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洺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這也是他們對你的認可。”
“嗯。”陸忱點頭,然后看著陸洺深和林助理,進了電梯。
表情一直很是惶恐和不安,盯著電梯,直到電梯門被關上。
然后表情恢復到什么都沒有的樣子。左邊的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來。
小叔?
陸忱嗤笑一聲,然后轉身離開。
電梯里,現在陸洺深右后方的林助理抬頭看了看自己前面的陸洺深,然后有些糾結地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BOSS,那個,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那就不說。”
陸洺深的聲音清脆冷冽,在這個密閉的空間里,更顯得悶悶的。
林助理一句話被梗在喉嚨里,但他還是繼續說了出來,“可是,BOSS,我總覺得忱少爺他,這事兒可能沒那么簡單的。”
倒不是說林助理他神經敏感,是真的覺得吧……以陸忱在陸氏集團那么不起眼的作為……起碼來說,他的年齡和資歷,怎么著也不會被提出來,代替陸洺深的吧。
尤其是會議一結束,陸忱還特地跑出來找陸洺深解釋。
但林助理看你的陸洺深的反應,他并沒有什么表示。
“沒事,我有數。”陸洺深其實并不覺得,陸忱,會有那個野心。
更做不到,讓董事會現在他這邊。
“邢律師那邊怎么樣了?”陸洺深回頭問了一句,事情,總要一件一件地解決。
電梯門已經開了,陸洺深出了電梯,走向總裁辦公室。
林助理跟在他身后,“并不樂觀,過兩天開庭前,如果沒有什么有力的證據,幾乎是沒有勝率的……”
林助理說的很是心虛,邢律師都派出去了,如果說,案子真的就這樣下了定論,那么自家BOSS……他簡直不能想象。
陸洺深眉頭陰郁,并沒有說什么。
但周身瞬間低下去的氣壓,讓林助理,自覺的跟他保持了距離。
陸洺深的心情是有些煩悶的,事情已經查了這么久了,連點兒眉目都沒有。
事情被鬧成這個樣子,他也沒有辦法去推遲開庭時間,畢竟這案子,收到的關注度太大了點兒。
總不能,就等著岑安陷入牢獄之災吧。
…………
就在邢律師焦頭爛額的時候,突然接到了叢夏的電話。
叢夏……邢律師在自己的記憶中搜索著這么一號人。
之前去岑安工作室取證,這人也在的。
不喜歡說話,不擅長同人交際會。
但這次,竟然主動地約自己見面。
邢律師依著叢夏短信給自己發過來的地址,來到他說的這家咖啡廳。
在門外,邢律師就看到了靠窗位置,穿著灰色亞麻半袖的叢夏。
整個人,穿著風格很是寬松舒適。給人的感覺,就是覺得他是個很隨和的人。
反正跟自己……
邢律師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一絲不茍的西裝,推開了裝修考究的咖啡廳的門。
“要喝點兒什么嗎?”叢夏抬頭,請邢律師落座。
這還是邢律師第一次聽到叢夏的聲音。
聲音朗潤,沁人心脾。嗯……邢律師坐在他對面,第一印象就是,聲音挺好聽。
店里的服務生,禮貌地走近,站在他身邊,等著邢律師點單。
“意大利特濃咖啡。”邢律師說完,用食指,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無框眼鏡。
等人走后,邢律師看著面前的叢夏,“叢先生,今天找我過來,是有什么事情么?”
叢夏拿出一個原本放在自己沙發旁邊的牛皮紙袋,遞給了邢律師。
邢律師有些疑惑地接過東西來,然后看著叢夏,將手中的紙袋打開。
“這是工作室和蘇宇笑最后一次,定稿的合同。”叢夏聲音很清澈,傳到邢律師耳中,很是震撼。
因為這合同上面的簽字那一欄,簽的,是叢夏的名字。
邢律師有些愣,抬頭看著叢夏,身子坐正了很多,“怎么……上面會是你?”
因為這個項目的負責人,就是個岑安。
按道理來講,簽字的,只能是岑安才對。
“當時正好寶寶出了那事兒,所以岑安沒有辦法簽字。蘇總可以理解,所以,我就替她簽的字。”叢夏回答道,沒想到,當時這么一個漫不經心的小動作。
竟然會排上這么大的用場。
“那你的意思是……”邢律師看著一臉淡然的叢夏。
他或許能夠猜到叢夏是個什么意思,但是他不能確定,所以,更傾向于從叢夏的話里,得到確認。
“把責任推到我身上,我去認罪。”叢夏看著邢律師,并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邢律師有些愣,“那個……你不是在說笑的吧?”
他甚至想不到,叢夏他做這些事情,到底是出于什么。
叢夏看著他,鄭重地點了點頭。
“你知道,如果你判了刑,后果是什么樣的么?”邢律師忍不住說道,情緒激動地身子都有些前傾。
但是說完后,又后悔地差點完了自己的舌頭。
自己正因為幾天后岑安的開庭發愁呢,想著沒辦法跟陸洺深交代。
這時候,有人出來愿意去認罪,自己應該很樂意的呀。
做律師的,都不是什么心腸軟的人,但叢夏越是這樣,邢律師就越是……不忍心。
對于這種人來說,賠錢坐牢什么的,大概都不抵此生再也不能做建筑設計師,要來的更慘。
叢夏依然是跟淡然的模樣,好像,認完罪,受到影響的,不是他一樣。
“我查過資料,這張合同,足夠斷我的罪吧。”叢夏看著邢律師,目光落在他手中那份合同上。
邢律師見他反是執著,便也應承了下來。
點了點頭,“跟蘇宇笑那邊協商好了,是沒有問題的。”
畢竟,叢夏代替岑安簽字,這本來就是不符合規定的事情。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么這張最關鍵的合同,就可以把岑安,從這件事情中,剝離出來。
叢夏看著邢律師,“那么,就拜托了。”
被叢夏這樣拜托,邢律師還有些不太習慣。
畢竟……
還從來沒有人,拜托他,把他們送進監獄的。
“岑小姐那邊……”
“事情辦妥之后,再告訴岑安吧。”叢夏又補充了一句,他不想讓自己做的這件事兒,變得你推我往的,變得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