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們走了有一段路的距離后,陸洺深便掙開了溫心嫻的手。
顧自地在前面走著,把溫心嫻甩在了后面。
也不知道是跟誰在置氣,一雙修長的大長腿,走起路來,步步生風。
溫心嫻這時候,被陸洺深說要訂婚的喜訊沖昏了頭腦,哪里還會意識到現(xiàn)在尷不尷尬。
她三步并作兩步地跟上去,“洺深?你,你剛才說的……”
溫心嫻并沒有直接問出她想問的話,她還是怕陸洺深會反悔。
陸洺深擰起的眉頭,有些不耐煩。
他當然知道溫心嫻想問什么。
“你放心,我沒有開玩笑。”陸洺深不等她說完,打斷了她,俊美的臉上線條冷硬幾分,目光深沉的睨了她一眼。
他的話里隱隱透出出對溫心嫻的不滿。
但溫心嫻自然沒有在意他不悅的態(tài)度,她從陸洺深那兒得到了確認,已經(jīng)夠了。
溫心嫻清麗的小臉上滿是開心,她不再說什么,只是跟在陸洺深身后。
開心地像是要起飛。
心中的擔憂一掃而過,她在后面看著陸洺深冷峻的背影,覺得自己已經(jīng)贏了。
意識到溫心嫻還跟著他,陸洺深有些不耐煩地回頭睨了她一眼,“你去忙吧,我回公司。”
“我……”本來想要說自己不忙的溫心嫻,怕自己粘地太緊,會被陸洺深反感,于是話鋒一轉(zhuǎn),“那我走了。”
陸洺深掩下了眸底的悲痛,從口袋里摸出一顆煙來,放在嘴里,點火。
青灰色的煙霧繚繞,將陸洺深臉上冷峻的線條,更襯托出一種妖冶的感覺。
結(jié)婚……
這么多年過去了,自己也早就不是那個毛頭小子了。是該考慮考慮結(jié)婚的事兒了。
陸洺深狠狠地吸了一口煙,辛辣的感覺從從喉頭浸入肺腑。
但這跟他此刻心中的酸楚比起來,再渺小不過了。
他又忍不住在心中問自己,就這樣放棄。真的甘心么?
可就算他不甘心,他能怎么做?不顧及岑安的家庭,不顧及他們一家三口。把人搶回來?
別這么可笑了陸洺深。
他在心中鄙夷自己,然后將搖頭摁滅在路邊的垃圾桶上。
你一個人苦苦等候的時候,別人又在做什么。
……
幾乎剛跟陸洺深分開,溫心嫻就打車去了裴潔那兒。
眼下有什么事兒,她能毫無顧忌地說的人,大概只有她的經(jīng)紀人裴潔了。
因為近來溫心嫻的工作并不繁忙,所以連帶著裴潔都清閑了不少。
但裴潔她總是要吃飯的,于是又開始帶新人。
不慍不火,倒是省心地多。
“裴姐!”溫心嫻喜笑顏地出現(xiàn)在裴潔面前,然后坐下。
裴潔這還是這么長時間來,第一次見溫心嫻露出這么欣喜的表情。
溫心嫻看了眼旁邊的女生,這正是裴潔新帶的人,看樣子剛才裴潔正在給她“上課”。
對面的裴潔自然懂得溫心嫻這眼神的意思,“悅悅,你先出去。”
“好,那裴姐,心嫻姐,我先出去了。”那小女生乖巧地很。
“裴姐怎么選了個這么乖的。”溫心嫻還是有疑問的,像裴潔這種金牌經(jīng)紀人,挑新人的眼光自然獨到地很。
現(xiàn)在這個小丫頭,漂亮是漂亮,眼睛里少點兒野心,難成大氣候。
連她都看得出來的,沒道理裴潔看不出來。
“嗐,”裴潔沖溫心嫻笑了笑,“這不有你了么,我啊,也操不了心了。”
裴潔心中苦笑,還不是有溫心嫻這一個,就夠她喝一壺的了。可不敢再自討苦吃了。
然后她又話鋒一轉(zhuǎn),“對了,有什么開心的事兒么?”
差點忘了,溫心嫻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語氣中透著激動,“陸洺深說要跟我訂婚了,訂婚典禮,定在下周!”
裴潔有些詫異地看著溫心嫻,有些不可置信,“訂……訂婚?”
一直在溫心嫻身邊,裴潔不是什么局外人,事情看得門清。
陸洺深不喜歡溫心嫻,她自然也心知肚明。
“裴姐,你說我要不要微博公布一些?不妥,要不,讓團隊來公布……”溫心嫻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倒是十足地像個就要訂婚的小女人。
但不知道為什么,裴潔并不是很樂觀,她勸道,“先算了吧。”
這話無異是給溫心嫻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她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不見。
裴潔連忙解釋,“哎呀你就安心吧!一個星期而已,到時候再公布也不遲,你想想,陸總那邊說不定他的安排,這種事情,讓那邊公布比較好嘛……”
溫心嫻一想,也不是沒有道理。臉色緩和了不少。
“更何況,岑安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你還怕什么?對吧……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裴潔好聲地勸慰著。
其實她是想著,萬一訂婚的事兒出了什么差池,他們官方地發(fā)表了聲明,這話沒法兒解釋。
到時候免不了又是一場危機公關(guān)。
更可況,溫心嫻剛將岑安結(jié)婚的消息透露出去,陸洺深就要跟溫心嫻訂婚了,這……
怎么說也太巧合了點兒。
陸洺深跟溫心嫻要結(jié)婚了,按說裴潔該松一口氣的。
因為這代表著,溫心嫻作天作地的日子就要結(jié)束了。她也不必再整天擔驚受怕了。
這幾年,尤其是六年前那時候,裴潔不知道在溫心嫻的唆使下,做了多少荒唐事兒。
慢慢的,騎虎難下。這就成了溫心嫻手中的把柄。她就被要挾著,去做那件更過分的事兒。
裴潔是真的怕,怕有那么一天,陸洺深會知道溫心嫻跟她的所作所為。
所以這時候,能多平淡,就多平淡地過去最好。
裴潔看著溫心嫻,被喜悅沖昏了頭腦的她,逐漸冷靜下來。
裴姐說的對,溫心嫻心想。
這事兒還是等著陸洺深公布比較好。
反正他已經(jīng)答應了,依著他的脾氣,他斷不會反悔。
自己搶在他前面把消息公布出去,或許還會惹得他不開心。
對,岑安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陸洺深身邊又沒有不三不四的女人纏著。
她還怕什么,溫心嫻的嘴角快咧到耳朵根了,她馬上就要跟陸洺深訂婚了,就要成為陸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