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雪覺得好笑，正想開口說點什么，忽然馮老爺子的手機響了起來，馮老爺子愣了愣，將電話給接了起來，那邊傳來了一個急切的聲音，“馮老頭，你們在哪兒呢，曉雪是不是跟你在一塊兒？”

馮老爺子下意識地抬頭看了對面的王一明和胡立一眼，“丫頭的一個朋友被打了，我們現在正在派出所解決事情呢……”

“地點！”顧晨陽可沒那個耐心去聽他羅嗦，急吼吼地趕來海市，聽說趙曉雪和馮老爺子一早就出去了，等到現在還不見回來，打電話又不接，好不容易打通了馮老爺子的，就聽說他們在派出所，這能不讓他心急嗎？

“黃水區派出所……”馮老爺子剛說了這幾個字，就聽見電話里傳來嘟嘟被掛斷的聲音。

這邊被掛斷電話的馮老爺子拿著手機一臉訕訕，有些郁悶又有些無奈地看了趙曉雪一眼，“小顧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吧，還能飛過來。”趙曉雪以為顧晨陽還在京城，所以根本不在意，“您還是想想現在怎么辦吧，我可不想請他們吃飯。”

那邊王一明早就被氣得面色鐵青，他已經退了一步了，要不是看這個小姑娘長得不錯，他才懶得這么跟她好言好語的廢話，結果卻直接被這女人給無視了。

于是也打起了官腔，“你們態度給我放尊重點，這兒是警察局，不是你們家長里短的地兒！”

話音剛落，那邊門外辦公室桌子上的電話就響了。

已經下班了，這個時候辦公室里只有他們大隊的幾個警務在，自然電話也是他們接。

坐在角落里裝作加班的張偉耳朵豎起，看著那個電話機，眼神微閃，若有所覺。

電話響了五六聲，其中一個警務才漫不經心地接起了電話，“喂，這里是黃水區派出所，請問你那里需要我們協助？”

那邊的局長正急得心急火燎的，聽到下面的人接電話都是一個調調，要死不咽氣的感覺頓時讓他倍加惱火，頓時就怒了。

“協助你妹的協助！你們這些兔崽子一天不給老子闖禍你們就不消停，趕緊給老子問問，今天你們有沒有抓一個姓馮的老人進局子！”

對方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那個警務接到電話就被人罵了一頓，心中憋屈不已，但是聽對方的口氣好像是他們上頭的人，又不敢得罪，只能開口詢問道：“對不起，請問您是……”

局長聞言頓時臉色鐵青，破口大罵道：“連老子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你在警務呆了幾年了，編號是多少，在那兒光吃干飯不長腦子嗎？老子是田義！你們張所長呢，趕緊讓他滾出來接電話！”

那個警務一聽到田義的名字頓時嚇得一個激靈，還好他剛剛聽出電話里的人口氣像是他們的上司，沒有搶回去，不然這會兒他就得收拾鋪蓋卷滾蛋。

他抬起頭來看了審訊室里坐著的王一明一眼，這才抬起頭來戰戰兢兢地回道：“付局，是您啊。真是對不住，我沒聽出來，是沒想到您會打電話過來。”

“那個，今天我們所長休假不在派出所，而且這個點兒也下班了，現在局里只有劉隊長跟我們幾個在，要不我讓劉隊長跟您通電話？”

得，他被自動忽略了。

躲在角落里佯裝看報紙的張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一雙耳朵卻是仔細聽著那邊的動靜。

“那你還磨蹭個屁，趕緊讓他滾來接電話！”田義不耐煩地道。

“那您稍等。”那警務小心翼翼地將電話放在桌上，躡手躡腳地敲門進了審訊室，“王隊，田局長讓您去接個電話？”

“田局長？！”王一明瞳孔一縮，緊接著就面露喜色。

前段時間他聽人說，警署那邊要抽調一批人手過去，這是一個好機會，他正在找人疏通。

如果能到警署那邊站穩腳跟，就可以由借調變為正式入職，到時候就不用在這下面的小派出所混了。

現下這個時間，局長親自打電話來，莫不是那件事，成了？

想到這兒王一明立即沖了出去，抓起放在桌子上的電話就迫不及待地道：“喂，田局，我是王一明，您找我？”

田義心想你是哪根蔥，嘴上卻是問道：“聽說你是盧灣區的隊長？你能管事兒嗎？”

王一明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勁，怎么跟他預想的情況和臺詞不太一樣？不過對方是局長，他也不得不小心應對，忙諂媚地回道：“能，當然能，今天張所長不在，所里的事情由我代勞，有什么吩咐您只管說。”

王一明這話明顯是在拍馬屁，可是現在的田義哪有心思應付這些小人物，直接就問道：“既然是你負責的，你立馬給我查一下，今天你們所里有沒有抓一個姓馮的老爺子進局子。要死抓了的話趕緊給我放人，不然造成的后果你們承擔不起！”

姓馮的？

王一明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想回答沒有，可腦子里猛地竄出審訊室里的那個老頭，他猛地倒抽一口涼氣，只覺得整個人都有些打哆嗦，強撐著精神朝著電話那頭的付遠山再次確認道：“您是說……您是說，那個姓馮的是位老爺子？多大年紀？”

“我哪里知道他多大年紀，不過能被上面稱為老爺子的，最小也有六七十了吧！聽說身邊還帶了個丫頭片子……”田義還在說什么，王一明完全聽不見了，他就是再蠢，聽到這兒也知道不好了。

難怪他們這么老實地上了警車，王一明這會兒哭的心都有了，這一老一少絕對是一個巨大的麻煩，他這回是真的踢到鐵板了！

王一明整個人都懵了，他緩緩回過頭來，朝著那邊若無其事的張偉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張偉雖然沒聽到電話里面田義說的話，但是從劉明剛剛的單方面對話里面已經猜出了七八分，但是這會兒他偏偏喲故作不解地問道：“王隊，怎么了？”

王一明搖了搖頭，腳跟灌了鉛一般一步步地往審訊室挪去，進了屋他也不坐了，看著那邊無聊把玩著自己手指的馮老爺子問：“那個，老爺子，您貴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