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不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心口驀地一疼,蘇瑤的眼淚差點落下。
見她滿面悲慟,葉思辰失笑道:“真的是一點小毛病,你別哭了,搞得好像我快要死了一樣。”
這話一出,蘇瑤再也忍不住,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葉思辰一怔,問:“不是吧?難道我真的快死了?”
“你胡說什么?”蘇瑤伸手在他胸口打了一下,生氣的說:“誰說你快要死了?以后不準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聽見沒有?”
葉思辰嘴角的笑意緩緩擴大,手上一使勁,蘇瑤就被扯進了懷里,額頭抵在她耳邊,笑道:“原來你這么心疼我,早知道這樣,我就早點生病了。”
蘇瑤生氣的抬手又打:“又胡說八道,我就知道你是個沒良心的!你倒好,生病了往醫院里一趟,什么都不用管了,剩下的事情全都得落在我頭上,明天就是婚期了,新郎官躺在病床上,算怎么回事?”
葉思辰一怔,眼底漸漸發亮,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顫抖,驚喜的問:“蘇瑤,你不退婚了?”
“請柬都發了,婚紗也定了,還怎么退?”
他不敢相信,不可置信的問:“真的?”
“真的!”
葉思辰欣喜異常,眉眼滿是笑意,用力將她托起,攬在身前,“原來是虛驚一場,嚇得我心驚肉跳,以為你真的不要我了,蘇瑤,我是真心實意想跟你過后半輩子,真的很擔心失去你,以后不要嚇唬我了,好嗎?”
想到醫生說他還有不到半年的生命,蘇瑤的眼眶一熱,眼淚差點落下來,用力點了點頭:“嗯,明天我們就結婚,從此以后……再也不分開。”
葉思辰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齒,雙臂用力將她擁進懷里,喜不自勝。
“對了,我到底得的什么病?什么時候能出院?”半響后,葉思辰松開她,疑惑的問。
蘇瑤臉色頓時一白,強忍住心口的酸澀,說:“醫生說你喝了太多酒,導致胃穿孔,不是什么大毛病,休息幾天,輸點液就好了。”
“明天就是婚期了,今天下午無論如何我都得出院,”葉思辰握住她的手,柔聲道:“總不能讓你一個人結婚吧?”
蘇瑤擔憂的說:“可是你的身體……”
“放心吧,一天還是能撐住的,明天婚禮結束了,晚上我就回醫院,不礙事的。”
這是他籌備了快一個月的婚禮,也有可能是他此生唯一的一次婚禮,蘇瑤不想讓他缺席,留有遺憾。
她起身道:“好,我去跟醫生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出院。”
葉思辰低聲笑了笑,在她鼻尖點了一下,笑道:“跟那群老頑固商量,他們肯定不同意我出院,我已經讓秘書拿了衣服過來,等下咱們悄悄溜出去。”
蘇瑤大驚,急忙道:“那怎么行?萬一半路病情復發怎么辦?不行,絕對不行,我不同意。”
“蘇瑤,”葉思辰拉住她的手,用小鹿般清澈的眸子看著她,帶著一絲絲哀求:“難道你想讓我躺在醫院里,穿著病號服結婚嗎?我不要,我要帥氣英俊的站在你身邊,讓所有人都驚嘆咱們才女貌,羨慕你找了一個這么俊朗體貼的老公,我保證乖乖的,不亂跑,不會讓病情復發的,好不好?”
蘇瑤的心軟的一塌糊涂。
他所有的要求,她都不忍心拒絕。
“那……好吧。”她勉強同意,叮囑道:“但是不能喝酒,而且要遵醫囑。”
“知道了,剛做了手術哪敢喝酒,我還想多活幾年呢,”他笑道,卻不知這些無意的話像針一樣,扎進了蘇瑤的心里。
十幾分鐘后,秘書到了。
葉思辰的秘書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伙子,見了蘇瑤靦腆的笑了笑,把手里的袋子遞過去:“你好太太,這是葉總的衣服,明天婚禮要穿的禮服我也一并拿來了。”
突然被人叫太太,蘇瑤有些不適應,臉上閃過一抹尷尬,接過袋子說:“謝謝。”
“不客氣,有什么需要給我打電話就好,”小伙子客氣的說完,轉身走了。
葉思辰拿著衣服進了衛生間,幾分鐘后換好走了出來。
打開房門左后看了看,發現沒有醫護人員關注這邊,葉思辰攬過蘇瑤的腰,大搖大擺的向門口走去。
走出門口,寒冷徹骨的風迎面吹來,倆人不約而同打了個哆嗦,緊了緊胸前的衣服,葉思辰道:“走,帶你去個地方。”
倆人上了車,車子一路向城郊駛去。
車里的暖氣很足,好半天倆人才緩過勁來,蘇瑤擔憂的問:“你沒事吧?有沒有感覺不舒服?”
“沒事,”葉思辰笑笑,伸出右手,悠閑的拉過她的手,道:“你不用這么緊張,胃穿孔而已,我爸以前也得過,頭一天做了手術,第二天就沒事人似的去上班了,什么問題都沒有,放心吧。”
如果他要真的只是單純的胃穿孔,蘇瑤也不至于這么擔心!
她心事重重的點了點頭,說:“有什么不舒服立馬告訴我,千萬不要逞能。”
葉思辰笑著瞥了她一眼,問:“你怎么這么緊張,是不是醫生還說了別的?”
“沒有!”她的神經立馬繃緊,想也不想直接一口否認,可能是覺得自己看起來確實太緊張了,又解釋道:“我是擔心你再出什么問題,明天的婚禮剩下我一個人。”
葉思辰眼中的疑惑漸漸消退,緩緩磨磋著她的手,柔聲道:“放心吧,我期盼這一天期盼了十六年,只要還有一口氣,就算是爬,也會爬過去。”
葉思辰左手抓著方向盤,右手在她手背上輕輕磨磋,周圍的空氣溫馨而甜蜜。
半個小時后,車子停在了一間溫室花棚前。
葉思辰拉著蘇瑤下了車,走到管理室前,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卡片遞了進去,片刻后,管理員把一把鑰匙交給了他。
倆人拿著鑰匙向不遠處的一間花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