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夜晚徐徐降臨,好像一層黑色的紗網從天空緩緩罩下,霓虹燈光逐漸亮起。
喧囂了一天的城市漸漸安靜下來,溫馨的燈光從窗口泄出來,一盞盞溫暖的燈光將整座城市映襯的好似一個琉璃世界。
永安路位于城南,是新開發的一條商業街,這兩年,臨沂省的經濟中心逐漸向南轉移,雖然永安路才開發了不到一年的時間,但整條街遍布大大小小的商店,其中不乏一些國際大牌,繁華程度一點都不比市中心差。
最有名的雅軒酒樓就位于永安路。
公交站牌處,人滿為患,大家都著急趕末班車回家,一個個都踮起腳尖頻頻張望。
萬眾期待中,一輛黃色的公交車終于緩緩駛來,車門剛打開眾人瞬間一擁而上,擁擠的車廂里瞬間人滿為患。
“讓一讓……不好意思,麻煩讓一下……”葉小七艱難的擠過重重人群,招了好幾個白眼才好不容易下了車。
她氣喘吁吁的站在公交站牌下,捋了捋有些凌亂的頭發,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異常顯眼的“雅軒酒樓”四個大字,眼底閃過一絲晦暗,抬腳走了過去。
上樓的時候看了一下時間,七點五十三分,她輕舒口氣,還好沒有遲到。
幾分鐘后,葉小七站在包廂門口,看著面前紅棕色的木門,聽著從里面傳出來的糟雜聲,心底涌上一陣無力的悲哀。
身上傳來隱隱的疼,她不過說了一句應該讓葉瑾薇來陪酒,就被張素芬拿著掃帚打的身上滿是紅印,盡管她很討厭葉瑾薇,可不得不承認,她非常羨慕葉瑾薇。
哪怕是有張素芬那樣一個媽媽,也是幸福的。
不管對錯,至少這個世界上永遠都一個人都在維護你。
不像她,沒人疼沒人愛,就算是哪天不小心死了,也不會有人傷心難過。#@$&
葉小七低頭,眼底升上一抹難言的失落,輕嘆口氣,她整天辛苦上班賺錢不說,還動不動就挨打挨罵,這些她都可以忍,可是沒想到張素芬越來越過分,竟然為了十萬塊錢讓她來陪老男人喝酒。
如果有選擇,她真的想掉頭離開。
可是她不能。
她還沒有能力保護爸爸,為了爸爸她受再多的苦再多的累也值得。
如果爸爸走了,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人愛她了。%&(&
所以就算拼盡全力,她也要讓爸爸好好的活著。
想到這,她眼底浮上一層堅毅,抬手推開了眼前厚重的木門。
一陣熏鼻的酒氣夾雜著濃重的煙味瞬間撲面而來,她下意識皺了下眉,向人群中看去。
房間中央放了一個很大的圓桌,四五個男人相鄰而作,每個男人身邊都坐著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她們喜笑顏開的喝著酒,絲毫不在意男人的咸豬手。
葉小七的目光落在一個五十多歲的禿頂男人身上,掃了一眼他身旁的空座,心想,他應該就是王老板了。
恰好那群男人也回頭看了過來,看到葉小七之后,其中一個人吹了聲口哨:“王總,你的妞來了!”
那輕佻的語氣,放蕩的目光,好像在看一個渾身赤裸的脫衣舞娘。
葉小七僵在原地,臉上閃過幾分難堪。
她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場合,不知道男人和女人第一次見面竟然可以這么輕浮,尤其是此刻,幾個男人同時回頭看來,色瞇瞇的目光在她身上肆無忌憚的打量著,讓她有一種脫光了衣服走在大街上的羞恥感。
“還愣在那干什么?”見她遲遲未動,王總臉色拉了下去,不滿的說:“等著我過去請你嗎?”
葉小七遲疑了一下,抬起沉重的腳步走了過去,添了一下干澀的嘴唇,伸出手去:“你好王總,我是葉小七。”
“哈哈哈哈!”
她的話音剛落,包廂里瞬間爆發出一陣爆笑聲!
幾個男人,包括一旁的女人都笑的前仰后合,甚至幾個人還笑出了眼淚,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指著葉小七,一邊笑著一邊用不標準的普通話說:“笑死我了,一個出來賣的妞而已,以為自己是白領嗎?竟然還伸手說什么你好,哈哈哈,這么多年了,我還是頭一次遇見這種奇葩……”
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孩問:“你做這行多久了?”
葉小七疑惑的看著她,這行?她說的應該是陪酒吧?
葉小七有些難以啟齒的開口:“我是……第一次。”
“怪不得,”女孩嗤笑一聲:“看你就青澀的很,算了,我教你吧,以后你就慢慢知道了!
說著女孩起身走到王總身邊,伸出胳膊摟住他的脖子,在王總油膩的臉上狠狠親了一口,嬌嗔的說:“王總,實在不好意思,我來晚了,為了表示歉意,我自罰三杯!”
說完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仰頭“咕咚咕咚”豪飲三杯。
“彭!”的一聲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女孩回頭看她,挑眉問:“學會了?一會就這么伺候王總,別畏手畏腳的,放開點!
說實話,葉小七被她的豪爽嚇了一跳。
在她的觀念里,陪酒就是坐在旁邊陪這些男人喝一會酒而已,怎么還親上了?而且剛才她沒有看錯的話,王總的咸豬手還在女孩白花花的大腿上摸了兩把!
她的眉頭不由得皺起,難道張素芬騙了她?她今天來不止是陪酒這么簡單?
有什么東西快速從腦子里閃過,她心口頓時一涼!
難道張素芬把她的初夜賣給這個男人了?
怪不得,怪不得!
來時的路上她還在想,究竟是什么人這么有錢,陪一次酒就能給十萬塊,原來根本就不是陪酒!
一股怒火蹭蹭蹭的沖上心口,葉小七捏緊垂在身側的手,氣的恨不得立馬沖出去找張素芬質問!
張素芬!她竟然真的敢!
掃了一眼旁邊幾個虎視眈眈的男人,葉小七的心止不住的下墜,腦中快速的轉動著,想著脫身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