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星級大酒店里。
顧成峰將方傾柔放在床上,替她蓋上被子以后打算離去,手卻被她緊緊抓住,她臉色暈紅,眼神迷離的看著他,“不要走”
她的聲音柔柔的,帶著祈求之意。
“你醉了。”顧成峰將方傾柔的手扳開,只是她抓的太緊,似乎是用盡了一身的力氣,然而,終究是被他一個指甲一個指甲的扳了開來,不留一絲的情感。
“成峰,你為什么次次都要對我這么薄情?”方傾柔被甩空的手,聳搭在床榻上,她凄美的望著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
眼中,盡是委屈的淚。
放在其他男人眼里,是楚楚可憐,令人憐惜的淚,令人心軟的淚,只是顧成峰卻沒有說任何話,他朝著門口走去,在手接觸門柄的時候,身后傳來女人高叫的聲音。
帶著,濃濃的危險意味。
“若是你今晚離開了,我就從這里跳下去。”
她嬌弱的身子帶著醉意,卻又是那么的清醒,從床上爬起來,方傾柔來到了窗戶邊,她陡然打開了落地窗。
寒風,涼意襲來,萬般森寒。
顧成峰的腳步頓住,他并沒有轉身。
方傾柔看著他孤傲冷漠的背影,說,“三年的時間,我是個什么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我固執到可怕,所以,一旦我認定了的事,就難以改變,就比如對你的執著,對你的愛,而現在我的心已經被傷透了,碎落了,我好難受,難受到想要結束掉這一切,讓生命來終結這份疼痛,撕裂般的疼痛。”
她說的歇斯底里,他聽在耳中,薄薄的唇抿了抿,淡漠間有著一絲松動。
笑意,在凄美的唇瓣間涌動,方傾柔扯著苦澀的唇彎出一抹弧度,她說,“三年的陪伴,不管有沒有愛,但我相信那份情誼多少留存,我愿意為你去死,就比如上次的賽車,我也可以為你而生,就好像現在,若你不想我死,就留下來,我求你。”
顧成峰側目看向方傾柔,剛毅的眉峰有著復雜的心思。
“我從來都知道你的殘忍與薄情,但你即使從未主動去了解過我,但我相信,你一定也多多少少的知道,我說得出必然做得出。”
方傾柔做著博弈,她賭著男人的心思,她用賽車一事,用陪伴他三年來作為籌碼,目的就是要留住她。
“你在威脅我?”顧成峰轉過身來,他幽冷的看著方傾柔,眉峰松動,但那雙并眸子中卻閃著顯而易見的不滿,以及寒意十足。
讓人害怕,仿佛下一瞬就要被他的薄冷冰封住,萬般窒息。
她眼中的淚傾瀉而出,“其實,我為的只是讓你陪陪我。”
“你醉了,所以我才會送你來房間。”他這是在告訴她用餐過后,若不是因為她喝了許多酒,他也不會送她到酒店,他說,“好好休息吧。”
“明天之后我會盡量控制住自己,不再來打擾你。”方傾柔迎著寒風,她最后的挽留著顧成峰,“所以在明天之前,你就當是對我的補償,哪怕是可憐,也留下來陪我吧,就一夜,就這樣靜靜的坐著,什么都不做,只是陪陪我,求你”
聲音已經泣不成聲,是帶著楚楚可憐的顫抖,是帶著絕望的哀求。
顧成峰最終答應了下來,他嘆了口氣,“上去休息吧,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妥協,不是無止境的,方傾柔清楚的知道,也不敢再要求更多,她精致絕美的臉上漾出疼痛過后的笑意,“謝謝你最終沒有拒絕我這個夢。”
讓這關系維持到最后一刻,延續到最后一刻的美好。
因為從今天以后,他的世界里再也容不下她,再也不會給她留有位置,而她知道自己定然是受不了的。
那這份歇斯底里的疼痛后,她是真的不知道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來
躺在床上,她不肯閉上眼睛,就這么望著他,瘋狂的迷戀著他,即使他拒絕了她,沒有給她留下一丁點希望。
以自殺來威脅一個人,挽留著最后的一刻,方傾柔從未想到過,自己也會有這么一天。
***
世紀電影院。
幾個小時的等待,漫長至極。
雨,越下越大
電影上演一場又散了一場,人群進去又走出來,有人似乎還記得那個站在門口抱著玫瑰花,苦苦等待的女孩兒,不禁帶著同情的看著言若雪,“剛剛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在這里了,許是在等著什么人,可這么久了還沒有等到,也怪可憐的”
“是她男朋友失約了吧。”
“或許是有什么事不能來,但也不至于電話都不打一個,叫她獨自一人等在這里,天氣這么冷,只怕明天起來就要大病一場了”
“若是有什么事不能來倒也罷了,只怕那男的根本不在意她,不然又怎么會讓一個女孩買著玫瑰等他,而遲遲不出現呢。”
“是啊,買玫瑰向來都是男人做的事”
眾人議論紛紛的離開了,時間一點點接近零點,電影院的人散的差不多了,天氣入了夜之后已經很涼了,到現在的深夜,涼風習習吹來,更是叫人冷入骨髓般瑟瑟發抖。
言若雪站在門口,雨飄了進來,更多的灑落在她的身上,她卻忘了將衣服裹緊,忘了御寒,忘了往里面退去一點躲雨,只是目光有些渙散的看著遠處,尋找著什么人。
心尖有些疼,想起剛剛那些人的議論聲,在難過著什么。
遠處,楚衍深終于是忍不住的開門而出,他朝著言若雪這邊走過來,卻又頓住腳步。
陡然,他重新返回了車上,沒有再去看言若雪,而是啟動引擎遠遠離去。
或許在感情上,沒人能夠幫的了言若雪,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去慢慢品味,然后慢慢成熟起來。
夜色濃濃,漆黑一片,雨勢似乎沒有因為時間的推移而停下,而是越發的下的大了起來。
身子早已凍的僵硬不已,言若雪等不到男人的身影,始終是等不到。
她手中的花掉落在地,雨點噼里啪啦的打在她的身上,好疼好疼。
可是她卻似乎沒有感覺到,而是沖向了大雨中,麻木了的腳往下狼瘡倒去,雨水濺起一身,狼狽不堪。
淚,順著雨點往下滑。
在洛杉磯的那一夜,她等不到他的到來,現在,在世紀電影院門口,她等了一夜,還是等不到他。
是因為,她與他終將不合適,終將分離嗎?
苦澀的笑意,在唇邊蕩起。
大雨磅礴,風無情的刮來,疼痛,碎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