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簡穿著一條大紅色的雪紡裙子,栗棕色的波浪大卷和紅色的裙子隨著夜風輕擺,在黑暗的夜色中,搖曳著烈烈風情。
她畫了濃妝,眼尾本就高挑,此刻板著臉,眉頭緊皺,眉宇間更是透出一股戾氣,頗有幾分凌厲的感覺。
安簡踩著尖細的干跟鞋,氣勢洶洶,大步走來,猛地一把將陸勵成的胳膊從蘇瑤手中拉出來,護犢子似的擋在他身前,挑眉看她。
“你是誰啊?干嘛拽著我老公的袖子?”
蘇瑤本就頭重腳輕,身上無力的厲害,被她猛地一推,錯不及防之下狠狠摔倒在地,樣子狼狽至極。
然而,真正讓她心寒的,還是這個女人的話!
她剛才說什么?
她的老公?
是誰?陸勵成嗎?
蘇瑤惶惶不安,好像缺失了一個重要的東西,心口空的厲害。
她抬頭,目光落在他漆黑的眸子里。
陸勵成雙手負在身后,身形筆直的站在光影下,明亮的燈光從他頭頂傾瀉而下,看不清神情。
他定定的站在那里,不聞不問,不管不顧,不言不語,好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一般,冷眼斜睨著她。
蘇瑤的心口揪的疼。
安簡雙手環(huán)胸,語氣輕蔑:“像你這種女人,我見多了,不要以為自己長得有幾分姿色,就可以隨便勾引男人,瞧你手上戴著婚戒,應該是結婚了吧?”
說著冷哼一聲:“一個結了婚的女人,竟然在人來人往的酒店門口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真不要臉!我警告你,我可不是好惹的,你要是再敢糾纏我男人,我就鬧到你公司,鬧到你老公那里,鬧到你婆家,讓你婆家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什么東西!”
她趴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絲絲冰涼從身下傳來,身上的熱度一點一點散去,忍不住冷的打了個寒顫。
女人尖銳的聲音還在繼續(xù):“像你這樣的女人,我打發(fā)了沒有一百個也有八十個了,別以為我家陸勵成這么多年單身你就有機會,他不過是在等我罷了,既然結了婚就好好相夫教子,別成天想著勾搭男人!”
蘇瑤垂頭看著地面。
光潔明亮的大理石地面上,清晰的映照出她狼狽的樣子。
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長長的血痕幾乎橫穿整個額頭,頭發(fā)凌亂的散在耳邊,樣子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更加難看的,是她死纏爛打的樣子吧?
他說的已經夠明白了,他們之間不再有任何關系。
她總想著,就算兩個人斷的再干凈,也總還有那么一點點情誼吧?
是她錯了,是她癡心妄想。
從一開始,她就不該去找他。
“老公,”安簡挽住陸勵成的胳膊,撒嬌道:“咱們回家吧,我給你做了一桌子菜,全都是你愛吃的。”
陸勵成清冷的聲音響起:“走吧。”
兩人相攜遠去,腳步聲好像踩在她心上一樣。
蘇瑤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搖搖晃晃的起身,腳步踉蹌的走下樓梯,失魂落魄的向前方走去。
不遠處的暗影里,陸勵成身形筆直的站著,深邃的眸子緊緊落在她身上,眼底滿是心疼。
蘇瑤一走,安簡凌厲的氣勢瞬間沒了,瞥了他一眼,揶揄道:“知道你急匆匆的給我打電話,肯定有情況,怎么樣,剛才我演的還不錯吧?”
“嗯,”陸勵成心不在焉的說:“還可以。”
“切,”安簡翻了個白眼,不滿道:“什么叫還可以,我可是出了名的女二號專業(yè)戶,囂張跋扈嬌蠻任性我拿捏的恰到好處,就沖著剛才這一段,你就給額外給我點獎勵。”
“明天給你賬戶打二十萬。”留下這句話,陸勵成轉身去開車。
二十萬又到手了,這錢來的也太容易了吧?
比她辛辛苦苦拍戲容易多了!
安簡嘴角咧出一個大大的笑,狗腿子的說:“謝謝陸大老板!”
幾分鐘后,黑色的路虎緩緩駛出,安簡歡歡喜喜的上了車。
車子開得不算快,陸勵成心不在焉的望著窗外,安簡知道他在想什么,湊過去道:“她就是你心里的那個女人吧?你不是很愛她嗎,現在人家送上了門,干嘛還那么對人家?”
“你不懂,”陸勵成懶得跟她解釋,敷衍道:“她已經結婚了。”
“結婚又怎么了?”安簡不以為意的撇撇嘴:“我姐也跟我姐夫結婚了,表面上看起來和和美美的,可是我知道,她心里愛著的還是上一任。”
陸勵成回頭,“既然愛著另一個男人,又為什么要嫁給現在的老公?”
“這你就不懂了,女人心海底針,誰都看不明白,再說了,上一任能給了她愛情,卻給不了她生活,現在的老公雖然能給了她想要的生活,卻給不了愛情,這就是女人的矛盾之處。”
“我和她之間不存在這樣的問題,”陸勵成的目光重新落在窗外:“我能給了她愛情,也能給了她生活。”
“像你這種有錢人,自然想要什么都有嘍,”安簡好奇的問:“她現在的老公比你還有錢嗎?”
陸勵成不愿提起劉子凡,冷冷道:“不是。”
“那就奇怪了,難道他比你長得好看?不能啊,你已經長得算是人間極品了,難道……她更愛現在的老公?”安簡好奇的猜測著,她實在理解不了這個女人的腦回路,為什么放著這么有錢又多金的男人偏偏不要,真是暴殄天物。
陸勵成眉頭一皺,冷冷回首:“你的作用發(fā)揮完了,沒有其他事就在這下車吧。”
安簡瞪眼:“你這過河拆橋的速度也太快了點……等等,那不是蘇瑤嗎?”
陸勵成豁然抬頭看去。
的確是蘇瑤。
她手里提著尖細的高跟鞋,光裸著腳走在馬路沿上,步伐緩慢,猶如僵尸一般,一步一步向前挪動著。
安簡道:“你可不能趕我下去,要是現在趕我下去,就全都穿幫了。”說著對前面的司機說:“麻煩開快一點。”
“好的。”司機應了一聲,加快了速度。
陸勵成的目光始終落在那道纖細的身影上,目光被拉的很長很長,即便車子開了很遠,仍舊遲遲不肯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