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做不到啊媽……”
莊心柔嘆了口氣,偷瞄了那邊正生著氣的岑遠生,“曦曦啊,這次媽真的沒辦法了,上次讓你爸拿出那十個億,已經夠不容易的了。你也知道,那塊地是你爸的命啊。”
岑曦咬了咬牙,低頭心里思慮著,該怎么辦才好。
裸露著的腳腕,被剛才摔碎在地上,濺起來的玻璃碴子,刮了一個細小的傷口。正滲著血珠,岑曦看著傷口出神,突然有了想法。
……
岑安把剛才審核完的報表交到陸洺深面前,“陸總,這是這一季度的財務報表,有問題的地方都拿紅筆標出來了。”
陸洺深頭都沒抬,“嗯”了一聲,繼續翻著手中的資料。
陽光從窗戶透進來,在陸洺深臉上留下淺淺的剪影,顯得整個輪廓更加立體。
認真地伏案工作,眼瞼微垂,長長的睫毛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自己好像好久不曾認真打量過陸洺深了吧,岑安暗中想著,真是暴殄天物啊。
岑安抱著剩下的文件夾,站在陸洺深辦公桌前看得正起勁。
陸洺深拿手中的筆敲了敲桌面,薄唇微勾,“看夠了?”
岑安點點頭,然后意識到不對,接著又搖了搖頭。
最后被自己的愚蠢弄得哭笑不得。把手里其余該放下的東西,都給陸洺深擺好放在了桌子左上角,這才退出了總裁辦公室。
陸洺深看著岑安急忙離開的樣子,嘴角抿起,眼底帶著笑意。
從這往后,陸洺深就再也沒有見到岑安。
在路過岑安辦公桌時,看著那邊空空如也的位子,陸洺深眉頭緊鎖,詢問著另一邊的唐婷,“人呢?”
唐婷起身,然后……搖了搖頭。剛才岑安起身離開座位,只跟自己打了個招呼,說離開一會兒。她也沒多問。
唐婷看了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這么一看,還真的去了挺久了。
但岑安是個成年人,又不能讓人拐了去,無非就是曠了工而已。
“林助理,去看下岑安去哪兒了。”陸洺深跟林助理吩咐道,一直愉悅的表情,此時冷得跟什么似的,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安。
林助理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們家總裁大人,未免控制欲太強了點兒吧,岑小姐不過不見了才一會兒啊。
林助理還沒尋到消息回來復命,陸洺深就接到了蔣煜凡的電話,印證了他剛才不安的直覺。
“深哥,來趟醫院吧。剛才十字路口發生了連環車禍,被送來的傷者里面有小嫂子。”
蔣煜凡其實是有些不太敢告訴陸洺深的,可這種情況,又怎么能不說。
陸洺深眼皮突突跳了幾下,直接摁死了電話。
打開抽屜,抓出鑰匙就快步往外走。
“陸總您……”唐婷看著陸洺深一句話不交代地要出去,本想問一句的,看著總裁他急匆匆的樣子。說了一半,還是作罷了。
這時候的陸洺深,哪兒還有時間回答唐婷。
陸洺深一身筆挺的西裝,快步地沖向他的私人電梯,直接摁了一層。
然后等電梯從一樓開門后,陸洺深幾乎是用跑的,奔向自己的車子。
一樓前臺的幾個女職員,看著陸洺深從面前跑出去,一個個擺出驚訝臉。
“天吶,我們這是第一次看見大老板這么慌張的時候吧。”
“這是出了什么事兒了么?我為什么覺得我們大老板這緊張認真地樣子如此帥氣呢!”
“得了吧,”旁邊某個還算有理智的女生,打斷她們冒著粉紅泡泡的幻想。
“我們大老板那可是出了名了冷淡從容,你見什么時候有過這種慌張的時候。怕是出了什么大事兒哦。”
旁邊的人也覺得這說法有理,都沉默下,點了點頭。
一路上不知道闖了幾個紅燈,差點兒造成多少事故。
最后用了短短十幾分鐘,就開進了醫院。
“吱——”地一聲,陸洺深勞斯萊斯跑車在醫院門口來了個急剎車,揚起一路塵土。
林助理帶著一些人,比陸洺深晚到。
穿著一身白大褂,帶著金屬框眼鏡的蔣煜凡,在給陸洺深打過電話后,就一直侯在醫院門口。
等來陸洺深后,直直帶著他去了手術室外。
見到蔣煜凡的陸洺深,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蔣煜凡覺得那眼神,好像在埋怨自己沒有親自給岑安做手術一樣。
吞了吞喉嚨,蔣煜凡解釋道:“我給我姐打了電話,她在趕來的路上。”
蔣煜凡他是個內科大夫,雖然也會治一般的外科傷,但畢竟不是專業的。
而他姐,是他們蔣家最好的外科大夫。
在往手術室走的路上,蔣煜凡一直給陸洺深解釋,“現在主要的問題,并不是傷勢。手術并沒有困難,困難的是——血型。”
陸洺深突然停住了步子,“什么意思。”
“小嫂子是Rh陰性血型,也就是俗稱的熊貓血。醫院庫存不多,根本支撐不了多久,甚至支撐不下手術來。所以可以說……還沒敢開始正式做手術。”
蔣煜凡在得知了岑安的血型后,從來沒有對手術畏懼的他,第一次覺得無能為力。
“我已經聯系了周圍的醫院,一旦有庫存,馬上調來,還派人在各近處進行高價募捐。但畢竟,遠水解不了近渴。”
蔣煜凡跟陸洺深解釋著目前的情況,語速十分的快,生怕浪費了時間。
“沒血?”陸洺深揪住了蔣煜凡的領子,情緒激動,“一個醫院,怎么這種小事兒都做不好!”
陸洺深的音量有點高了,吸引了醫院里其他醫患的注意。
看著自己院里的蔣主任被人這樣拉扯著,一些同事生怕蔣煜凡遇上了醫鬧,紛紛湊過來察看情況。
蔣煜凡都做了手勢,讓他們稍安勿躁。
他知道陸洺深這是因為太擔心岑安的情況。
因為岑安在里面生死不明,他在外卻什么都做不了的無力感,讓陸洺深發狂。
不知道為什么,在聽到岑安出事兒后的陸洺深,就跟自己的世界突然坍塌一樣,整個世界陷入黑暗,未知,不安,恐懼……
他竟然如此在乎了么,陸洺深也在心里問自己。
“林助理,林助理呢?”陸洺深開始瘋狂地找人,血,不就是血么。
無論多少錢,只要能給岑安找到血源!
林助理誠惶誠恐地,帶著人出去想辦法。太可怕了,他第一次見這樣失去理智的陸洺深。
因為焦急,他眼眶猩紅著,坐在手術室外樓道的長椅上。
現在找到Rh陰性血的人來給岑安獻血,無疑是最快的方法了。
可當下這種情況,又能去哪兒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