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壓下心頭的不安，手指捏住了衣角，眨了眨眼問道：“皇上，您這樣看著臣妾做甚？”

燭光下的男人輪廓變得更加分明，斜飛入鬢的濃眉下的窄目，卻硬生生的讓她生出了幾分徹骨的寒意。

司烜鈺向李婉兒勾了勾手，道：“坐。”

李婉兒心頭狂跳，她彎了彎唇角，這是她對著鏡子練習過最完美的笑容，在司烜鈺的面前顯露出來。

“婉兒，當初，朕給你的玉佩呢？”司烜鈺冷不丁的問道。

李婉兒還沒有坐下去，她的手剛碰到茶杯，手腕卻猛地被一只大手抓住，茶杯碰到地上，一片狼藉。

“皇上……這么貴重的東西臣妾怎么可能放在身邊呢？”李婉兒此時只覺得背后被冷汗浸透了，她的手輕顫著。

他怎么會突然問到這個……

司烜鈺淡淡的略過她發白的臉，繼續逼問道：“當時，你可記得朕給你這塊玉佩的時候說了什么？”

李婉兒眸中已經泛起淚光，她的手腕被面前這個男人死死的捏緊，仿佛要斷裂一般，一陣生疼。

她不住的搖頭，說話斷斷續續：“皇上，臣妾不太記得了……臣妾的頭好痛……”

心在這一刻就像突然被鑿開了，司烜鈺猛地松開了手，胸口不住起伏，他的黑眸不帶一絲溫度的盯著面前這嬌俏的臉。

“婉兒，給這塊玉佩的時候，朕說過要封你為皇后。現在，朕要履行朕的諾言了。”司烜鈺松開了她的手，聲音不疾不徐，仿佛又回到了一開始那個溫柔對待的她。

李婉兒狂跳的心，這才稍微平靜了一些。

果然，他還是愛自己的吧！

更何況，現在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就算他想問些什么，也是死無對證。

想到這里，李婉兒心中更是得意了幾分。

“臣妾一直都知道皇上不會忘了諾言，皇上，臣妾……”

李婉兒想要上前揉住司烜鈺，那知他卻一把將她甩開。

“呵？諾言？李婉兒，朕現在想來可是記錯了，朕給你這塊玉佩的時候，可是沒做什么諾言！”司烜鈺俊逸的臉龐，瞬間染上了一片寒霜。

想到昔日的種種，一些端訛也顯現了出來。

只是那時候他不愿相信，一味的相信了眼前這個女人！

李婉兒渾身頓時狠狠一顫，這才反應過來，司烜鈺這是在套自己的話。

“皇上，臣妾沒有騙你，當初是臣妾救了你……”

女人慌亂的臉龐，更是將她的謊言揭露了出來。

“李婉兒，你知道，朕最厭惡什么嗎？！”司烜鈺隱忍著心中的怒氣，他修長的手指，緊緊握成拳頭，關節泛白。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會沖上前將眼前這個女人，給生吞活剝了。

看著司烜鈺眼中的厭惡，李婉兒只覺得一切都完了。

她知道，自己根本逃不過他的法眼。

李婉兒渾身顫抖，她長長的指甲掐進肉里也不自知，終是笑了出來：“皇上，是姐姐救的你又如何？可是臣妾對您一片真心……”

她的話語剛落，司烜鈺便往后踉蹌了一步。

在親口聽到真想的時候，他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腦袋嗡嗡作響，無數被封塵在腦海里的記憶，像是破繭而來。

那個被救起來的夜晚，將軍府的景色，近在咫尺的氣息，以及蒙著面紗露出的半邊臉。

一切一切的真相，像是要將他碾碎一般。

司烜鈺看著燭光下的李婉兒依舊美麗動人，但是，他的心卻空空如也，眼前浮現出那個古靈精怪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