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思恬走前還給梁學軍和呂元朗直使眼色，示意他倆也找理由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明顯是小兩口又在鬧情緒，他們這些外人摻和在里面算是什么回事。
梁學軍倒是也想走，可是一對上顧晨陽冷肅的目光，到嘴的話就變了，訕笑道：“你倆先聊著，我和元朗到隔壁坐坐�！闭f著拉著呂元朗就走。
馮老爺子倒是一點也不客氣，既然是雪丫頭拉他進來的，他自然得留下不能讓雪丫頭被人欺負了去。
見其他人都走了，趙曉雪和顧晨陽倒是也不吵了，只是兩人各座一邊，誰也不打搭理誰，馮老爺子拿了單子走到趙曉雪面前，“丫頭，喝什么茶？”
“您老看著點吧。”此時的趙曉雪已經沒那么大的火氣了，也許剛剛真的是在室外太熱了，連著脾氣也大了？
馮老爺子也沒征求顧晨陽的意見，點了一壺碧螺春。
很快，茶藝師進來為他們沏茶，動作行云流水，老道熟練，是個中高手。
“三位請用�！辈杷噹熣f了這一句之后就離開了。
趙曉雪端起茶盞慢慢的品了一口，隨后輕輕吐了口氣道：“好茶！”
“雪丫頭也喜歡品茶，我那里還有一罐珍藏的特供茶，你要喜歡，改天馮爺爺親自沏給你喝。”馮老爺子話里話外全是討好的意思，沒辦法，誰讓他還想著人家丫頭那神奇的針疚手藝呢。
一邊的顧晨陽見這一老一少興致勃勃地談論著天下名茶和各種茶經，眉頭不自覺地又微皺了一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桌上的茶盞，一口喝盡，覺得不解渴，就又自己倒滿茶盞。
真不知道那兩人有什么好聊的，不就是一杯茶嘛，除了能解渴以外，哪來的那么多破講究。
直到第三杯茶下肚，顧晨陽才意識到馮老爺子和趙曉雪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停止了談話，兩個人四雙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那怪異的目光使得他拿著茶盞的手放下也不是，繼續也不是。
“咳，你們怎么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顧晨陽覺得渾身不自在。
馮老爺子收回目光，看了趙曉雪一眼，嘆道：“牛嚼牡丹也不過如此，現在的年輕人啊……”
趙曉雪卻淡淡地笑了，“老爺子要求別太高了。”言下之意，這人能陪您進茶室已經是不錯了。
顧晨陽在品茶一道上一竅不通，可并不是個笨人，自然聽出了趙曉雪的言外之意，撇嘴道：“我們這個圈子……”話說到這里卻突然停下了，因為他注意到趙曉雪的臉色已經有點難看了。
“我是說，我剛才是太渴了，就是白開水也能喝好幾杯�！鳖櫝筷柹驳剞D著話題，“果然今天外面天氣太熱了，都影響心情，現在就好多了�！�
這回輪到趙曉雪不雅地翻了個白眼，“不喜歡喝茶就直說，剛才那茶牌上也有速溶咖啡的。”
“不，從前咖啡喝多了也不好，茶就挺好的，入口苦澀，現在卻又回甘，我現在才明白為什么那么多人喜歡喝菜�！�
明晃晃的馬屁讓馮老爺子不禁上上下下仔細地打量了顧晨陽一翻，“顧小子，我老人家記得你們空沒有那么臉皮厚的人，你這是隨了誰了？”
趙曉雪在旁聽了，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顧晨陽見了，一直緊皺著的眉頭松了開來，臉上卻是一本正經地說：“老爺子，您別小瞧人，我雖然不會品茶，可我家老爺子會啊，我說這么兩句怎么就成了臉皮厚了！”
“嘿，小子還不服是吧�！瘪T老爺子來了脾氣了，問道：“那我問你……”
馮老爺子的問話還沒開始呢，他的手機就響了，老爺子一看上面的備注，眉頭就皺的可以夾死一只蒼蠅。
趙曉雪看馮老爺子的臉色不好，忙問是怎么回事。
“也沒什么事，就是一個病人脾氣有點怪�！闭f著馮老爺子也不避諱，當著趙曉雪和顧晨陽的面接起了電話，“杜寧，不是我不肯去給你繼母治病，你也看到了，她是怎么不配合的�！�
“……”
“算了，你什么都別說了，診金我如數退還，你繼母這病你還是另請高明吧。”說著啪一下子把電話掐斷，同時干脆關了機。
“馮老爺子……”趙曉雪從遇見馮老開始就沒見他生過那么大的氣，不由得有些擔心地喚了一聲。
“沒事，一個不聽醫囑的病人，不治也罷�！瘪T老爺子笑笑道：“丫頭，既然你以后打算當一名醫者，這種事情也可能會碰到，老夫倚老賣老的囑咐你一句，咱們醫生也是人，沒必要讓人當牲口一樣使喚來使喚去的，對于那些不遵醫囑的病人，根本就不用去搭理�！�
趙曉雪點點頭，既然馮老爺子不想提，她也不會多問，而且不遵醫囑的病人，那不就是作死的人嗎？她去搭理那種人干嘛！
一邊的顧晨陽皺了皺眉頭道：“曉雪，如果以后真遇見這么蠻不講理的人，直接告訴我，我去給他治！”
“你去？！”趙曉雪和馮老爺子皆是一愣，馮老爺子失笑地問：“你也是學醫的？”
“不是。”顧晨陽一臉認真的說：“既然這種病人都不聽醫生的話了，那我正好去讓那人早點解脫，省得他作死�！�
馮老爺子只覺得腦門上滴下一滴大大的冷汗，這小子還真敢說，不過依這小子的能力還真做得出這種事。
趙曉雪倒是很贊同顧晨陽的觀點，對于自己作死的人，無論是不是病人，都不用留情，不然最后說不定會被對方反咬一口，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她趙曉雪可不會去做。
不過，咱就算心里這么想，或者說將來會這么做，也不用當面說破吧。
馮老爺子見趙曉雪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心知這也不是個好惹的，作為醫者，特別是一個國醫，他最清楚，國醫可以用來救人，也可以用來殺人于無形。
而且這丫頭性子淡漠，真要讓她碰到像杜寧那個繼母一樣的病人，即便不用顧家那小子出手，雪丫頭也絕不會委屈自己。
也不知道這種性子倒底是好還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