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夜幕像一匹柔軟的綢緞,滑過細細無聲。
沈青蕪和曲南城一個晚上都沒有說話,沈念初都看出了異常,趕緊就把沈青蕪拉到旁邊去,壓低了聲量問道:“媽咪,那你爹爹是不是又惹你生氣了和我說,我去幫你教訓爹地”
沈青蕪這才反應過來,曲南城從回來到現在,目光一直糾結的盯著某處,沒有說話,也沒有開口。
那一雙眼睛深邃且悠長,里面像是一個無盡的洞,沒有人可以看得清。
沈青蕪心里突然顫動了一下,曲南城應該還是介意自己做的那些事吧。
沈青蕪承認她確實做得太過魯莽了,沒有出于安全考慮。
想著,沈青蕪嘆了一口氣,隨即強裝鎮定,把自己兒子哄去睡覺,“念初乖,大人的事情你就別跟著瞎摻和了,我和你爹地會解決好,你先回房間睡覺。”
沈青蕪邊說邊拉著自家兒子去房間里睡覺。
再出來,曲南城的心情好似更糟了,面色可見沉抑,一直到上了樓,燈光打在他的周身,無形間帶著一股壓迫感。
沈青蕪總覺得不對勁,但是又沒地方說。
再且說自己不也是好端端的站在這,這發的什么脾氣。
沈青蕪想到這沖進廚房里繼續忙,活著手頭上的事。
等到了晚上,忙活了好一陣后,沈青蕪回到房間睡覺。
曲南城的身子雖沒有動彈,但沈青蕪是正對著看他,見他目光里縈繞著一層深淵,好像誰也觸摸不到。
沈青蕪只以為他是擔心自己的安全,嘆了一口氣,于是便出聲勸慰:“南城,我承認這件事沒和你商量,確實是我不對,不過我不是也好好的回來了,你就別往心里去。”
曲南城抬了抬眼,不做聲的將她抱在懷中。
感覺到男人身上熟悉的安全感傳來,沈青蕪倍感安心,剛才的那點不開心早已消失殆盡。
有時候很多事情都只不過是需要一個擁抱就可以解決的。
沈青蕪放松的躺在他的懷里,聆聽男人健壯的心跳聲,分外的有安全感。
說實話,她最喜歡的便是這種感覺,每當忙累之后,便能感覺到有一個歸屬一直依賴著自己。
沈青蕪的手下意識在他胸口畫圈圈,眼睛中充斥著幸福的神色。
曲南城就這么抱著她,沈青蕪不一會兒便聽到了沉重的呼吸聲,往上抬頭便看見他深沉難測的臉。
“怎么了?”
安靜的環境下,沈青蕪終于出聲。
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察覺他不對勁,但曲南城又是個很能藏事的人,要是真的不想說的事,誰逼他也沒用。
“你說咱們就要這樣待在國外嗎?”
沈青蕪被這個沉重的話題所吸引,臉上的笑容微微的僵硬了一下。
“怎么?”
怎么會突然問到這問題來?
曲南城也不知道為什么,今天晚上胡亂的想了一些,就想到了關于以后的事。
他們不可能一直待在瑞典,曲老爺子在一時半會兒之內,也不可能讓她進門。
這些事就像一座大山般壓在他的心頭上,沉甸甸的,就連今天的文件都無法完成。
沈青蕪猶豫了一會兒,這才回答:“我暫時不想這么早就回去,等你什么時候把事情處理好了,我再聽從你的意見。”
沈青蕪現如今在他身邊扮演的,就是一株可以與他并立的小樹。
沈青蕪在心里微微的想著,她要更加的強大起來。
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被曲老爺子說看不起,好像永遠的都被人踩在腳底下。
曲南城加重了抱她的力氣,將她桎梏在自己的懷抱中。
“也許我之前的時候就該想到。”曲南城這句話倒像是在喃喃自語的說道:“會有這一天。”
沈青蕪突然覺得曲南城今天晚上好像變得不太一樣,好像想得更多,更讓她覺得擔憂。
知道自己問了他也不會說,沈青蕪的聲音像風一樣輕柔的安慰他,“你也可以嘗試將一些事情告訴給我,也許我可以幫到你的。”
曲南城聽到這話身子僵硬了會兒,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了淺淺一吻。
“乖,別亂想,明天咱們該去拍合照了。”
說起來,確實沒有一張屬于像樣的合照了。
另一邊。
李禹皓幾乎是狼狽著逃回家,趁著夜色打開門,額頭上那個淤青顯得格外可笑。
張簡也跟著從里面進來,無語的翻白眼:“我說,那女人到底給你下什么藥了?這么執著,我跟你說的話都不聽了,明知道她是個毒,你還使勁的往他她身上靠,真是搞不懂你們。”
說著發了句牢騷,就將車鑰匙摔在了旁邊。
剛才可謂不艱難,張簡費了好大的勁,才從曲南城手里搶到人。
可李禹皓回來之后,就一直繃著張臉,不高興的神情全寫在臉上。
張簡沒有什么辦法,他作為朋友只能在旁邊提醒,可他連話都不聽。
“怎么樣?這次被人家和老公打的滋味很舒服吧。”張簡諷刺的笑出聲來:“之前就和你說過,可是啊,你非不聽我能有什么辦法。”
李禹皓一直沉默不語,這些話語,此時像銳利的刀子砸在他的臉上。
說實話,這些話確實不假,李禹皓瞇著眼睛像狼一樣,從里頭透露出了危險的光來。
“你也覺得我現在的這些舉動都很可笑是嗎?”
李禹皓突然就笑出聲,替自己感到可悲,同時胸口中此起彼伏涌起了一股怒火,正在不斷的蔓延。
“去給我聯系許如箏。”
張簡眼前一亮,頓時就來了興趣:“怎么你這小子是爆發了嗎?終于舍得做事情。”
“既然她不稀罕我們,自然有人稀罕咱們,你去打電話吧。”李禹皓如今心里只剩下這個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