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好,很好!”
聽到納蘭虎喊自己為主人,趙文成志得意滿,大聲狂笑。
然后,忽然間抬起手來,一巴掌拍在了納蘭虎的頭頂上。
突如其來的變故,把所有納蘭家的人都驚呆了。
納蘭虎明顯也沒料到趙文成會在自己臣服之后,還對自己出手:“你,你……”
“我怎么了?”趙文成嘴角泛起一抹猙獰嗜血的狂熱:“既然是我的奴仆,就應該隨時準備為我而死!哈哈,你身為納蘭家的家主,補充我的血氣,難道不應該嗎?”
話落,趙文成手上的力道驟然間加大。
納蘭虎想要反抗,但根本無濟于事。
片刻后,納蘭虎也變成了一具干尸,被趙文成隨手扔在了一邊。
周圍納蘭家的人都噤若寒蟬。
沒有人敢吭聲。
莫大師更是縮在后面。
他的話,應驗了。
可是,他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這么多年來,莫大師算過什么卦,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有些不太準確。
這一次,準確了,卻面臨著滅頂之災。
“誰是納蘭家最沒用的廢物!”趙文成卻不管其它人的想法,傲然問道。
畢竟納蘭家所有人的命都掌控在了他的手里。
現在,趙文成就是神魔,就是上帝。
這些納蘭家人的性命,任他取之。
“我問,誰是你們納蘭家最沒用的廢物!”趙文成見沒有人吭聲,猛得一跺腳,身上的血煞之氣再次膨脹,嚇得納蘭家的人紛紛低下頭。
有人抬起手來,指了一個胖乎乎的年輕男子一下:“他,他……”
趙文成的目光落在了那個男子身上,見對方臉上掛著笑,似乎根本不怕自己。
趙文成將手一抓,直接把對方吸到了近前。
“嘿嘿,好玩,好玩!”沒想到,年輕男子沒有半點兒害怕的神色,還一個勁拍手叫好。
有人站了起來,顫巍巍介紹道:“趙,趙家主,這是我們家主納蘭虎的兒子,納蘭慧,年少時聰明非常,四歲那年就已經進入練氣期,是我們納蘭家不出世的天才。但不知為何,就在他進入練氣期一個月后,突然有一天月圓之夜,宛如癲狂了一般咬死了自己的母親。從那之后,他就變得傻乎乎的,如果要說最沒有的人,如今怕就是他了。”
“納蘭慧?”趙文成打量著面前的年輕男子,滿意點了點頭:“哈哈,傻子?好!很好!既然如此,從現在開始,他就是你們納蘭家的新任家主,你們好好輔佐于他,如果誰敢有任何違逆之意,我定殺之!”
一句話,所有納蘭家的人都面如死灰。
納蘭虎納蘭豹最強的兩兄弟都死了,現在又把一個傻子推出來當家主。
趙文成這完全是想把他們納蘭家給敗了啊。
“是!”
但是,沒有人敢不答應。
“家主,嘿嘿,家主!”納蘭慧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聞言還拍著手,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
趙文成沒有再多言,而是走到趙義面前,一把將他抓起,徑直朝著原本納蘭虎居住的地方走去:“今晚,我就在這里住下了,明天一大早,你們派人去通知宋家,我兒趙義,要迎娶宋嫣然,讓宋家給我準備好了!”
說著,不再理會其它人的質疑,大踏步離開。
趙文成一走,所有納蘭家的人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叔公,怎么辦啊?現在,我們該怎么辦啊?”
所有人都望向一個年約八十多歲的老者。
他叫納蘭術,算是如今納蘭家年齡最長的一個人了。
納蘭術拄著拐杖,眼神渾濁,透著滿臉的無可奈何:“怎么辦?如今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那個趙文成修煉的邪功,無人可以抵擋。如今看來,我們納蘭家沒有被滅門,已是萬幸。既然他有心要讓宋嫣然嫁給趙義,那咱們就順水推舟,促成這段婚事好了。”
“叔公,難道咱們納蘭家,真要成為趙家的附庸嗎?”很多人心中還是不甘。
納蘭術嘆了口氣:“還能如何?如今宋家還有老太太在,只是希望消息傳到宋家后,宋家還有力能夠抵擋一下趙文成,到時候,我們或許還有喘息的機會呢。”
眾人一聽,紛紛點頭。
現在也沒有其它辦法了。
看趙文成的樣子,如今已囂張到了極點,根本不把任何放在眼里。
如果能夠激怒宋家,到時候納蘭家僅存的力量跟宋家聯手,或許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當務之急,卻只能靜觀其變了。
讓所有人都散去之后,納蘭術單獨將莫大師留下。
“莫大師,您是龍虎門的高人,能否讓龍虎門出手,鏟除邪惡啊?”納蘭術終于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龍虎門屬于道門,平常標榜的就是鏟除邪惡的理念。
而且,龍虎門高手如云,如果龍虎門肯幫忙的話,或許會有轉機的機會。
莫大師苦笑一聲:“我也叫您一聲叔公吧,那個趙文成的修為您也看到了,我做為納蘭家的客卿,自然希望納蘭家越來越好。但多年前,我就離開了龍虎門,就算我現在厚著臉回去,龍虎門怕也不會搭理于我啊!”
撲通!
納蘭術突然間跪倒在地,老淚縱橫:“莫大師,我們納蘭家危在旦夕,還望莫大師大發慈悲,救我們納蘭家一次啊!如果能夠得莫大師相助,我納蘭術,感激不盡,就虎是傾盡家財,也定然會報答莫大師的恩義吶!”
“叔公,您快起來,您快起來!”莫大師趕緊把納蘭術拉了起來:“我先試試吧!我聽說我有個師兄就在宋家,我現在去一趟宋家,請教一下我那位師兄,希望有對付趙文成的方法吧。”
“莫大師大恩,納蘭術代表納蘭家全體族人,拜謝!”納蘭術身體匍匐到地上,久久不肯起來。
莫大師無奈嘆息,搖了搖頭,縱身離開。
夜已經很深了。
莫大師雖然修為不弱,可宋家的戒備森嚴。
他不敢貿然進入,來到宋家外時,從懷里拿出了一張符紙。
然后,把那張符紙輕輕折了兩下,往半空中一拋。
那符紙竟然仿佛一只紙鶴般,揮動著翅膀,飛進了宋家。
沒過多長時間,一道人影出現在了莫大師面前。
莫大師抬頭一看,正是左丘云。
只不過,此時左丘云看到莫大師,并沒有多少激動,聲音反而有些平淡:“莫師弟,你離開了龍虎門追求自己的生活,怎么還要用龍虎門的術法來聯系我呢?想當初,你離開龍虎門的時候,說這輩子不再跟師兄弟們聯系,現在,你想給我個什么解釋?”
左丘云臉上是不盡人情的冷漠,讓莫大師一陣尷尬。
莫大師,本名莫青松,比左丘云要小,以前在龍虎門的時候,對道術也極有天賦。
可是,莫青松卻不喜歡龍虎門那么多規矩,以及龍虎門的死板,感覺無論是自己的師兄還是師父,都是一副訓誡的面孔。
于是,他決定要下山離開龍虎門,去闖一番自己的世界。
當初左丘云還曾勸過莫青松,說他不要太沖動,但莫青松根本不聽,一心下山,還揚言再也不會回龍虎門,也永遠不會跟龍虎門的人再聯系。
如今,不知不覺二十多年已經過去了。
莫青松雖然在納蘭家當了七八年的客卿,日子也過得還算滋潤,但不知為何,每每空閑的時候,都會想起在龍虎門的日子。
那時的日子雖然枯燥,但似乎卻比外面浮華的世界還要充實。
“師兄,其實在你來到太和鎮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我一直想找你,但是,卻拉不下臉來。現在我知道了,當初我離開龍虎門,其實是錯誤的。”莫青松聲音有些哽咽:“師兄,我錯了,我當初不該不聽你的!”
說著,莫青松就欲跪下,卻被左丘云一把拉住:“你這是干什么,哭哭啼啼像什么話!你現在已經不小了,不是當年那個小孩子了,還這樣,不怕被人看到笑話嗎?”
看到莫青松的樣子,左丘云心里一軟,也忍不住眼圈發紅。
想當初,左丘云跟莫青松的關系很好,同吃同睡同修煉,幾乎達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
左丘云甚至把莫青松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這一別,就是二十余年。
其實,左丘云在來到太和鎮的時候,也打聽到莫青松就在納蘭家當客卿。
但礙于情面,左丘云并沒有主動去找莫青松,更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今天突然年到莫青松,年少時的思緒再也涌不住翻滾了起來。
左丘云抓住莫青松的雙肩:“青松,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你放心,只要你肯回頭,回去跟龍虎門的師兄師父認個錯,他們會原諒你的。”
莫青松哽咽道:“師兄,我知道,我知道,可我沒臉回去。如果不是迫不得以,我今天怕也不會來見您呢。”
隨后,莫青松斷斷續續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你說什么,趙文成練成了吞噬血經?”聽完莫青松的講述,左丘云瞳孔一縮。
他可是知道這門功法的邪惡。
雖然表面上修為或許并不高強,但這門功法太過恐怖,但凡被接觸的生命,都會被吸干血肉,根本無力逃脫。
而且,左丘云還知道,只要修煉了吞噬血經,就算是只留下一滴血,也不會輕易死掉。
“青松,照你這么說,明天趙文成就會對宋家動手了?”左丘云問道。
莫青松使勁點了點頭:“沒錯,趙文成親口說會讓趙義來迎娶宋嫣然大小姐,我看他是想連宋家也吞并了,將整個太和鎮都把控住呢。”
左丘云沉默了。
他知道吞噬血紅的恐怖。
而就算是宋伯通,以及宋家的其它人,怕也不是趙文成的對手。
“走,跟我來!”左丘云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根本不敢大意,一把拉住莫青松的手,快步進入了宋家。
左丘云因為是宋伯通請來的,在宋家的地位很高。
又加上靈石礦的事情被處理掉了,宋家對左丘云更是敬重有加。
左丘云也沒客氣,直接讓人通知宋伯通。
沒過多長時間,宋伯通大步來到了議事廳:“左道長,有什么要緊事嗎?”
左丘云指了指莫青松:“這位是我師弟,莫青松,如今在納蘭家當客卿。有什么事,讓他告訴你吧。”
隨后,莫青松又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聽完之后,宋伯通瞳孔收縮,滿臉鎮定。
他本以為靈石礦里的東西解決了,宋家的好日子也來了,只要給他們幾年發展,便可穩穩壓住納蘭家跟趙家。
可現在,趙文成竟然修煉了吞噬血經,還要逼迫他們宋家人。
“豈有此理!這個趙文成,還真是好大的胃口啊!”宋伯通憤怒無比,但他也聽說過吞噬血紅,知道吞噬血紅的恐怖。
就算是再氣憤,也知道必須要想辦法應對趙文成。
否則的話,明天趙文成帶著趙義來提親,宋家怕再也沒有還手之力,難免也會重蹈納蘭家的覆轍。
“左道長,您說該怎么辦?”宋伯通也一時沒了主意。
左丘云嘆了口氣:“我現在還有傷在身,就算是早就準備,怕也不是趙文成的對手,當務之急,應該也通知宋家老太太,只有我跟老太太聯手,才有一線生機吶!”
左丘云顯然還不知道宋家老太太命在旦夕之時。
宋伯通聞言嘴角一陣抽搐。
他尷尬地笑了笑,將左丘云拉到一邊,恭敬道:“左道長,您對我們宋家有大恩,我也知道您的行事做派之端正,有件事,我也不忍瞞您了。”
“怎么了?”左丘云奇怪無比。
自打從靈石礦回來,左丘云準備稍微養養傷就回龍虎門。
并沒有將靈石礦內發生的具體事情告訴宋伯通,只是把慕語柳安排在了宋家,讓宋家先照料一下慕語柳。
在宋家人的眼中,靈石礦的事情被解決,全是因為左丘云的功勞。
宋伯通也曾問過葉歸塵怎么樣了,左丘云只得含糊回答,說葉歸塵是高人,以后還是不要得罪了。
對此,宋伯通一直心存疑慮。
因為,他也派人打探了。
葉歸塵跟左丘云都安然無恙地從靈石礦回來了。
而且,自從回來之后,葉歸塵似乎就待在仙河山莊沒有出來。
宋伯通想要追問靈石礦內究竟發生了什么,但見左丘云不想多言,自然也不敢再多問。
此時,聽到趙文成竟然直接在納蘭家大開殺戒,又修煉了吞噬血經,而左丘云又提到了老太太,宋伯通自然不敢再有半點兒隱瞞。
“左道長,我們家老太太,怕是命不久矣啊!”宋伯通面帶苦澀道。
“怎么回事?”左丘云一愣。
宋伯通只得如實相告。
左丘云也露出一副恍然之色。
怪不得來到了宋家這么長時間,一直沒見到宋家老太太的面呢。
無論怎么說,宋家老太雖然年紀不小了,但修為卻整個宋家最高的,據說也是最接近元嬰境的強者。
可如今宋家老太真的倒了的話,那想要對付趙文成,怕是勝算渺茫。
“能否讓我看看老太太?”左丘云思索片刻,終于開口道。
宋伯通自然不無答應:“請!如果左道長能夠救我們家老太太,左道長您有什么要求,我宋伯通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客氣。”左丘云示意莫青松先稍等,自己跟著宋伯通到了后院。
很快,他們來到了老太太住的地方。
還沒進屋,左丘云就感受到了屋內一股死氣沉沉的感覺。
畢竟像宋家老太太這等修為的存在,已經能夠牽引了天地間的力量,如果生命垂危時,雖然不能引發天地異象,但已與天地間產生了某種聯系。
像左丘云這種道士,對這種聯系一看便知。
“母親。”來到屋內,宋伯通輕聲喚了一句。
床上,一個枯瘦如柴的老者緩緩睜開眼睛。
雖然已近遲暮,可老太太的雙眼卻透著晶亮,一身氣勢更是不怒自威。
那體內磅礴的氣勢,更是讓人望而生畏。
“老大,你來了?”老太太開口,擠出一絲微笑。
看到宋伯通身邊的左丘云,老太太眼神中閃過一抹疑惑。
宋伯通趕緊介紹道:“母親,這位是左道長,前些日子,就是左道長把靈石礦里的東西給鏟除了。”
“哦?”老太太意外地看了左丘云一眼:“左道長,可是我們宋家的大恩人吶。”
左丘云尷尬笑道:“老太太真是客氣了,其實鏟除靈石礦里的東西,并非是我的功勞呢。”
“左道長真是客氣了。”宋伯通笑著說道。
左丘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跟葉歸塵分別之前,葉歸塵告訴左丘云,靈石礦的事不要亂說,他也不希望別人知道自己的本事。
左丘云滿口答應了,畢竟葉歸塵救了他的命。
可現在回來,宋家人卻都把自己當成了英雄。
“咳咳,這件事還是不要再提了。”左丘云知道這種事隨著時間推移,很快就會過去了,趕緊讓宋伯通把納蘭家發生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聽完之后,老太太也是滿臉震驚:“那趙文成竟然不顧祖訓,修煉了這這門邪功?”
“母親,您說我們該怎么辦啊?”宋伯通哭著臉。
在別人面前,他是一下任家主的人選,可在老太太面前,他依舊還是個兒子。
現在這種無助的情況下,宋伯通反而更加依賴老太太。
老太太掙扎著坐了起來,望向左丘云:“左道長,我這把老骨頭死不足惜。只是,我不想我們宋家的香火就此埋沒,我想厚著臉皮求您一件事。”
左丘云點頭:“老太太盡管說,如果我能做到,自然不會推脫。”
“希望左道長帶上我們宋家幾個有天賦的后輩,去龍虎門躲躲。”老太太目光灼灼,一臉期待地望著左丘云。
宋伯通聞言,卻是雙眼一亮。
這或許是個好主意啊。
與其宋家全部臣服,或許被滅,倒不如把宋家幾個有天賦的后輩讓他們連夜離開,逃到龍虎門。
至少有龍虎門庇護,就算趙文成再大的膽子,也不敢貿然前去。
待那幾個后輩修煉有成之時,再回來報仇,殺了趙文成,奪回宋家。
左丘云卻沒想到老太太竟然會想出這個主意。
他倒是沒有意見,可就這么退縮了,放任趙文成這等修煉邪功之人逍遙法外,回去之后肯定會被龍虎門的人嗤笑。
“老太太,難道,我們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嗎?”左丘云嘴角蠕動了兩下,終于忍不住開口。
老太太苦笑道:“左道長,我明白你的想法,可你也看到了,我現在這個樣子,怕是連趙文成一擊之力都擋不住,怎么戰?呵呵,而且,這是我們宋家的事,就算是左道長愿意出手,我又怎么忍心牽連龍虎門呢?”
“老太太,可否先讓我看看您的傷勢?”左丘云沒有繼續多說,而是走上前。
老太太點了點頭。
左丘云則快速將手搭在了老太太的身上。
片刻后,左丘云的眉頭皺起。
他原本以為情況并不算糟,只是宋家人太過擔心而已。
可稍微一檢查,左丘云便發現,老太太竟然已是尸氣入體。
這種情況太可怕,也就老太太修為足夠高才撐到了現在,如果換作其它人,早就尸變了,成為僵尸了。
而且,一旦老太太成為僵尸,其威力絕對不亞于趙文成修煉的吞噬血紅。
最為可怕得是,老太太那時會喪失自我意識,而且潛意識里也會專門去咬自己最親近的人。
那時候,宋家根本不用趙文成動手,怕會全部被老太太咬死。
“怎么,左道長,母親的傷勢……”看著左丘云面色不太對勁,宋伯通趕緊問道。
左丘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知道自己對老太太的傷勢也無能為力,謙意沖著老太太一笑,然后又跟宋伯通點了點頭,示意宋伯通出去再說。
來到外面,宋伯通一臉疑惑:“左道長,究竟怎么了?”
左丘云面色凝重道:“宋兄,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