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賭石圈子里，有人賭蟒帶松花裂綹，也就有人敢賭黒蘚。

蛋清種翡翠可不多見，總有人膽子大敢賭敢博，只要那些黒蘚沒有吃到玉里面去，那個買下這塊八十萬天價半賭毛料的人就是賺大發了。

趙曉雪倒是有些好奇，不知道這個買下毛料的人，是真正的賭石高手呢，還是剛入賭石圈子，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菜鳥？

趙曉雪三人站在外圍靜靜觀望著，沒等多久，里面的人就開始解石了。

聽到解石機沙沙的聲音，人群都安靜了下來。

在店門口，解石的老師傅順著蟒帶直直畫了一條線，砂輪片對準劃線部位一刀果斷地切下去，刀口與線條完全‘吻’合。

石塊掉落，老師傅把石頭一挪，整齊的豁口就露在了眾人的面前。

“哎，出綠了！”有眼尖的人看到那個切面處露出了一絲綠霧，急忙喊道，“出綠了出綠了！”

那師傅避開已經開出的天窗，而是順著毛料的蟒帶切開，雖然切面只有不到五厘米寬，但是里面確實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綠意。

不過雖然見了綠，周圍圍觀的人卻沒有一個人開口喊價，是在是那快石頭上遍布的霉松花太過駭人了，里面到底有沒有黒蘚，誰也不知道。

“切漲了？太好了，海波，我就說這里面肯定有好翡翠，你看我說得對吧！”

這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人堆里傳了出來，聽到這個聲音，趙曉雪呼吸一頓，臉瞬間就黑了下來，這個聲音雖然好久沒出現在她的世界里了，可她永遠也不會忘記。

“真倒霉，怎么遇到這個女人了，真是冤家路窄�！鳖櫝筷栵@然也聽出這個女聲的主人，拉著趙曉雪就要走，“曉雪，咱不看這熱鬧了，萬一被這女人纏上怪膈應人的�！�

趙曉雪卻一把揮開顧晨陽的手道：“為什么不看？就當看猴戲了。”突然她又像想到了什么，她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陰沉著嗓音道：“他們不是賭霉松花嗎，我就要親眼看他們切垮！這才第一刀呢，趙曉雨也高興得太早，我詛咒他們一切就切到黒蘚，最好整塊翡翠都是黒蘚�！�

一整塊翡翠都是黒蘚？這丫頭也太毒了吧？想到這樣的場景，顧晨陽和葉子漠對視一眼，都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

這時候解石師傅的第二刀也切下去了，切完的石塊碎片一片片掉落在地上，很快巴掌大的切面就露了出來，看到這情況，那個解石師傅心中暗道不妙。

姚海波本來興奮得滿面通紅，額頭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這會兒看到切面白花花一片，他整個人都呆住了，站在原地動彈不得，只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塊毛料。

光溜溜的平面一點綠也沒有，之前的那點綠連靠皮綠都算不上，這一刀下去綠霧被完全切斷。

要知道有蟒帶的地方可是最有可能出綠的，如果連這兒都沒有玉，這塊毛料的處境就有些不太妙了。

圍觀的眾人都沉默不語，一時間氣氛怪異了起來。

“小伙子，這一刀算是切垮了，若是再切下去，就只能往兩邊動刀了，里面是什么樣也會一目了然，你現在轉讓出去還能保住一部分本錢�！蹦莻�老師傅是個過來人，看到這情況忍不住善意地提醒道。

趙曉雨聞言臉色一白，她不懂賭石，但是聽到這番話也意識到事情大條了。

“怎么可能？有蟒帶有松花，怎么可能會切垮？”

周振滿臉的不敢置信，本來設想的切出一大片蛋清種的情況沒有發生，現在老師傅還在勸他及時止損，他頓時惱羞成怒，一把沖上去從那個老師傅的手中搶過了那塊毛料。

福泰珠寶負責采購的趙師傅就在旁邊，本來他對姚海波不聽自己的意見是有些不滿的，也不打算再管這姚家少爺的破事兒。

可是現在見姚海波一臉的魂不守舍，跟賭紅眼的賭徒一般，他到底有些不忍心，忍不住開口好心勸道：“少爺，賭石十賭九垮，垮了也不用在意，趁著這石頭才切了一個面，有人買就趕快出手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怎么可能不在意？姚家現在資金周轉本來就困難，他這次出來他父親可是早就叮囑過了，什么都要聽采購趙師傅的意見。

要知道這塊半賭毛料趙師傅可是強烈反對他購買的，是他自視甚高一意孤行非要買下來，現在賭垮了，他回去怎么跟父親交代？

想到這兒姚海波根本聽不進趙師傅的勸誡，他的面色扭曲猙獰，不甘心地沖到解石機前，三兩下將那石頭的另外幾個面都切開來。

這一切之下，他整個人的精神都處在近乎奔潰的邊緣，臉色也越來越慘白。

他一共切了三刀，前面兩刀全部切垮，最后一刀更是可怕，竟然切出整個面的黒蘚。

一整個切面都是蛋清種滿綠，可是在艷綠的翡翠里面，竟然均勻地分布著數不清的黑色斑點，若是有密集恐懼癥的人看了，指不定就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那樣駭然的景象，似乎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一般，姚海波整個人跌坐在地上，雙目赤紅一片。

眾人都知道那石頭已經成了廢料，沒有什么可看的了，雖然大家都覺得姚海波挺倒霉的，可是在佛山毛料賭垮的事情多不可數，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紛紛搖頭走開。

賭石就是這樣，切漲了也許還會招人眼紅嫉妒，可是切垮了，除了當事人，沒有人會在乎。

一時間場上圍觀的人一哄而散，只剩下了三三兩兩的幾個人，原本躲在人群里看熱鬧的趙曉雪幾人就露了出來。

趙曉雨看到周姚海波眼眶通紅的樣子有些害怕，知道他已經賭紅了眼失去了理智，生怕他會把心中的怒火發泄到自己的身上。

她正想著怎么開溜，一抬頭忽然看到不遠處站著的趙曉雪，頓時眼神一閃，面露焦急之色，故意大聲喊道：“姐姐，你怎么也在這兒？你快來勸勸海波吧，他現在心情很不好，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