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蕪伸手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顫抖著肩膀,哭了出來。
“青蕪。”秦可欣追了上來。
曲南城聽到聲音,回過頭看向門口,看到憔悴地立在門口的沈青蕪時一愣,又很快收下了不忍的表情。
這幾天她昏迷,他克制著自己一次也沒有去探望過。
如今更是不想自己在她面前流露出心疼的神色。
她騙他騙得好苦,他不會輕易原諒她。
沈青蕪看著曲南城面無表情地收好毛巾,端著臉盆走出來,路過她身邊時連一點點表示也沒有,就仿佛她是空氣一般不存在。
沈青蕪忍著心里的酸澀,奔到病床前,望著神色蒼白的小人兒。
他還在昏迷中,小嘴巴嘟起,似乎有許多的不舒服。
沈青蕪自床邊坐下,握住了沈念初的手。
“青蕪,我先去買些吃的給你,你昏迷了兩天該吃點東西的。”秦可欣善解人意地留出空間給她和孩子,默默地退了出去。
沈青蕪撫摸著沈念初的臉蛋,愧疚地喃喃自語,“念初,對不起,是媽咪的錯,媽咪沒有照顧好你才讓你發生危險,媽咪保證以后再也不會了。”
她好希望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小家伙的健康,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但不能沒有孩子。
去而又返的曲南城站在病房門口,看到她這樣的傷心模樣,終于是忍著上前一把抱住她安慰的沖動,扭頭出了門。
醫院走廊盡頭,曲南城尋了窗臺旁的位置,打開窗戶,身體靠著窗臺,摸出一根煙點燃。
“吸煙有害健康。”
一道聲音響起,曲南城回過頭就看見了程觀林的那張臉。
“與你無關。”曲南城對著垃圾桶彈了彈煙灰,臉上淡淡的。
“你打算怎么辦?”程觀林覺得自己最近真是看了一出好戲,沒想到五年前的言情劇現在還能看到連載。
“什么怎么辦?”曲南城深吸一口氣,“如果那真是我的孩子,那就認祖歸宗,我曲南城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去喊別人爸爸。”
程觀林點了點頭,他深知曲南城的霸道性子。
“那孩子的母親呢?”
曲南城瞥了眼程觀林仿佛他說了句廢話,回答道,“自然也是要跟我。”
“你不是說她結婚了嗎?你要當小三拆散別人家庭?”程觀林臉色千變化萬。
“我懷疑她沒有結婚,只是唬我的借口罷了。”曲南城冷靜下來,才覺得她當初告訴他她已有丈夫的說法是漏洞百出的。
不然為何她出了這么多事情都不見她那個所謂的丈夫的出現。
更何況,他去過她家,她家里根本就沒有男性常居的痕跡!
程觀林聳了聳肩,目光瞇著打量了一下遠處正在電梯口等電梯的女人。
他記得那個女人好像是沈青蕪的朋友,長得倒是不錯。
“南城,你知不知沈青蕪身邊那個女人叫什么來著?秦可欣是吧?身材可以啊,盤正條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男朋友。”程觀林舔了舔嘴唇。
曲南城沒有理他,把煙頭掐滅,徑自想要離開。
程觀林什么人?廣陵市有名的花花公子,沒見他對誰真正上過心,被他欺騙感情的女人倒是有不少。
曲南城不愿去干涉好友的私事,自然興致缺缺。
“南城,你家老爺子幾天前打電話給我了,說下個月他壽宴,你必須回去。”程觀林突然想起曲老爺子的囑托。
曲南城因此也頓住了腳步,“知道了。”
他突然想到那天許如箏說的話,沈騰飛似乎和自己的母親的死有關系。
曲南城不由得皺眉。
“怎么了,回去一趟就這么不開心?”程觀林最會察言觀色。
曲南城環視四周一圈,壓低聲音道,“上次許如箏約我是有關于我母親死亡的真相。”
“南城,這么多年了,你還在懷疑”程觀林有些訝異曲南城的執著,雖然當年曲南城母親的死確實有許多蹊蹺之處。
也是因為這個,曲南城和曲老爺子的關系一直不冷不熱。
“許如箏告訴我一個人可能和我母親的死有關。”曲南城說道。
“誰?”程觀林問。
“沈騰飛。”曲南城補充道,“沈青蕪的父親。”
程觀林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沒想到這大型言情劇還有番外篇。
“這”程觀林實在不知道要發表什么評價。
“你們程家人脈多,幫我查查沈騰飛這個人。”
程觀林出身世家,程家黑白兩道通吃,關系網最多。
程觀林點了點頭。
“你放心,我一定辦到。”
沈青蕪最近心神不寧,沈念初的病情還是時好時壞沒有轉醒,曲南城每天都和她一起在醫院陪護。
兩個人幾乎沒有說過話,即使面對著面他的那張臉亦是陰沉沉的。
沈青蕪至今不知道怎么面對他,自然想趕他走也開不了口。
她一想到他極有可能在孩子恢復之后做親子鑒定然后上法院起訴把孩子帶離她的身邊,她就覺得心慌。
很多時候,他開著筆記本在一旁遠程處理公事,神情嚴肅而專注。
就好像回到了當年,他們的閑暇周末,也是這樣的光景。
他在書房里處理公事,她在一邊做自己的事情。
只是如今都已是物是人非。
他把她當做陌生人,她亦只能如此。
她又想到那天晚上打電話給他時那個嫵媚的女音,他身邊應該從來都不缺女伴吧。
沈青蕪倒著水,思緒發散開來,絲毫沒有注意到手邊的杯子已經滿了,仍保持著一個姿勢。
直到手掌被燙得疼痛,她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痛呼一聲。
“該死的,你在干什么!”曲南城快速地奔過來搶過那滾燙的玻璃杯,直接將她整個人抗在肩上奔向洗手間外的洗手池。
他的速度快得讓她來不及反應。
“曲南城,你放我下來!”
一路上已有許多目光看了過來。
她掙扎著想要下來,他卻是不許的。
“你想要這雙手化膿留疤你就現在下來。”他冷冷地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