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安的表現,是出乎他意料的鎮定。
江叔勾了勾唇,“如果我說,留在陸洺深身邊,你就會死,你怎么選!
“我有的選么?”雖然不知道江叔為什么會說出這番話,但岑安并不怎么喜歡這種被人威脅的感覺,“是有人出了錢,讓我離開陸洺深?”
從六年前,不就是這樣么。
而做出這種事兒的,不是陸家那老爺子,就是……溫心嫻了吧。
或者,跟兩個人都有關。
江叔就這么看著岑安,然后做勢扣動了扳機。
從始至終,岑安就這么直直的看著對面的江叔,沒有閃躲。
江叔發出爽朗的笑聲,然后將東西收起來,還算賞識地笑著打量著岑安。
“你覺得,有人能雇得起我?”江叔這話說的一點兒都不算大言不慚。
岑安看著江叔,有些莫名其妙。
“沒什么,”江叔突然將手里一個手串遞到岑安面前,“拿著吧,算是見面禮!
一串黑曜石穿成的珠子,上面掛著一個銀色的銘牌,上面鐫刻了一個花體的“J”。
岑安伸手將東西接了過來,看著江叔的眸子里盡是疑惑。
“那個江叔,我們……認識么?”岑安忍不住說出這個一直想問的事情來。
眼前的這個人,好像有些奇怪吧。
突然把自己找來,又是威脅,又是送東西。這是鬧的,哪一出?
岑安手里婆娑著那串珠子,等著江叔回答。
“這不就認識了?”江叔看著岑安,眼底有種她看不出的情愫,不過面上盡是滿意。
“真打算死守著陸洺深?”
岑安抬頭,看著江叔,“您這話,好像有些奇怪!
“罷了罷了。”江叔這樣笑了笑。
岑安拿著東西,就這么恍恍惚惚地出去了。
他們剛才交談了什么?江叔把她叫過去,目的又是什么?
送她個小禮物?
陸洺深見岑安出來,一把將她拽到自己身邊,十分在乎的樣子。
江叔見他倆這樣,心中也有了數。
“我不過請岑小姐來喝杯茶,你太緊張啦!”江叔看著難以沉住氣的陸洺深,笑著坐在沙發上。
“喝茶不必了,不如改日等江叔得空,我做東,盡盡地主之誼?”陸洺深看樣子并不想讓岑安繼續在這里待著了。
因為他總有一種預感,這江叔,沒什么好意。
“請便!苯鍥_陸洺深道,接著目光又投向岑安。
今天他的目的,本來就是見見這個岑安。
至于陸洺深,無妨無妨。
“那告辭!
“嗯,讓你的人也撤了吧,省的我手底下的人,誤傷了!苯遄旖青咧荒ㄗ孕诺男σ。
一種云淡風輕,但有那信心和資本,把所有事情都掌握在手中的自信。
岑安秀眉微微地蹙著,然后看著表情不怎么輕松的陸洺深,一同走了出去。
林助理開車等在門外。
陸洺深他們一出來,林助理便迎了上來,“BOSS……”
“嗯,回濱江別墅!标憶成顡е驳难瑢⑺龓е蚯啊
岑安能感覺到腰部的那張手,有多用力。
“他跟你說了什么?”車子剛發動,陸洺深便看著身邊的岑安道。
岑安搖了搖頭,然后將手心那個手串遞到陸洺深面前,“他沒說什么,就給了我這個……”
陸洺深將手串拿起來,看著銘牌上的標志。
然后瞳孔驟然一縮——這是代表江叔身份的銘牌。
他把這東西給了岑安……
那么也就代表,岑安的安危,他來負責。
若再有誰不長眼,那就是明著跟他過不去。
組織里銘牌這東西,只有教父和幾個元老級的人物有,且只有一塊兒。
而元老中,現在只剩了江叔。
那么,這東西的分量,自然不言而喻。
江叔斷不會將這種重要的東西,交給隨便什么人。
看著陸洺深的眼神,岑安意識到這個手串可能沒那么簡單,便開口解釋,“那個,我之前真的不認識他,而且這東西,要不我就……”
畢竟她不想惹什么麻煩。
那個江叔,也不是個什么正兒八經的人。
“不用,帶在身上。”陸洺深將岑安的胳膊拽了過來,然后將手串套在她那白皙的手腕上,然后耐心地給她解釋這上面銘牌的來頭。
連前面開車的林助理,都忍不住從后視鏡中瞥了一眼那個手串。
聽完之后,岑安心中更加不安。她抬頭看著陸洺深,“可是……他為什么把這東西給我?”
陸洺深伸手刮了下岑安的鼻子,然后用帶著威脅又滿是寵溺的語氣,“你可千萬不要讓我發現,你在外面勾三搭四!
岑安抿了抿唇,她倒是想啊。
………
他們剛走,那個叫艾麗婭的女人走到江叔面前。
“老爺,中午Lee邀您跟楠少爺,一同碰個面。”
Lee,便是慕凌。
江叔勾了勾唇,“楠兒那邊,送消息去了?”
艾麗婭恭敬地頷首。
“見見也好……”向來,楠兒那孩子,也許久沒見他了。
因為身份尷尬,他們也就沒有出去。
請了幾個米其林大廚,就在家里吃個便飯。
Arh在組織的人面前剛來不露面,岑楠倒是早早的,就來了江叔的別墅。
“江叔!贬柽h地打著招呼,倆人的關系,好像比知道彼此的關系之前,更加疏遠了些。
江叔聽著他的稱呼,心中雖然不是滋味,但臉色依舊那般。
“我知道,我從未盡過一日做父親的職責,這些年害你受苦了……”江叔有些抱歉地看著岑楠。
岑楠一時無法接受,他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岑楠閃躲開江叔伸過來的手,“這些年,我沒有受苦!
因為這些年,他有岑安。
那個拿他當家人,拿命護著他的岑安。
“是!苯遄匀恢朗鞘裁词虑椋泪獙︶驳男乃,也知道岑安當時為了岑楠的手術,所付出的心血。
故而肯將銘牌相贈。
“岑安的事兒,謝謝你。”岑楠說這話時,并沒有看著江叔,口氣甚至有些小別扭。
江叔將自己銘牌送出去,這不算小事兒。江叔身邊,想要促進他們父子倆關系的人,自然也就接著跟岑楠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