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嚴景善也不是沒見過尸體的,只是剛才那尸體殘破不全,旁邊還放著一塊塊碎肉,這讓他現在看到肉就不由自主地想到院子里的那些碎肉。
雖然這肉片與剛才看的尸體與碎肉并沒有什么相似之處,不過但凡沾上一個一個“肉”字,便覺得難以下咽。
過了好一會兒,他這才調整好心情將肉放在嘴邊。
然而這時,卻聽顧晨陽幽幽道:“聽說地球上還有些食人族,族人死了之后,為了紀念會將他們吃進身體里,還會留下一些殘骨保存起來,所以人肉能吃,沒毒的,就是惡心了點……”
顧晨陽的話一落,對面的嚴景善嘴巴已經不動了。
下一秒,就見他人已經快速地沖了出去,吐得肝腸寸斷。
趙曉雪已經無語了,白了顧晨陽一眼道:“這么欺負他有意思嗎?不是說你們倆是好哥們嗎?”
“嘶——”
顧晨陽突然頓了頓,動了動身子。
趙曉雪看他皺著眉頭一副痛苦的樣子,連忙問道:“扯到傷口了?”
“還好。”顧晨陽一副逞強裝笑的樣子,轉而又道:“對了曉雪,你剛才說什么欺負景善?他怎么了?被誰欺負了?”
趙曉雪嘴角一抽,她可以肯定,顧晨陽絕對是故意的!
“算了。”趙曉雪蔫了蔫,有些哭笑不得,有的時候她覺得顧晨陽穩重成熟的不像話,可有些時候卻簡直幼稚到了極點,他竟然可以那么若無其事地捉弄嚴景善,一點兄弟情誼也不講,這是鬧的哪門子的別扭。
雖然明顯看得出顧晨陽這時是在自己面前裝虛弱,可是就是硬不起心腸責怪他,也許是困為他的傷是為她受的吧。
想到那危險的一刻,趙曉雪的臉色變了一絲,想想都有些后怕。
抬手從鐵板上夾起一塊肉塞進了顧晨陽的盤子里。
話沒說一句,顧晨陽也不開口,也不在間趙曉雪稍顯粗魯的動作,一副受用的樣子塞進了嘴里之后,放下筷子又不動了,眼巴巴的盯著她。
趙曉雪忍不住笑了笑,干脆又替他烤了幾片。
嚴景善再回來的時候,只覺得滿頭的黑線。
這兩個人你來我往,一個烤著素菜一個烤著葷菜,偏偏都不是為自己準備的,看這樣子倒不像是朋友,更像是情侶。
此時他怎么覺得自己比這餐廂里的燈泡還要亮上幾分,可是又不甘心就這么走了,在一旁氣鼓鼓勵地坐下。
這時,他的面前突然多了一顆紅色的小藥丸,抬眼看去卻見趙曉雪朝著他笑,“這藥可以讓腸胃舒服一點,你剛吐得那么厲害,別傷了胃黏膜。”
嚴景善聽了這話,嘿嘿一笑,接過藥丸就吞了下去,入口甜甜的一點藥物的苦味也沒有,入口清清涼涼的,一下就讓他吐得有點燒心的胃舒服了好多。
他沖趙曉雪伸出手,“再給我一顆……”
話沒說完,就被一邊的顧晨陽一巴掌拍下去了,“自己沒用,還好意思向曉雪討藥。”
趙曉雪也沖著嘴角微微撇了撇道:“這是藥,不是糖,能多吃嗎?”
嚴景善見兩人都這么說,氣鼓鼓勵地扔下一句,“吃飽了,你們慢慢吃吧。”說著轉頭就走。
趙曉雪想要起身去追,卻被顧晨陽一把按住,“隨他去吧。”又伸手在她嘴邊輕輕一碰,淡淡的聲音道:“沾了東西。”
“謝謝。”趙曉雪看節看嚴景善的背影,也沒想太多,又拿著紙巾擦了擦。
顧晨陽嘴角憋著笑意,“怎么辦?還剩這么多,浪費可不是好習慣。”
“肉是你的,菜我來解決。”趙曉雪也看著這還剩一多半的東西,頭都大了。
“你也不怕我膩著?”顧晨陽似笑非笑。
“不是你說男人要多吃肉嗎?怎么?在別人身上這話能用,你就不行了?”趙曉雪笑著回道,不甘示弱。
“可我是傷者。”顧晨陽敲了敲桌子,強調道:“動手的時候后背會有些疼,不過如果你還像剛才那樣繼續替我烤肉,順道喂我幾次,也許也還行。”
趙曉雪白了他一眼。
剛剛在烤肉的時候她也嘗了一下,自己烤出來的東西味道還不如顧晨陽烤的,他對這些野餐類的東西似乎有著很強悍的天分一般,做出味道都和別人不同。
可偏偏還非要吃她烤的,味覺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問題。
“只賣藝不賣身,烤肉可以、想吃自己夾。”才說完,趙曉雪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要不這樣,你賣藝、我賣身?反正價格也不高,保證你能付得起。”顧晨陽眼亮亮閃閃地,稍微湊近了幾分,看上去如同開玩笑一般,不過神情卻十分堅定認真。
趙曉雪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腦袋空白瞬間,突然想到顧晨陽那幾個身份神秘的兄弟對她的稱呼,還有她早就預感出他的身份不一般,心中閃過一絲慌張。
趙曉雪對她的確是好的有些過分了。
因為和李秋華也認識好幾年了,每次假期她都會抽時間去找她,實在沒時間,也到跟她通一會兒電話。
從李秋華口中得知,顧晨陽以往壓根不喜歡和人交流,對待身邊的人也并不算和善,就像兩人最初的幾次見面一樣,總是要吵上幾句。
可是,李秋華說他現在看上去倒有幾分像是正常的普通人了,尤其是對她的時候,平淡、簡單,絲毫沒有半點倨傲暴躁的脾氣。
顧晨陽現在也不對她擺臉色,甚至是溫柔的很,而且自己發生什么事情,顧晨陽都會第一時間知道,像個一直跟著她轉的雷達。
趙曉雪臉上略有紅,不過表情卻是一如既往,卻是有些局促的高冷,看了顧晨陽一眼,突然開口道:“我還小,不能找牛郎,恩……再長大一些也不能。”
顧晨陽嘴角一抽。
牛郎?
無語了,早知道賣身是這種設定,他保證不亂說話。
不過看到眼前慢慢長開了的小模樣,顧晨陽揉了揉眉心道:“你已經不小了,至少早就成年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