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黎辰蹙眉：“她流鼻血了？”
秦如云垂眸：“是。屬下有罪，不該攔著蘇小姐。”
秦黎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忠心耿耿。這是我吩咐你的事情，你做得很好，有什么罪？”
“可是蘇小姐對皇上是不一樣的。我不該攔著她。”秦如云說道。
“你對我也是不一樣的。”秦黎辰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傳御醫(yī)，我去看看她。”
“皇上的奏折……”秦如云的話沒有說完，再次拱手：“屬下越矩了。”
秦黎辰輕嘆：“你呀你，總是這樣嚴(yán)肅。朕說過了，你可以對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不會怪你的。”
秦如云親自去傳了御醫(yī)。
御醫(yī)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趕來。
年邁的御醫(yī)面對秦黎辰的時候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在看見秦黎辰完好無損的時候，他才稍微松了口氣。
當(dāng)他們趕到蘇雯瀾的房間時，蘇雯瀾已經(jīng)處理好鼻血。見到秦黎辰和秦如云帶著御醫(yī)過來，她驚訝地說道：“這是做什么？”
秦黎辰拉住她的手，仔細(xì)看著她發(fā)紅的鼻子。
“很痛吧？御醫(yī)，過來給蘇小姐看看。”
御醫(yī)連忙將藥箱放下，走過來給蘇雯瀾看診。
蘇雯瀾哭笑不得。
“哪有這么夸張？只是一點(diǎn)鼻血而已。御醫(yī)來了，還能把我的鼻子上藥不成？”
秦黎辰說道：“鼻子流了這么多血，當(dāng)然要看看。堂堂御醫(yī)，要是連鼻血都治不了，那就沒必要再做了。”
御醫(yī)連忙稱是。
蘇雯瀾不想再說話。
御醫(yī)嚇成這幅樣子，為了不給他添加壓力，還是隨便他們了。
“下官給蘇小姐上點(diǎn)藥。”御醫(yī)說道。
蘇雯瀾閉著眼睛，任由御醫(yī)折騰她的鼻子。
她還是第一次因?yàn)楸茄挥t(yī)折騰的。蘇家的女孩哪個身上不帶點(diǎn)傷？哪有這么嬌氣？
“剛才是屬下阻攔了蘇小姐，也是屬下害得蘇小姐傷了鼻子。蘇小姐要是還生氣，就治屬下的罪。”秦如云出面說道。
蘇雯瀾睜開眼睛，甕聲甕氣地說道：“你不是說誰都不能進(jìn)嗎？既然誰都不能進(jìn)，我為什么要治你的罪？你只是做了應(yīng)該做的事情而已。我要是為了這種事情治你的罪，那不是顯得我很無理取鬧？”
“我早說過瀾兒不會為這種事情生氣。你偏要自責(zé)。現(xiàn)在聽見她親口說的話放心了吧？”秦黎辰對秦如云說道。
秦如云稱是。
送走了御醫(yī)，秦黎辰和秦如云也走了。
蘇雯瀾站在門口，看著他們的身影走遠(yuǎn)。
秦如云只覺渾身僵硬。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有點(diǎn)不對勁。
第二日，蘇雯瀾帶來魚湯。
秦如云如同平時那樣守在那里。
蘇雯瀾讓紫娟拿著托盤，她將其中一個碗遞給秦如云：“秦大人，你每日伺候皇上辛苦了。這一份是為你準(zhǔn)備的。”
秦如云蹙眉，淡淡地說道：“只怕要辜負(fù)蘇小姐的美意了。屬下身份低微，不配品嘗蘇小姐親手做的東西。”
“秦大人不要誤會。一是因?yàn)槟阈量嗔耍腙麆谝幌履恪６且驗(yàn)椤噬峡偸遣蛔屘O(jiān)試菜。我提了幾次，他都一意孤行。既然秦大人這樣關(guān)心皇上的安危，想必愿意為他鋌而走險試菜吧？還是秦大人覺得……這樣太冒險了，不愿意為皇上冒險？”
秦如云看著面前的湯碗。
面前的少女如此嬌美可人，可是他卻察覺到了危險。
這樣的危險讓他來不及思考其他，端起碗喝下了那碗湯。
“好喝嗎？”蘇雯瀾見他喝光，問道。
秦如云淡淡地說道：“蘇小姐的手藝自然是極好的。對皇上來說，便是一杯清水，那也是世間最甘甜之物。所以蘇小姐要好好珍惜皇上，不要辜負(fù)皇上才是。”
“幸好秦大人是男子，若是女子，你如此為皇上著想，我還以為你對皇上……”蘇雯瀾沒有把話說完，但是誰都聽得懂她的意思。
紫娟在旁邊撲哧笑出聲。
秦如云皺眉，說道：“蘇小姐開屬下的玩笑沒有關(guān)系。但是拿這種事情開皇上的玩笑，怕是不太妥當(dāng)吧？皇上視蘇小姐為珍寶，舍不得你受一丁點(diǎn)委屈。蘇小姐好像并不在乎皇上的名譽(yù)。”
“秦大人……”蘇雯瀾湊近秦如云。“聰明的人活不長久的。有時候傻傻的更可愛。”
秦如云只聞到了一股清香的氣息。
他后退兩步，面色鐵青，說道：“蘇小姐不是要送補(bǔ)湯給皇上嗎？要是再不進(jìn)去，怕是要涼了。”
“哦，對。”蘇雯瀾整理著衣袖。“多謝秦大人提醒。秦大人不說，我把這件事情忘了。”
蘇雯瀾從紫娟的手里接過托盤，對紫娟說道：“你在這里等我。”
紫娟應(yīng)是。
蘇雯瀾帶著補(bǔ)湯走進(jìn)去。
紫娟看了一眼秦如云，只覺那張臉冷得刺骨。她朝旁邊避了避，自言自語：“真不知道小姐為什么喜歡逗你。明明長了一張冰塊臉，看著就讓人害怕。”
秦如云臉色更難看。
逗？
所以，她把他當(dāng)什么？
玩物嗎？
蘇雯瀾端著湯盅進(jìn)去，福了福身說道：“奴婢見過皇上。”
一直批閱奏折的秦黎辰頭也不抬地說道：“我更想你自稱臣妾。要不提前練習(xí)一下？免得以后別扭。”
“我不是換了聲音了嗎？怎么你還能聽出是我？”蘇雯瀾帶著魚湯走過去。
秦黎辰將秦折放在旁邊，等著她盛魚湯。
“瀾兒就算故意偽裝了聲音我也能聽出來。瀾兒哪怕穿著粗大的衣服，把自己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我還是能夠認(rèn)出來。好香！這個魚湯有點(diǎn)不一樣。”秦黎辰嗅了嗅。
“里面添加了好幾種藥材，全是好東西。”蘇雯瀾說道：“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御醫(yī)。我可是找他們要的方子。”
秦黎辰拉著她的手：“這不是你應(yīng)該做的事情。我可舍不得讓你這樣辛苦。今天就算了，以后不能再這樣操勞了。”
“知道了。”蘇雯瀾說道：“別人都說得不到的是最好的。你現(xiàn)在心疼我，那是因?yàn)槲疫�沒有嫁給你。等我嫁給你，你是不是就嫌我人老珠黃了？”
“嗯……”秦黎辰故作思索狀。“你人老珠黃的樣子是什么樣子的？我還挺想看一看。”
“過份。”蘇雯瀾拍了他一下，那一下就像打蚊子似的，根本就沒有用力。
“剛才你和如云說什么？是不是那小子又?jǐn)r你了？”秦黎辰一邊喝魚湯一邊問道。
蘇雯瀾低頭看向他：“你能看見？”
回頭，看向窗口位置，正好看見秦如云和她剛才站著的地方。
“原來你能看見我們呀！那你剛才干嘛不出來幫我？”蘇雯瀾說道：“這說明你也想他攔著我嘛！”
“當(dāng)然不是。”秦黎辰笑了笑。“如云對我忠心。昨天知道錯了，想必今天不會再犯。我就是想看他有沒有長教訓(xùn)。”
“那你看見了。他確實(shí)沒有攔我。”蘇雯瀾說道。“不過我讓他做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秦黎辰說道。
“讓他給你試湯了。”蘇雯瀾坐在他的對面。“這是你要喝的湯。你不找人試，我?guī)湍阏乙粋�。秦如云整天伺候你，當(dāng)然應(yīng)該為你試湯了。當(dāng)然了，我肯定自己的湯沒有問題。這一切就是為了讓他安心，免得總是一幅我要害你的樣子。”
“你這是為了讓他打消疑心？可是如云從來沒有覺得你會害我。”秦黎辰說道：“你是不是對他有誤解？”
“我才沒有。他嘴里沒說，但是那雙眼睛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他就是不相信我，懷疑我會害你。”蘇雯瀾抓住他的手臂。“你相信他不相信我？那你娶他好了。”
“又胡說。”秦黎辰神情放松，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好好好，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不過別把他嚇跑了。我難得有個忠心的人。”
“嗯。知道了。”蘇雯瀾坐回原位。
“半個月之后就是我們的婚期。你什么也不用準(zhǔn)備，只需要好好做新娘子就行了。”秦黎辰放下湯勺，深情款款地看著她。“到時候我會讓所有人知道你蘇雯瀾就要嫁給我了。再沒有人可以把我們分開。”
“可是……”蘇雯瀾遲疑。“我什么也沒有，幫不了你什么。你就算娶唐妃和蘭妃做正妻也比娶我做正妻有用。我還擅妒，說不定還會糾纏著你，不讓你去后宮。這樣你也要娶我嗎？”
“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想娶你做我的正妻。”秦黎辰眼神堅(jiān)定。“不管你相不相信，這是我前世今生的執(zhí)念。”
“前世今生？”蘇雯瀾疑惑。“那是什么意思？”
“你就當(dāng)我在說傻話吧！”秦黎辰垂眸。“總之，那一天誰要是來搗亂，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蘇雯瀾將碗和湯盅收起來。
“好了，我不打擾你了。你別累壞了身子。要不然半個月后就沒有新郎了。”
秦黎辰笑了笑：“好。我絕對不會讓你守寡的。”
蘇雯瀾端著托盤走出來。
經(jīng)過秦如云的身邊時，朝他展顏一笑：“秦大人，辛苦你了。”
秦如云規(guī)矩地說道：“屬下所做的一切都是應(yīng)該的。為皇上做任何事情都心甘情愿。屬下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