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一下,淡淡:“死了。”
“對不起……!毕耐┖鼙,她剛剛才想起沈吟曾經(jīng)說過,秦慕抉的生母達茜夫人在二十年前就死了。而且好像是因為秦翰生當年喜歡上了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他母親氣憤不過,最后含恨而死。
只是當今天她看了她的照片后,卻十分好奇,會是怎么一個小姑娘會有如此大的魅力,能從極致美人達茜夫人的手中,奪走秦翰生的心?
“沒事。”秦慕抉細心的將照片放入抽屜:“我母親已經(jīng)死了二十年了,早就沒什么感覺了!
“嗯。”夏桐點頭,沒說話。
一時間,兩人面對著面,卻不知道該說什么,顯得很局促。
秦慕抉問:“你是和顧顥然一起來的吧?剛剛你落水,我怎么沒看到他的人,他去了哪兒?”
“哦……。”夏桐回答:“他本來是和我一起來的,結(jié)果公司里出了點事,急著讓他去解決。所以我就說我先來,他處理完了再過來!
“嗯!鼻啬骄顸c頭,接著又是沉默。
房間里的溫度漸漸升高,將兩個人的臉蒸的火燙,夏桐看著眼前這個高大俊挺的男人,不由得也開始尷尬起來。
半分鐘后,兩人同時開口:“那個……!
“你先說吧!鼻啬骄穸Y讓。
“還是你先說吧!毕耐┚执佟
秦慕抉踟躕了半秒,身側(cè)的手微握,終于問:“你現(xiàn)在有空么?”
夏桐愣了愣,木然的點點頭:“有!
“可以陪我去一個地方嗎?”他說:“不用很久,來回幾個小時就好!
夏桐考慮了一下,點頭:“好!
秦慕抉牽著夏桐的手來到了地下車庫,避過花園的賓客,從后門溜了出去。車子繞過了佐楓山,駛向了不遠處的另一個山頭,彎彎繞繞的行了一個多小時,才停了下來。
夏桐看著周圍陌生的一切,有些不明所以。
秦慕抉解下安全帶:“下車吧!
“這里是?”
“帶你去看我母親!彼麪恐呦铝塑嚒
母親?達茜夫人?
他說帶她來看他的母親,是指去看她的墓嗎?他為什么要帶她去?
夏桐腦子里滿是問號,木然的被他牽著朝山上走,在山林間穿梭了十來分鐘,便看到了一個小房子。秦慕抉上前,敲了敲房門,不一會兒一個老人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是個外國人。看起來年紀有些大了,金色的頭發(fā)已經(jīng)變得灰白,一雙暗藍色的眼睛略顯渾濁。
老人看到秦慕抉來,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來了?”
秦慕抉一手扶住他:“jone叔叔,近來身體可好?”
“好啊好啊,有你時不時的送吃的喝的,保健品、藥來,身體怎么可能不好?”老人說得一口流利的中文。笑著笑著,忽然注意到了秦慕抉身后的夏桐,瞇著眼問:“慕抉啊,這個是你的妻子嗎?”
夏桐有些微囧,忙否認:“老爺爺,我不是,我只是秦先生的朋友。”
老人顫抖著握住夏桐,滿臉慈祥:“我們家慕抉可是個好孩子,過去還從未帶過女孩子來這里。小姑娘,你可要好好抓牢他啊……!
夏桐訕訕的一笑,只能應(yīng)道:“是是……!碧痤^,不由自主的朝秦慕抉看了一眼,卻正好觸到他散漫掃來的目光,不由得更囧了。
秦慕抉又與這名叫jone的老爺爺寒暄了很久,這才告別。從車子里拿出一個手電筒和一束花,朝深山上走去。
不待夏桐開口問,他就解釋說:“jone叔叔是我母親在丹麥時的傭人,后來母親嫁給父親以后,他就跟著一起來到了中國。母親死后,他不愿意走,說要替我母親守墓。于是我就就在這附近蓋了一棟房子,方便他居住!
“丹麥?”夏桐微訝:“你母親是丹麥人?”
“也不算完全的丹麥人!鼻啬骄裾f:“我外公是丹麥的一等公爵,而我外婆是中國香港人,所以說我母親是中丹混血!
“你們的家庭還真復(fù)雜……。”夏桐咂舌,想起秦慕抉那雙特別的暗藍色眸子,應(yīng)該就是遺傳的他母親。
又走了二十來分鐘,兩個人才在一個墓碑前停了下來。那是一個近乎簡陋的墓,只是簡單的立了一個碑,沒有修建任何東西,一點都不符合秦家一貫的奢華作風(fēng)。
墓碑上,一個女人盈盈笑著,目光溫柔。
秦慕抉將花束擺在了墓碑前,跪下身子,靜靜地磕了幾個頭。從未見他這樣卑躬屈膝的樣子,夏桐愣了一下,隨后也跟他并排跪在了一起。
“你知道嗎?”身旁的他忽然開口:“今天是我母親的祭日。”
“?”夏桐驚訝:“可是,今天不是秦慕泫的……!绷ⅠR又閉嘴,害怕自己再說錯話。
“二十年前,我母親死的那一晚,就是慕泫出生的那一天。”他頓了一頓:“我和慕泫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夏桐側(cè)頭看著他繃緊的側(cè)顏,沒有說話。隱約間,她似乎明白了一切。
他今天不知為何,忽然開口說了很多話:“秦翰生和母親,用一句很俗套的話說,是一場聯(lián)姻。我們秦家的家族世代經(jīng)商,雖然攢下了不少的財富,但在真正的貴族眼里,卻始終是滿身銅臭的商人。而外公貴為丹麥皇親,身世顯赫,有了母親的下嫁,秦家立刻就能滿身榮耀起來。但秦翰生卻并不愛母親,一直都不愛。直到我六歲那一年,他才真正的遇到了他心目中的摯愛,也就是慕泫的母親——莫語惜。”
“那個莫語惜是個什么樣的女人?”夏桐問。
“女人?”秦慕抉笑,“她還算不上,遇見秦翰生時,她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女,直到生下秦慕泫時,她也才剛滿十七歲!
夏桐咂舌:“你父親還真是……竟然和一個15歲的女孩相戀,甚至還讓她懷上了自己孩子!
秦慕抉笑,泛著冷意:“秦翰生年輕時就是一個花花公子,有錢長得不錯又懂得女人心思,各式各樣的女人自然就都爭著貼上來。即使后來和我母親結(jié)婚后,風(fēng)流韻事依然一樣都不少。”
夏桐有些無言。
“后來遇到了那個叫莫語惜的女孩以后,他忽然就改頭換面了,再也不碰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母親剛開始還很開心,她雖然知道有莫語惜的存在,但多了一個總比外面的無數(shù)個更好,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父親自從愛上了莫語惜以后,基本就不回家了,就連最后她死的那一晚,秦翰生都守在那個莫語惜身邊,就是為了等待秦慕泫的出生……。”
夏桐驚訝的捂住嘴:“怎么可以這樣……!
秦慕抉搖搖頭,似乎對往事有些無奈:“母親死后,秦翰生幾次都想將那個莫語惜接到秦家,卻遭到了爺爺?shù)姆磳ΑG睾采鞠氲葼敔敯倌旰笤偃⒛Z惜進門,結(jié)果那個女人也是福薄,還沒有等我父親接她,就因為一場車禍死了。我父親悲痛欲絕下,只能接回秦慕泫,之后就再也沒有碰過別的女人了!
夏桐聽完,禁不住感慨:“你母親一生太委屈了,以她那樣的容貌氣度,找一個愛自己的優(yōu)秀男人,應(yīng)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只是遇上了你父親,冤枉荒廢了一生。”
之后兩人又拜了幾下,就決定打道回去。
就在這時,山林間忽然下起了雨,剛開始只是細雨,不一會兒就成了傾盆大雨,豆大的雨珠砸下來,又冷又疼。
這座山是一座荒山,沒有怎么開發(fā),所以一路都是泥巴路。因為下雨,變得又粘又滑,夏桐幾次差點摔倒,都被秦慕抉拉住。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挪,好不容易才回到了jone叔叔的那座小屋子里。Jone燒起了炭火,又分別遞了兩杯溫熱的牛奶給秦慕抉和夏桐,夏桐這才勉強有了些暖意。
秦慕抉從房間里拿過一個毛毯蓋在她身上:“你今天白天才受過涼,小心感冒了!
夏桐感激的朝點點頭,這一幕正好落入白發(fā)老人的眼中,老人不明所以的呵呵笑起來。笑的夏桐和秦慕抉皆是尷尬的收回目光,各自朝別的地方看起來。
老人說:“你們今晚就在我這屋子里睡吧,反正還多了一個房間!
“那怎么行?”夏桐和秦慕抉同時開口,又是一囧。
秦慕抉干咳了一下說:“我倒是無所謂,只是夏小姐等下還有事。我想等雨停了,就送她走!
老人撫了撫下巴上的胡子,說:“按我在這山上住了二十年的經(jīng)驗來看,這場雨恐怕一時半會都停不了。況且這里又不是佐楓山,山上都沒什么好路,此刻又下了暴雨,路又滑又陡,開車很容易出事。不如等明天天晴了再走!
老人說完,又笑瞇瞇的問夏桐:“夏小姐覺得怎么樣?”
呃……老人都這樣開了口,夏桐也不好拒絕,只能說:“那就麻煩jone叔叔了!
那老人說的果然沒錯,這場雨從下午一直下到了晚上都不見停,且有越下越大的意思。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地理位置的原因,手機也完全接收不到信號,根本無法與外界聯(lián)系。
最后,夏桐也只好聽從老人的安排,決定暫時在這里住一晚。
Jone收拾好房間,走出來,正好碰上迎面準備進門的秦慕抉。Jone將秦慕抉拉到不遠處,滿是皺紋的臉上笑的極為詭譎,低聲說:“小子,我已經(jīng)替你把一切都準備好了。能不能成功,就看你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