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醫生輕咳一聲。

賀宸回過神來，若無其事地將手收了回來。

手術室里有監控，風耀此時一定正坐在監控外，監視手術室里的一切。

他后退一步，站到墻角的陰影里，一張臉被帽子和口罩圍得嚴嚴實實的，只有一雙黑眸露在外面，靜靜地看著手術臺上的蘇音果。

麻醉藥的藥性還沒過去，蘇音果還在沉睡中。

她雙目緊閉，濃密烏黑的一頭長發，為了做手術被剪成了短發。頭上纏著一圈圈厚厚的沙發，讓她本就蒼白的一張小臉，看起來特別脆弱，像個易碎的洋娃娃，惹人憐惜。

“好了，我們該出去了。”史密斯醫生小聲提醒他。

賀宸“嗯”了一聲，收回留戀的目光，跟著史密斯醫生走出了手術室。

他們剛一走出手術室，風鈴就沖了過來，一臉緊張地問林盛：“手術怎么樣了？”

“手術算是成功了……”

“什么叫算是成功了啊？”

林盛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風鈴給急切地打斷了，“成功就是成功，算是成功是個怎么回事嘛！”

就連賀宸原本已經落下的心，也再一次提了起來。

風耀走過來，沉穩地說：“小鈴，別急，讓林盛慢慢說�！�

林盛朝風耀點了下頭，開口解釋道：“她腦內的血塊已經清理干凈了，如果明天天亮前能從昏迷中醒來，手術就成功了。如果醒不過來，她就會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風鈴繼續追問：“永遠都醒不過來了是什么意思？”

史密斯醫生替自己的老師解釋道：“就是會變成植物人的意思�！�

“怎么會這樣……”風鈴喃喃地說，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不只是風鈴，此時的賀宸，也難以抑制地握緊了雙拳。

怎么會這樣？

明明手術成功了不是嗎？

為什么她還有變成植物人的風險？

如果不是風耀就在旁邊，賀宸真想掐住林盛的脖子，好好問問他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這時，蘇音果從手術室里被推了出來。

風鈴見到她被推了出來，紅著眼圈撲了過去。

賀宸也想過去陪在蘇音果身邊，但風耀就在旁邊，他不能被風耀看出破綻。

他雙手死死地攥成拳頭，用盡全力才克制住了走過去的沖動。

“你，傻站在那里做什么，還不趕緊過來照顧病人！”風鈴站在蘇音果的轉運車旁邊，趾高氣昂地指著賀宸說。

史密斯醫生也隨聲附和道：“聽到大小姐的話了嘛！你還不趕緊去把手術服換下來，然后去病房里守著蘇小姐。一旦蘇小姐有什么問題，要立刻通知我和老師，知道了嗎？”

風鈴和史密斯醫生這是在故意幫他制造能待在蘇音果身邊的機會，賀宸不動聲色地看了他們一眼，悶聲悶氣地說了句：“知道了。”說完后，立即轉身去換衣服了。

風耀看著他迅速離開的背影，眼底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