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若雪明媚般的笑著,笑的那么妖嬈,那么張揚,那么的沒心沒肺。
沒心沒肺?
不,那只是她刻意的,是因為她不想難受,所以要笑,可為什么越是笑,卻越是難受,心中卻是針扎般窒息?
“衍深,你送我回去休息吧,我想睡一覺,好困,真的好困。”言若雪抹掉那最后一滴眼淚,她不想哭,也不要再哭。
她想回去好好想想這事情的原委,想去思考一下所有的所有。
真實亦或者是虛幻
楚衍深卻不放心言若雪,他注視著言若雪,說,“那我送你回言宅。”
言家是言若雪的家,總有個人看著她,照顧她,這樣才能讓他稍稍放心點。
言若雪卻搖了搖頭,她說,“我不想爸爸擔心,你送我回租住的住所吧。”頓了頓,許是怕楚衍深擔心,言若雪補充到,“曉倩會陪我的,你不用太擔心。”
她吸了口氣,笑著開口,“放心吧,你看我現在的狀態,調整的很好,不會出事的,我還沒有那么脆弱。”
越是說自己不脆弱的人,實際上卻越是脆弱。
楚衍深不放心,可言若雪卻堅持著,他便只能妥協,“那好,我送你去那里,但是有一點你得答應我。”
“什么?”言若雪歪頭看著楚衍深,眼中血絲紅紅的,卻沒有了眼淚,不知是隱忍,還是真的調整好了狀態,她刻意的偽裝著平靜,笑的溫婉。
看著言若雪這樣,楚衍深就越是難受,心疼。
他說,“我得在那里陪著你。”
“可是我回去睡覺,你在的話,不方便的。”言若雪似乎真的想要一個人待,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突如其來的變故,真的讓她一瞬間適應不過來。
一切當真是鏡花水月,轉瞬即逝?
楚衍深沒有堅持寸步不離,但也還是說道,“那我就在客廳照顧你,不準再拒絕。”
言若雪低了低頭,沒有在說話,便是默認了。
車一路開到小區,言若雪下了車朝著樓道間走去,楚衍深也上了樓。
來到住處,葉曉倩還在上班,并沒有回來,言若雪直接去了臥室。
楚衍深坐在客廳,他看著她將門關上,不知為何,他只覺得這扇門不是臥室的門,而是她心口的門。
仿佛,她想與世隔絕。
想過去看看,可他最終沒有過去,只是因為他知道,這一刻的言若雪的確需要時間靜一靜。
言若雪待在臥室中,她想起之前的點點滴滴,想起與顧成峰在一起的笑意,甜蜜,那是一抹陽光灑在她心底,溫暖了她的整個人。
而現在,是冰冷的水澆灌而下,殘忍,碎落了一地。
耳邊清晰繚繞著男人決絕的話語,他對她只有恨,真的是如此嗎?
言若雪上了床,她蓋上被子,將頭蒙住,讓黑暗籠罩著自己,籠罩在周身,眼眸中浮現著顧成峰與方傾柔一同離開的場景。
他牽著方傾柔的手曾幾何時,他溫潤的大手是包裹著她的手,是將她捧在手心里的,可現在,卻親手將她摔下來。
陡然記起他曾經說過一句話,他說會為她親手打造一個天堂,可她不知道的是,天堂的背后是地獄,而這個地獄,也是他親手將她送了進去。
樂與悲只在一瞬之間
顧成峰,我的憂傷與喜悅都是因為你,你可知道?
有句話叫做喜歡上一座城,是因為那座城市里有所喜歡的人,一座城,一雙人。
現在,卻只剩下她孤身一人
暖氣沒有開,被子里的言若雪好冷,冷入骨髓,帶著瑟瑟發抖的弧度。
其實不是因為身體有那么冷,只是因為那顆心被傷,所以痛,所以難過,所以糾結,所以冷入骨髓
世界那么大,在這座城市相遇,遇見是美好,也是殘忍。
是否是一場交錯?
是否要入楚衍深所說的那般,遺忘才是最好的選擇?
言若雪扯了扯唇角,可是愛了就是愛了,不是你想要忘記就能夠忘記的,不然,便不是愛了。
愛情這個東西,真的很復雜很復雜。
讓她,半點也看不清,摸不透。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只聽見臥室的門被鑰匙打開,葉曉倩走了進來,她看到言若雪頹廢在被子里的樣子,瞬間心酸的走了過去,“若雪,開心點,不要太難過了,有些人不值得你牽腸掛肚,不值得你傷心難過。”
是楚衍深通知的葉曉倩,原本楚衍深打算自己去安慰言若雪,可他想了想,或許女人安慰女人會更好,會更有效果。
葉曉倩向酒店請了假,就趕忙趕了過來,她掀開言若雪的被子,卻被言若雪拽的那么緊,一點也不松開。
葉曉倩有些氣惱,“若雪,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是我們都不想看到的,但既然他不愛你,你又何必自己折磨自己,將自己封閉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讓自己難過?你以為你難過,你傷心,顧成峰能夠看得見,能夠憐惜你嗎?”
之前葉曉倩并不知道言若雪喜歡的人是顧成峰,是這次言若雪與顧成峰出去度假,言若雪發了條訊息給葉曉倩,讓她替其請假,葉曉倩才知道的。
原本葉曉倩是拜金之人,所以對于言若雪與顧成峰在一起,很是贊同,畢竟顧成峰是黃金單身漢,又那么的英俊帥氣,是多少女人為之心動的對象。
可現在看著言若雪,葉曉倩不禁勸著言若雪,“縱然顧成峰再優秀,他也不值得你繼續去愛,因為他傷害了你,你就應該要醒醒,而不是自暴自棄,獨自哀怨。”
言若雪扯著被子,不想被任何人看到自己難過的樣子,她不說話,卻不能掩飾心中的痛。
葉曉倩嘆了口氣,說,“出來,我陪你出去轉一轉,這樣你的心情會好一些。”
可是言若雪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她不想說話,不想出來,只想密閉在屬于自己的空間里,獨自憂傷,獨自回憶。
葉曉倩猛然一拽,用盡最大的力氣將言若雪拽了起來,她說,“你是不是很難過,難過的要死?”
這句話,深入言若雪的肺腑,她點了點頭,“曉倩,我沒有想到被欺騙的滋味,竟然這樣的難受。”
他對她的好都只是一場空
葉曉倩緊緊抓著言若雪的手,一字一句的開口,“既然難過,那就不要憋著。”
說著話,她看向楚衍深,“楚先生,去‘傳奇’。”
傳奇,是c市數一數二的夜總會。
“我不想去唱歌,我一點也不想去喧嘩的地方,我只想一個人好好靜靜。”言若雪拒絕著。
葉曉倩卻是不依,也不放手,她說,“與其憋出病來,倒不如大聲唱出來,讓心情得到宣泄,這樣你會好受些。”
言若雪看著葉曉倩。
葉曉倩已經不顧言若雪的回答,她拉著言若雪就朝著外邊走去。
楚衍深自然不希望言若雪憋著,他開車帶著葉曉倩與言若雪來到了傳奇。
雖然是白天,看不到太多的燈紅酒綠,卻也掩飾不了這紙醉金迷的奢華場所。
在夜總會經理的親自接待下,來到了燙金的包廂里,點心酒水送上來,楚衍深看向經理,“沒有我的吩咐,不許任何人打擾。”
經理畢恭畢敬,“好的,楚先生。”
經理退了下去,包廂的門關上,葉曉倩拉著言若雪去點歌,她看著言若雪,“想唱什么就唱出來,大聲的唱出來,不要害怕難聽。”
言若雪看了一眼葉曉倩。
葉曉倩說,“還記得前些天我說要離開這里一趟,你知道我是去做什么了嗎?”
言若雪搖搖頭。
葉曉倩繼續說,“我與男友分手了,長達七年的愛情,終究抵不過七年之癢,抵不過新歡舊愛,他對我殘忍的說了分手。”
言若雪身子一僵,“那你是不是也很難受?”
葉曉倩吸了口氣,她給予言若雪肯定的答案,“我難受的時候都會選擇來夜總會,在這里用話筒大聲的唱出來,吼出來,將情緒都宣泄出來,這樣過后,我就會疲倦的睡過去,然后忘記所有。”
“可是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還是會痛苦。”言若雪低著眉,睫毛顫動著。
“時間會沖淡一切。”葉曉倩說,“或許他是因為覺得我們在一起太過于平淡,維持了七年終究分離,而我的痛苦只是因為失去,就好像一件保管了七年的東西消失,所以覺得不適應而難受,所以我并沒有你那么歇斯底里,但我卻清楚,宣泄出來比憋著好受得多。”
愛情是雙方的,或許最開始的時候是濃而甜蜜的,但七年沖淡了不少,又是異地戀,分開只不過是早晚的事,葉曉倩并不覺得太過于意外,震驚。
但終究維持了七年,終究會難過,知道那份心情。
言若雪深深的看著葉曉倩,看著她的灑脫,她點點頭,點了歌。
“鄧紫棋的泡沫。”葉曉倩將言若雪點的歌曲呢喃出聲,她看了一眼言若雪,本不想言若雪唱悲傷的歌,但還是任由了她。
拿著話筒的手有些顫抖,聲音從喉嚨間溢出,哽咽而艱澀,“美麗的泡沫,雖然一下花火,你所有承諾,雖然都太脆弱,但愛上泡沫,如果能夠看破,有什么難過?
早該知道泡沫,一觸就破,就像你傷的心,無聲折磨”
泡沫的愛情,那么美好,卻帶著刺,刺破就碎那么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