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南城瞇起眼睛,銳利從其中迸發(fā),他的五官本就深邃立體,此時又帶著點笑,看起來就帶著種毛骨悚然的味道。
“你說的確實沒錯。”
程觀林冷笑,笑容卻格外凄涼。
“咱們都是同病相憐的笨蛋而已。”
即使想要反抗,也被人狠狠的壓制住。
他突然坐下來,低低的垂著頭,一副看起來十分懊惱的模樣。
“我明明知道……”
明明知道,秦可欣是愛他的。
“你以為,她跟我吵架真的只是因為我衣服上有女人的味道嗎?”
他又不是笨蛋,怎么會不懂那些。
“分明是我沒能力給她幸福罷了,我可以給她錢,可以給她一切,就是不能給予她那一層身份。”
那一層與他站在一起,被人所承認的身份。
最后他再次抬起頭看向曲南城。
“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啊,什么事都做不了。”
旁邊的幾個女人都不由得驚訝,程觀林居然會說這種話,而眼前這位氣度不凡的男人,渾身散發(fā)的那種戾氣,讓人心驚。
與程觀林的喝酒最后發(fā)瘋,曲南城冷靜的可怕,就算是被人謾罵,也只是站在那不動彈,看著他仿佛一個廢物。
等到后面,程觀林終于是鬧夠了,這才坐在沙發(fā)上。
旁邊幾個噴著濃郁香水的女人都被曲南城趕走,這才坐在他旁邊。
桌子前放著幾杯酒,曲南城掃了一眼地下零零散散的都是酒瓶子。
這個男人。
曲南城在心里笑了一聲,傷心時,發(fā)泄的招式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
就和上次。
曲南城歪著頭吩咐王特助,叫人清理掉酒瓶子,目光這才懶洋洋的打量在他身上。
“真有你的,無論什么時候,都是這副樣子。”
程觀林氣喘吁吁,額前的秀發(fā)被汗水浸濕,此時年齡在一塊,目光也打量著某處,麻木且漫目。
好像根本不知道做什么。
這樣頹廢的程觀林,上一次見到還是在秦可欣的離開時。
曲南城坐在旁邊,等到王特助將酒端上來,這才慢悠悠的品嘗了一口。
隨后放置在面前,杯中倒映著瓊釀,不由得讓人心醉。
“你說你一個大男人,天天跟一個女人有什么好吵的?”
程觀林總算是冷靜下來,只是氣息一直不穩(wěn)定,聽到這冷笑了一聲,笑容里泛著一層蒼涼。
“我也不知道,明明剛開始答應的那么好,包容她的一切,還有所有過錯,等到后面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些,真的會抵抗不住。”
在你最累,心里最疲憊時,家里還要應付一只母老虎,這樣的日子想想就累。
程觀林閉上了眼睛,面前是一片漆黑,仿佛還倒映著女人倔強且秀美的樣子。
“或許從一開始,這就是個笑話。”
程觀林身為一個大男人,眼中慢慢的擠出淚水來:“我就應該答應那層情人的關系,不該去了解她的內(nèi)心,最后居然愛上她。”
這才是最可悲的一件事,程觀林如此玩世不恭的人,最后居然也被感情傷到這個地步。
曲南城很少當個聽客,在旁邊安安靜靜的聽人敘述故事,此時抿著薄唇,腦海里不由得浮現(xiàn)的是沈青蕪。
還好,她的秀氣大方,包容自己,總是在身心疲憊時讓他體會到什么是家的溫暖……
那個讓他覺得厭惡且不耐煩的地方,早已驅(qū)趕他內(nèi)心僅剩無幾的光明,自從母親的離去,曲南城就變得厭惡且不耐煩。
可是,沈青蕪再次出現(xiàn)卻像一道陽光照射進他的內(nèi)心里,讓他知道什么叫溫暖,什么是家的感覺?
曲南城枕著太陽穴,突然想,如果沒有沈青蕪,自己會變成一個什么樣的人。
大概行尸走肉,大概不會再有愛。
總之,在他一生為之厭惡的生命里,出現(xiàn)了沈青蕪這么一個女人,讓曲南城覺得慶幸,更加覺得高興。
想要讓她一輩子待在自己旁邊,這種感覺早已不是第一次。
程觀林說到最后,也不管他有沒有在聽,深深的吸一口氣,眼中不知何時已經(jīng)有滾燙的淚珠涌出。
“不管怎么樣,這次我不會再容忍她了。”
“這是你的想法。”曲南城懶得去管他的事,也從沒想過去安慰他。
“是啊,這都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關系。”程觀林自嘲的低下頭一笑:“所以呀,我也沒必要和她在一起,沒必要去容忍她。”
話雖是這么說,但肩膀卻是不可避免的顫抖,像是在隱忍著什么。
曲南城冷淡的看完這一場鬧劇,隨即坐車離開。
王特助自然也目睹這一場景,車子上的氣氛有些靜謐,王特助自然是忍不住問。
“總裁,為什么?”
曲南城像是早已知道他想說什么,冷冷淡淡的一笑:“有些事情他比我知道的更加清楚。”
程觀林不是個愚蠢的人,兩個人合不合適他心里最清楚,而他這個做外人,沒資格去評判。
更況且豪門的幽深并不是他玩得來的,就連他現(xiàn)如今也在亦步亦趨的行駛著。
王特助低下頭,也不言語,好像是知道了什么。
開著車一路送回家,沈念初早已進入睡眠,意外的,客廳的燈光還在亮著。
曲南城車子剛停下門就打開,女人只披了件外套,看見是他回來,眼中布滿一層溫柔。
“怎么還不睡?”
“你不在睡不著。”
沈青蕪也不知是什么時候養(yǎng)的習慣,曲南城不在,好像真的就睡不著了。
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久,沈青蕪還是任命的出來。
曲南城在瞬間好像被激了一下,再次開口,聲音帶著愧疚。
“以后我會早點回來的。”
沈青蕪帶著他進去,男人的指尖是涼的,心里卻是熱乎乎的,走進去,沈青蕪到廚房里熱了飯菜。
見沈青蕪一副不舒服的樣子,曲南城放下碗筷:“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沈青蕪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最近老打不起精神不說,連飯也吃不下去,好像,好像以前都沒有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