的啊。
“哼!你想要理由?你嚴重違反校規,聚眾斗毆,還把對方全都打成重傷住進了醫院,這就夠了!”丁興國聲勢嚴厲,擺出一副沒得談的架勢。
林清揚皺了皺眉頭,“校長,你這是在冤枉我啊!說我聚眾斗毆……我聚誰了啊?是大三的那個豬頭聚眾來毆我的好不好,我完全是被逼無奈,一不小心把他們給毆了,這事兒的責任完全不在我啊!”
林清揚攤了攤手,擺出一副很無辜的表情,就差在后頭補上一句——老子是受害者好不好!
“你說誰是豬頭呢!”薛長德聽不過去了,那豬頭明顯說的就是他那寶貝外孫范堅啊,拍著桌子就站了起來。
林清揚眉頭又是皺了皺,然后一副‘你誰啊’的表情,“誰是豬頭跟你有什么關系啊?”然后又好似發現新大陸一樣笑著道“別說,你跟那豬頭還真挺連相的,你們是親戚吧,哈哈!”
“你!……”薛長德指著林清揚,手指頭被氣的發顫,幸好趕緊被他身旁的下屬給拉住,否則肯定是要發飆的。
“領導,這兒好歹不是我們的地盤,待會兒把他帶回檢察院,好好教訓一頓就是了。”
薛長德強行的壓下火,怒發沖冠的瞪著林清揚,那眼神恨不得當場把林清揚抽筋扒皮。
林清揚聳了聳肩,不屑道“別以為你們人多就可以欺負人了,我可不怕你們!”
“哼,但愿你待會兒跟我回了檢察院還能這么囂張。”薛長德一字一句的狠狠道。
“你少在這兒跟我裝大頭蒜了,你們檢察院算個毛啊,我就是打了人需要處置我,也是派出所的事兒,也輪不到你們檢察院的瞎摻和。”林清揚繼續聳著肩膀不屑道。
在座的檢察院的人臉上全都掛不住了,還沒講過這么頑劣不識好歹的學生啊,檢察院雖然不直接管這事兒,但公然跟檢察院叫板,鐵定沒好果子吃啊。
好,不是不歸我們檢察院管么,我們完全可以把你帶到派出所去,然后在那兒一頓‘嚴刑拷打’。堂堂正正的檢察院院長親自出馬,還擺不平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么?官階都夠壓他兩個跟頭了。
“你不要太囂張了。”檢察院一方有人替薛長德說道。
林清揚輕佻的笑了笑,無視說話的那哥們,眼神重新落回到丁興國的臉上。
丁興國黑著臉,雖然對林清揚已經是萬惡痛絕了,但心里頭不免還是佩服他這份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豪氣,敢公然的跟薛長德這只老狐貍叫板,看了也讓人解氣啊。
“這么說你還很無辜了?你沒有聚眾,而是憑借一己之力打傷了十幾個人,這怎么可能?”丁興國冷冷的懷疑道。
砰!
林清揚二話不說,走到檢察院一行人圍坐的大辦公桌前就是一拳砸下,直接將實木造至少十公分厚的桌面砸出一個天地通明的大洞來。
林清揚抬起頭重新看向丁興國,丁興國瞳孔睜的老大,嘴巴微張,滿臉的驚愕不可思議,這不用再解釋什么了吧?
辦公室里瞬間一片嘩然,全都望著桌子上的那個大洞,瞠目結舌滿臉驚愕,尤其剛才那個叫林清揚不要囂張的哥們,臉色更是鐵青的嚇人。
這個解釋真的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