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頭從這莊園里頭離開的時候,還是要將東西拿下來還給顧晨陽,先不說這手鐲是顧家的傳家寶,就算它只是個普通飾物,她也不能隨便拿。
沒一會兒,進了別墅,家里安靜至極,不過趙曉雪能感覺到莊園里頭有其他人,應該是保鏢。
趙曉雪將書本放在桌子上,老頭子瞥了一眼,道:“我一瞧這書腦袋就犯困,陽陽啊,回頭給我弄幾個靶子過來,再養幾條馬,最好再請幾個武館的人過來陪我練練腿腳功夫,這整天不是坐著就是躺著的,我這身子骨都要生銹了。”
顧晨陽聽自家爺爺當著趙曉曉喚自己的小名,頓時耳朵尖都有些發紅了,隨即冷著臉,不給面子地道:“不行,雖然不認老,但那是事實。”
老爺子一聽,氣的胡子翹了翹,“家門不幸。”
“乖娃,等生了孩子我給養,免得和這臭小子一個德行。”老爺子又道。
趙曉雪幽幽嘆了口氣。
“想得美。”顧晨陽給趙曉雪倒了杯水,一邊幽幽又道:“你兒子是你養出來的,什么德行你比我清楚。”
這么一說,老爺子瞬間不吭聲了。
趙曉雪回想了一下,她記得顧晨陽今天才說過,他沒有叔叔只有姑姑才對,所以此時他口中的那個老爺子德行不好的兒子應該是他自己的親生父親才對吧?
她覺得腦袋有些不夠用,便還是乖乖喝著水,不多問。
“乖娃,怎么受得了這臭小子?等以后生過我曾孫子就離婚,咱顧家的財產都給和我好曾孫,讓這臭小子凈身出戶。”老頭子腦回路與正常人完全不同,張口就道。
趙曉雪才順了順心情,頓時又被嚇了一跳,一口水堵在嗓子眼,嗆著了。
咳了幾聲,顧晨陽在她后背拍了拍,瞥了顧老爺子一眼,又道:“你的錢給兒子就行了,我兒子和我媳婦兒用不著你操心。”
趙曉雪又是一陣內傷。
如果不是輸了和顧晨陽的賭約……
想到賭約,趙曉雪眼神一亮,顧晨陽拿她來當“擋箭牌”,也得看看她樂不樂意。
“爺爺,我不太贊成晨陽的話,這錢應該越多越好,我從小窮怕了,以后家產什么的,我挺樂意收著的。”趙曉雪抿嘴笑了笑,暗中挑釁了顧晨陽一眼,故意說道。
但凡長輩,應該都不喜歡拜金的女孩子。
不料,老爺子一聽,不怒反笑,“還是這娃娃乖巧懂事,這家財就該能者居之,這臭小子卻死活不要,簡直氣死我了。”
“正好,有你在我也能放心,這以后啊,家里的錢好好攥著,這女人要是不管家,男人就學不乖,咱們顧家絕對不做那欺負老婆的事兒,以后陽陽要是敢不滿,爺爺替你揍他。”
趙曉雪眼睛一瞪,有些傻了。
顧晨陽嘴角一勾。“爺爺說的對,雪兒,我以后都聽的。”
趙曉雪表情僵硬在臉上,搓了搓手,摸到手腕上的鐲子,咬了咬牙,道:“晨陽,這鐲子應該挺值錢的吧?要不,賣了吧?”
她連傳家寶都不放過,這顧爺爺也不喜她才對……
“物是死的人是活的,賣了就賣了,沒什么大不了的,咱們家不注重這個,這款式又老又舊,賣了也好,換個新的。”老人家喝了口茶水,眉頭都沒皺一下。
這顧老爺子不僅沒生氣,而且這神情看上去還挺高興,讓趙曉雪一時都有些懵了。
來的路上看到顧晨陽帶來的那些禮物補品,她也猜測到自己要見的人是誰,當時心里多少也有幾分忐忑,畢竟這顧晨陽出身不低。
他的爺爺聽上去又是個十分強硬且厲害的人物,恐怕未必會對她有好臉色,她都已經做好自我保護的準備,但卻沒想到,這老人家態度竟然這么過分親和?
趙曉雪想了想,過了一會兒,開口又道:“顧爺爺,不知道您了不了解我的出身?”
她對自己的出身沒意見,也并沒有因此自卑過,只不過在別人眼里,似乎她理應該為此感覺到羞愧一樣。
所以她才開了口。
顧晨陽目光深了深,但是并沒有摻和。
“出身?那玩意兒有啥用?想當年我到隊伍的時候,那里有身份的少爺多得是,不過這最后沒撐多久,要么受不了苦滾回家了,要么看到鮮血就發抖死活不肯去打仗。”
“到最后我一個什么靠山都沒有的人憑著那股勁兒往上爬,最后混了個老大的位置,最后那群廢物還不都得聽我的?”老爺子頓時嗤之以鼻,臉上一股驕傲勁兒。
趙曉雪聽著這話,想到他的姓氏,腦中一點記憶片段閃了閃。
“您難道是……顧海濤老將軍?”
教科書上有過一筆,不過描寫不細致,她也隱約記得有這么一位威風赫赫一級開國大人物和葉家的葉紅旗有得一拼。
趙曉雪聲音有些發抖,并不是懼怕,而是激動。
她以前看過關于顧老的資料,并不多,但她那資料上的評價卻讓她很難忘,顧老祖籍陽省,父母一家戰亂而亡,自小就生活在隊里,據說十幾歲就能一掃千軍,威風赫赫,戰場之上,無人能敵。
“雖然很久沒人叫我的名字了,不過是叫這個沒錯,這名字啊,還是我七歲的時候隊長給我起的。”
“咱們那個年代,出身又低的孩子名字都不好聽,有的叫狗剩,還有的叫鐵柱鐵蛋,我啊,叫永壽,一個連好幾個和我重名兒的,而且聽上去顯得貪生怕死,干脆改了。”
“所以娃兒,這出身就是個屁,壓根就不用當回事兒。”顧老爺子說起話來都帶著幾分勇猛的感覺。
趙曉雪原本是想讓這老爺子將她趕出去的,可現在知道他是顧老將軍之后,有些舍不得了。
她以前可從來沒想過自己能看到傳說中的人物。
顧晨陽竟然還說他的爺爺如今只是有點影響?也太謙虛了,顧海濤這個名字即便是說出去都能震的人心抖三抖。
“顧爺爺說的是。”趙曉雪臉色都有些暈紅,有些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