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雖然兩人之前已經見過一面,但到底不算熟悉,陸勵成不愿多說,尤其是感情的事,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即便他不說,劉婉婷也看的出來,他很喜歡蘇瑤。
不知怎的,心里有點難受,明明是她的未婚夫,卻對別的女人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
一咬牙,她說:“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很喜歡蘇瑤,那你知不知道,蘇瑤喜不喜歡你?”
陸勵成皺眉,剛想說這件事與你無關,突然聽她擲地有聲的說:“蘇瑤不喜歡你,一點都不。”
渾身的血液好像突然凝固,他甚至聽不到自己說了什么,只能感覺到唇瓣一張一合的問:“……她告訴你的?”
“嗯,”劉婉婷點點頭,瞪著大眼睛看他:“那天晚上回去我就問了蘇瑤,不管我怎么問,她都不肯提及你一個字,最后告訴我,你們之間的恩怨很深,她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你。”
雖然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但是親耳聽到,心里還是止不住的疼。
她湊上去,好奇的問:“你們之間到底有什么恩怨?她看起來很討厭你的樣子,你做過什么讓她討厭的事嗎?”
“不是討厭,而是恨……”陸勵成臉色微白,自嘲一笑:“可能現在,她連恨都懶得恨我了……”
劉婉婷怔住了,從見第一面開始,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就是冷靜自持,有同齡人少有的穩重內斂,可是剛才她竟然從他眼中看到了一絲絕望。
她突然對自己沒了信心。
這個男人,應該很愛蘇瑤吧?
猶豫了一下,她道:“蘇瑤還說,等她攢夠了錢就離開這里,再也不跟你有任何交集……”
她要離開?
一想到以后再也見不到她,陸勵成的心里就好像空了一塊,冷風呼呼的直往里灌。
“彭!”的一聲,他突然起身,嚇了她一跳。
陸勵成一言不發的向門外走去。
該死的,她果然還是想離開他!
她可以恨他,可以怨他,但絕對不能離開他,他不允許!
蘇瑤,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甚至恨我也可以,唯獨不能離開我,我要和你糾纏一生一世!
“哎,你要去哪……”劉婉婷在身后叫著,起身追了過來,可是她穿著高跟鞋,哪里追的上他的大長腿,沒有幾分鐘,便被他遠遠甩在了身后。
“彭!”的一聲關上車門,黑色的路虎瞬間竄了出去。
房間里,蘇瑤正在洗衣服,自從上次陸勵成買了那許多情侶裝后,她一件也沒穿過,倒是嫵媚看出了什么,主動給大家訂了職業裝,只是這職業裝不經穿,只穿了一晚上就黑的不成樣子,故而她只套了一件寬大的白T恤,站在臺子前揉搓工作服。
“砰砰砰……”門口突然響起一陣猛烈的敲門聲,她嚇了一跳,從敲門的力度看,來人隱含怒氣。
踮起腳尖從貓眼里看了一眼,是陸勵成。
開門,他面色陰沉的站在門口,漆黑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像是餓了十幾天的狼,似乎下一秒就要將她吞入腹中。
“你干什么……啊!”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是一陣驚呼,陸勵成竟然二話不說,把她扛進了屋里。
“彭”的一聲扔在床上,蘇瑤驚恐后退,不知道他怎么了,上次見面雖然不太愉快,但話也算說清楚了,他突然莫名其妙的跑來,還臉色這么難看,是要干什么?
陸勵成突然俯身,將她壓在身下,雙臂像是鐵鉗一樣,牢牢壓著她的胳膊。
蘇瑤掙扎了一下,怒視著他:“你要干什么?”
“你不相信那件事不是我做的,對嗎?”他盯著她,沉沉開口,“你已經打定主意要離開我了,對嗎?”
這是抽了哪門子的風?突然跑來問這些問題?
蘇瑤心里壓著火,沒好氣的說:“相不相信對你來說重要嗎?憑什么要我相信你?當初我跪在大雨里苦苦哀求,你不是也不相信我,甚至從始至終都不愿意見我一面嗎?我憑什么要相信你?”
果然,她還在為當初的事恨著他。
他目光疼痛的看著她,沉沉開口:“好,你可以恨我,我沒什么好說的,但是你不能離開,蘇瑤,你絕對不能離開我。”
“我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你沒有權利要求我留在你身邊,”蘇瑤直視著他,再沒有當初的半分怯懦和自卑,目光澄亮而無畏,仿佛做好了隨時赴死的決心,目光炯炯的盯著他:“陸勵成,當初我怕你,是因為我有所顧忌,我想在臨死前完成那個卑微的心愿,所以我愿意忍受一切,可是現在我知道了,就連那個小小的愿望都遙遙無期,不可能實現了,我不會一輩子做你的俘虜。”
她漆黑的眸子里似是含了刀劍,銳利的直視著他,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說:“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有一天我遲早會離開。”
“你不可以離開!”他低吼,像是無理取鬧的孩子一樣,明明知道自己不對,卻控住不住瘋狂泛濫的私心。
他雙眼微紅,漆黑的雙眸里翻涌著滔天的痛楚,看見她臉上的倔強,他突然發狠,低頭吻了上去。
他像是一個攻城略池的將軍,不顧一切的在那雙紅唇上輾轉廝磨,毫不留情的撬開貝齒,不放過每一寸香甜,就是這滋味,這久違的感覺,讓他食髓知味,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他忽然用力,狠狠堵上那張唇,似乎只要堵上它,就再也聽不見那些無情的話了。
雙手牢牢鉗制住她的胳膊,陸勵成高大的身軀緊緊壓在她身上,好像座大山一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蘇瑤奮力掙扎,奈何身子板太過瘦小,別說她了,就是一個大小伙子也別想從陸勵成的鉗制下掙脫,掙扎了兩下沒有效果,蘇瑤也發狠,突然張口咬住了他的下唇!
“嘶……”他倒吸一口涼氣,瞪眼看她,蘇瑤也不膽怯,毫不畏懼的回瞪著他,一指寬的距離里,倆人臉貼著臉,唇咬著唇,像負氣的小孩一樣,互相瞪著對方。
透過漆黑的眼眸,她甚至能看到對方眼中那個小小的自己,倔強而固執,蒼白的臉上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
蘇瑤心里又氣又恨,故而也用了全力,只是沒想到竟然把他的唇咬破了,直到口腔里傳來一陣血腥味,蘇瑤才回過神來,忙松開了口,向后退去。
陸勵成卻不想這么輕易放過她,她退一步他追一步,步步緊逼,直到她抵住墻根,重新把她壓在身下,既愛又恨的咬著她的耳朵:“蘇瑤,我該拿你怎么辦……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時候才肯罷休?”
蘇瑤心底一片茫然,到底是誰在折磨誰?
她才是被折磨的失去一切的那個人,不是嗎?
可是眼下,好像真的是她在折磨他,陸勵成是一個城府很深的人,不會輕易將心情表現在臉上,可即便是這么一個深沉的人,她仍舊能看出來他眼中沉沉的痛和悔。
看到又怎樣?她怎么能輕易原諒?
不管他再痛再悔,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也已經發生了,他們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