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過后,劉薇和劉長青來得愈加頻繁。
這天,天氣正好,見著他們又來,沈青蕪索性也就不做花店生意了。
“今天天氣不錯,正好就出去玩玩吧。”沈青蕪提議道,看了眼旁邊的陶桃和沈念初,“正好這段時間他們也出了點事,索性出去散散心吧。”
當(dāng)然,除此以外,她也想看看劉氏夫婦對陶桃能做到什么程度。
劉氏夫婦覺得這是個深入接觸孩子的好機(jī)會,互相對視了一眼,也就同意下來。
兩輛車子緩緩的開上了高速,沈念初趴在窗口朝外面興奮的叫道:“媽咪你看到?jīng)]有?是大海,海。”
這話說的好像跟沒見過一樣,沈青蕪失笑,轉(zhuǎn)過身向后揉了揉沈念初的頭,目光隨即又轉(zhuǎn)向前方。
像是感覺到旁邊女人的視線,曲南城轉(zhuǎn)過頭來好奇的看她:“看著我做什么?”
倒也沒什么。
沈青蕪只是覺得,劉氏夫婦的出現(xiàn)好像在一切都說得通的情況下,又出現(xiàn)了很多令人覺得不能細(xì)想的問題。
“南城,你說,我們該不該把陶桃送走。”
“該不該把她送走,不應(yīng)該是由我們來決定。”曲南城目光繼續(xù)轉(zhuǎn)向前頭,車子行駛著,后頭兩個孩子嘰嘰喳喳,似乎沒有因為前面的擔(dān)憂而煩亂過。
沈青蕪點點頭,忽見曲南城眼睛微瞇,肯定道:“不過我可以確定,那個劉長青不是個壞人。”
現(xiàn)在這世界,雖也不能算得是亂世,但是在這城府極深的商界上,總是要帶上一層假面具來保護(hù)自己才是。
劉長青亦是如此。
“但是……”沈青蕪想說什么,但到后頭還是沒說,最后嘆了一口氣,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我已經(jīng)想了個主意,等下你看著就好。”這次出來并非簡單的游玩,曲南城早就已經(jīng)埋下了一場好戲。
沈青蕪不解,曲南城也并沒有過多解釋。
車子很快的就到達(dá)了沙灘,陽光將沙子照的反光,海面一片波光粼粼的,接天的水面倒映著如扯絮般的云。
沈念初剛一下車,就對著面前大喊:“哇,好漂亮啊。”
沈青蕪和曲南城在后頭慢慢的跟,見他拉著陶桃跑得飛快,于是出聲阻止:“念初,不要亂跑。”
曲南城和劉長青兩個人在旁邊忙活著搭架子,兩個女人就在旁邊討論著養(yǎng)孩子的事情。
“你說如今這養(yǎng)孩子,從前只覺得麻煩,生下來時痛得半死,可這現(xiàn)如今,養(yǎng)的這么大了,倒也覺得一切的痛苦都值得了。”
劉薇被這么一說突然扯出笑容來,眼睛中泛著一層柔情,連著語氣都不兼帶了幾分的輕快,“是啊,當(dāng)初在生陶桃的時候,我是難產(chǎn),幾乎感覺快要死過去,可惜如今看她好好的在我面前,我突然覺得就算搭上了,我這條命也不足以為惜。”
這便是一個做母親的責(zé)任,當(dāng)你感覺到她在你的懷抱里生存下來時,再到慢慢的長大,就好像孕息著一個美好的寶藏。
想到這里,也就只有這兩個女人才能發(fā)得出的體會。
沈青蕪?fù)蝗痪陀行├斫鈩⑥绷耍说脑捄芏啵跣踹哆兜模袷浅恫煌甑拿扌酢?
“你不知道,當(dāng)我知道陶桃在醫(yī)院被人帶走時,那一刻就好像全世界都崩塌了。”
劉薇說到這里,還能想起那段時間的灰暗,不過經(jīng)歷了歲月的滄桑在浮現(xiàn)到臉上時,已經(jīng)是一片風(fēng)輕云淡。
沈青蕪心里某個地方微微悸動了,抿著唇角。
或許沒人能感覺那段時間到底有多灰暗,就像深淵將你籠罩著,渾身被凍得發(fā)抖。
而就在這種情況下,曲南城猶如天神下凡,黑暗的世界里透出一道光芒來,他便就這么出現(xiàn)。
想起來若不是他,沈青蕪或許還沒那個勇氣走出來,再到現(xiàn)如今這種看似安逸的生活。
沈青蕪只覺得慶幸,心里某個地方,似乎也微微的掀起了漣漪。
“這次,你們打算帶陶桃走嗎?”
說到這,劉薇從車上搬東西的動作突然頓住。
劉薇沒有回答沈青蕪,生硬的就忽略下她的話。
沈青蕪本以為她不會搭理自己,忽然就聽見她又在說道:“我尊重陶桃的選擇,孩子也老大不小了,她如果真的不想回來,那我也不必強(qiáng)求,只要能每天看見她就足夠了。”
想到這,劉薇嫣然的紅唇調(diào)露出一抹自嘲的笑,似乎是在笑自己的無能為力。
“我這個做媽媽的,算是不稱職了,就算是這樣,我也要保證我孩子的安全。”
她高高的昂著天鵝頸,脖子間的鎖骨精致而漂亮。
她是個漂亮的女人,全身的氣質(zhì)盡顯,更加漂亮的目光所致的一切之處,盡是憂傷。
尤其是微微皺著眉頭時,眉頭之間那一股清純而又令人深深折服的揪心,讓人心疼,并不想讓她傷心。
沈青蕪就算是一個女人,都不得不為之所感觸,劉薇確實身上有很多令自己覺得佩服的地方。
“或許吧,一切都還是未知數(shù)。”沈青蕪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在安慰。
另外一邊。
曲南城和劉長青負(fù)責(zé)在旁邊搭架子,劉長青將找來的木塊摔在地上,這才算泄氣。
“該死的。”
他聽起來很不耐煩,但是又很耐心的去做。
如果要讓人知道,兩位跨國大總裁居然被淪落到干苦活的份上,外頭的人指不定要笑話他們。
“其實我很想知道你為什么會來這里。”劉長青將東西摔到地上,這才看著曲南城,慢悠悠的盯著,看他將架子搭起。
按道理說,曲南城一直在國內(nèi)發(fā)展,在前幾年就是廣陵市的龍頭老大,怎會輕易的跑到瑞典來又重新生活。
“想來自然就來了。”
曲南城并沒有做過多的解釋,陽光打在他臉上多了一層的金光,細(xì)細(xì)的勾勒著男人的專心致志。
劉長青扯了扯嘴角,好吧,這理由自然是讓人覺得不能反駁。
“不過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這幾天應(yīng)該是公司出了難處吧。”
曲南城還沒來得及開口,正在這時,不遠(yuǎn)處傳來女人的尖叫。
“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