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之后,趙曉雪將打開一個文檔,開始了她的申訴。
「果然,有些人在面對虛擬網絡的時候是沒有底線的,大部分人都被網絡所誤導,以為在網絡上謾罵和造謠就可以不用負責任。
我不知道你們對于養育和寵愛是怎么定義的,如果是像古代童養媳那樣的方式也算是養育之恩的話,那我無話可說。
十八年,我寄人籬下,過的生活如同水深火熱,好不容易脫離苦海,我再也不愿意回想當年,但是如今卻又有人將我這好不容易愈合的傷疤一點點地撕開。
養父懦弱,卻妻命是從。
養母彪悍潑辣,打罵是常有的事,從我幼時懂事起沒學會拿筆先學會做家務,不僅要幫一家人洗衣服做家務,還要隨著大人一起做農活,每天早上要起床做早飯,甚至還要修葺房子搭雞窩棚。
不允許晚上做作業因為費電;不允許放學做作業因為要做飯還要忙家務;不許周末做作業因為要干農活。
大家都知道,我養母有一個比我小一歲的親生女兒,從小到大她吃得都是肉而我只能吃青菜,連肉渣都不留給我,她的衣服尿布都是我洗的,上學早飯是我做的,甚至連家庭作業都要我幫他寫,但是他叫我什么呢,哦,跟我舅養母一樣,叫我賤丫頭。
那一年我初中畢業考上高中,養母卻不許我再念書,因為她已經幫我物色好了一個人家,鄰村的一個死了兩個老婆的打鐵匠。
那是我第一次跟我養母頂撞,卻被她打得血肉糊模,終于村長看不下去了,在確定我不是趙家的親生女兒后,作主把我的戶口從趙家分了出來。
我養母在村口破口大罵,罵我是雜種娼婦,有爹生沒娘養,我猜,那個老男人家里一定許了她不少彩禮錢,所以她才會這么生氣。
如果這是你們說的寵愛如親閨女,如果這就是你們說的養恩大于生恩,那么我祝賀你們,下輩子你們也經歷一場和我一樣的遭遇,我相信你們一定甘之如飴。
我并不喜歡用這種手段扒別人的陷私,也不喜歡別人用這種手段扒我的隱私,更何況還是顛倒黑白故意混淆視聽。
這位柯南先生,我不知道這是王小姐的授意還是你本人就是王小姐,但是我需要告訴你的是,勿謂言之不預,還請你懸崖勒馬。」
趙曉雪的這一篇長長的自白書,沒有刁鉆的毒蛇謾罵,沒有刻薄的諷刺,只有非常平靜的事實。
她見過很多微博事件,很多大明星在遇到緊急丑聞被曝光的時候,通常都會選擇打感情牌,這一招看起來好像綿軟無力,但是卻是最快引起網友同情倒戈的絕妙一招。
趙曉雪并不是一定要將這些家丑往外爆,但是現在事情變成了這個樣子,她如果一直沉默不回應,反而會給人一種心虛的錯覺,倒不如索性大大方方將事情講出來。
而同一時間,前沿雜志社。
“怎么回事,怎么我們雜志社今天微博上粉絲一下子漲了好幾千人?”
九點多不到十點,柯力生聽到雜志社辦公室里有人在喊,那人正是負責雜志社微博管理的網絡編輯,看到微博粉絲數驟然飆升,頓時就意識到不對勁。
那網絡編輯循著下面的微博評論,很快就發現了漲粉絲的原因,并且將這異常情況匯報給了主編。
主編走出辦公室在工作間內掃射一圈,問道:“柯南先生是誰?”
眾人面面相覷,柯力生一個激靈,心下暗道,終于來了嗎?
他的唇角忍不住微揚,站起身來道:“主編,是我。”
那主編瞇著眼睛看了柯力生一眼,點了點頭道:“你跟我進來一下。”
柯力生心情有些激動又有些忐忑地跟在主編身后,工作間的那些記者和編輯一個個假裝在工作,實際上都豎直了耳朵,有的甚至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著。
“怎么回事啊?什么柯南先生?”
“你們沒看微博嗎?出大事了,那個解決了H病毒的女生被人扒了。我也是剛剛才看到,扒她的人居然是咱們雜志社的。”
“這柯力生平日不言不語悶不吭聲的,沒想到居然是個狠人啊,這么大的料怎么就被他給抓住了?”
“他不是實習好幾個月了嗎,原來就是韜光養晦準備大爆發啊,有了這么大一個新聞,估計明天主編就會讓他轉正了。”
議論聲傳到那個組長的耳朵里,那組長的臉色頓時鐵青一片,目光掃過柯力生的后背,眼睛里冷光乍泄。
柯力生臉上故作鎮定,進了辦公室后他順手將辦公室的門關上了,擋住了門外一眾好奇八卦的眼神。
“偽神醫這個新聞是你抓的?”主編點開了微博,直接問道。
柯力生點了點頭。
“是真的嗎?”主編又問。
柯力生遲疑了一下,才道:“是真的,我跟那個女生從小到大的閨蜜和大學室友聯系上了,證據也都是她們給我的,這兩個人不認識,事先肯定沒有竄通過,但是她們給我的證據并沒有差別。”
那主編喝了一口水,繼續問道:“除了這兩條文字和照片的信息之外,你還有搜集到其他證據嗎?”
柯力生遲疑了一下,這才開口道:“還有幾段錄音,是我在采訪趙曉雪的同學和給她養母打電話的時候偷偷錄的,錄音證實了我之前那段長微博的內容都是真實的。”
那主編將抽屜拉開,將一份轉正合同推到了柯力生的跟前。
“我不跟你說那些虛的,這個新聞對咱們雜志社很重要,這關系到咱們雜志社能不能聲名鵲起,借助你的這個爆料,也許我們就能打個翻身仗。”
“我需要你的那兩個錄音,希望接下來對于這個趙曉雪的爆料能夠移到我們雜志社的官方微博上發布,作為‘易條件,這份轉正合同加上八卦組組長的位置,歸你!”
聽到這話,柯力生驀地抬起頭來,眼中閃過驚喜和激動之色,他進入這家雜志社實習也有好幾個月了,就期盼著能有轉正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