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宇笑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瘋,咬著他們追查了得將近十來年了。
這得什么深仇大恨啊。
他們這種過著刀尖舔血的生活的人,本來不必理會蘇宇笑這種人。
一開始只自以為他是那種有一腔正義,跟這社會的黑暗面作對的公子哥。
后來才發現他的執念有些過于地深了。
他不是什么善茬,華國的治安又不同國外的好下手。
兩方一直糾纏,到現在,他們也不知道蘇宇笑手中掌握了多少“東西”,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將岑安的情況上報給了慕凌——他們的老大。
對于岑安,慕凌倒是很感興趣。
不止因為她兩次從他們的人手中死里逃生,更重要的,是她竟然可以讓陸洺深和蘇宇笑,這么兩個水火不容的人,同樣記掛著她。
慕凌很少有佩服的人,陸洺深和蘇宇笑,各算一個。
他蒼白修長的手指捏起岑安的照片,舉到眼前。
藍色的眸子里,映出岑安笑靨如花的身影。
他倒是蠻好奇的。
單看照片,漂亮的女人千篇一律,這女人跟其他漂亮妹子,也沒有什么不同嘛。
慕凌慵懶地抬起那雙漂亮的藍色眸子,看著面前的譚于,鮮艷的唇動了動,“人,現在還在那兒?”
譚于低頭,不敢跟慕凌對視,只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是,目前還在。”
聽著慕凌那邊沒什么動靜,譚于壯著膽子說道,“那,要動手么?”
按照慕凌的性子,他是最不喜歡接下的單子,留什么尾巴的。
“不用,咳咳咳……”慕凌拿白色的手帕覆在嘴邊,虛弱地輕咳了兩聲,然后扶著桌子站起來,“整天在屋子里待著也夠悶的,想來,來到華國這么久,還沒出去活動活動呢……”
他說話都帶著一股有氣無力的感覺,不知道是在跟譚于說,還是顧自地自言自語。
他起身從譚于身邊經過,腳步輕的,幾乎察覺不到聲響。
這是一個專業的殺手,訓練中所形成的習慣。
盡管以他現在在組織里的地位,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但有些東西,已經成了骨子里的東西。骯臟,就流淌在血液里,這些都不是歲月靜好,就能抹去的。
譚于站在身后,目送著慕凌離開。
見他的身影消失在那扇門外,才算是松了口氣。
那個人,無論多么狠毒的話,都是輕飄飄地說出來。
雖說他身上也不是多么干凈,但面對慕凌這種,真的視人命如無物,冷血的人,他還是本能地畏懼。
如果知道要伺候這么一位祖宗,他寧可滾回C市去看那的賭場呢。
……
等到慕凌開車出去,岑安已經用完午餐開車離開了。
慕凌手機上收到了定位,直接去了那家餐廳附近的超市。
他跟著進去,然后倚著旁邊的柱子,饒有趣味地看著岑安一臉認真地在那兒挑揀水果和蔬菜。
七七八八地拎了不少。
慕凌過去,跟岑安幾乎擦肩而過。嗅到岑安身上的氣息,還算滿意,淡妝,皮膚不錯,沒有刺鼻的香水味……
然后他看著手中的手機和銀行卡,滿意地笑了。
隨手撿了點兒東西,跟在岑安身后,去了收銀臺。
等到岑安要付款的時候,翻了翻自己挎著的包包,發現自己的銀行卡和手機都不見了!
岑安有些詫異,剛才從餐廳出來,東西還在里面的啊。難道是落在車上了?
“小姐,您是沒帶錢包么?手機支付也可以哦。”收銀臺的小姐姐提醒道。
畢竟,忘記帶錢包的人有的是,忘記帶手機的,基本找不出來的。
岑安有些尷尬地看著收銀臺的小姐姐,笑地有些心虛,她該怎么解釋,她任何可以用來付錢的東西,都找不到了?
“我來吧。”慕凌將自己的卡遞過去。
岑安略有些驚訝,順著那條白皙的手臂看上去,跟那雙湛藍的眼睛正對視上。
那藍色,清澈透亮,仿佛藏著星辰大海。岑安稍微有些愣神,她敢說,她長這么大,第一次見到這么漂亮的眼睛。
在岑安愣神的功夫,她的東西都已經被打包好了。然后她在旁邊等著慕凌。
“謝謝啊,”岑安感激地沖慕凌笑笑,“我的手機,可能落在車上了。這樣吧,我們加一下聯系方式,回頭我轉給你可以么?”
慕凌水藍色的眸子一直注視著岑安,這讓岑安稍微有些不自在,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
沒,沒問題吧。
“慕凌。”他看著岑安良久,然后開口。
“嗯?”岑安眼神中充滿疑惑,這個男人,有沒有在聽她說了什么啊?
“咳咳咳……”慕凌隨手拿著它那條白色的手帕,然后咳嗽起來,也不像是沒有事情的樣子。
岑安見面前這人咳地很吃力,有些無措,“那個……你身體還好吧?需不需要我送你去趟醫院?”
慕凌是典型的西方人長相,刀削般的面龐,加上蒼白略顯得病態的膚色,宛若一個行走的雕塑。
當然,還是那種,身體素質不怎么好的雕塑……
慕凌唇角扯出一抹淺淺的笑來,連帶著聲音都很輕柔,“不用,習慣了?記著我的名字就好。”
“加下聯系方式?剛才的錢……”岑安還耿耿于懷這件事兒,他的出手相助她非常感謝,但錢,總得要還吧。
慕凌掏出手機,點開添加好友的頁面,然后遞了過去。
因為個子比岑安要高的緣故,長長的睫毛垂在眼瞼。好一雙深情的眸子。
岑安給自己發送了添加好友的請求,然后遞還給慕凌,微笑著由衷地贊嘆,“有人說過,你長得很好看么?”
在國外待的久了,岑安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贊美。有的人,還不定能不能再見下一面呢,想說的話,還是直接說了比較好。
慕凌愣了愣,眼角帶了些許的笑意,“有。”
岑安臉上的笑意也更濃了,就說嘛,這種長相的人,怎么可能少被人夸。
岑安微笑,拎著東西離開,“那慕先生再見。”
她往外走著,又默念了一遍這名字,“慕凌?是他的中文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