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榮華寫到一半的字就這樣停下來，抬頭看了成風(fēng)一眼：“紅袖添香？這還不容易嗎？以后你就叫紅袖。”
撲哧！成風(fēng)還來不及抗議，從外面?zhèn)鱽磔p笑聲。
蘇榮華和成風(fēng)面面相覷。
成風(fēng)神情嚴(yán)肅，暗暗懊惱。
有人來了也不知道，今天怎么這么馬虎？果然最近太放松了，一點兒緊張感都沒有。
在外面的不是別人，正是來送溫暖的淡竹。聽見主仆兩人打趣的話，淡竹不受控制的笑了起來。
等笑出聲，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失禮。她抬手敲了敲門，輕聲說道：“伯爺，奴婢是大小姐身邊的淡竹。”
“進(jìn)來吧！”蘇榮華拿起旁邊的手帕擦拭著手指上的墨漬。
成風(fēng)前去打開門，朝淡竹說道：“這么晚了，淡竹姑娘有事嗎？”
問話時，看見她提著的東西，眼里閃過詫異的神色。
淡竹微笑：“大小姐剛給老夫人做了枇杷卷，經(jīng)過的時候看見伯爺?shù)臅繝T火未滅，就讓奴婢送來一份。最近容易受寒，伯爺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公務(wù)再繁忙，也要以身體為重。大小姐也不知道伯爺喜不喜歡這個口味。若是不喜歡，賞給下人吃就是。大小姐說伯爺隨意處置。”
“瀾兒第一次給我做吃的，豈能不喜歡？我一定全部吃光。替我謝謝你們小姐。”蘇榮華淡笑：“夜色已深，就不留淡竹姑娘了。姑娘回去伺候瀾兒吧！”
“是。”
成風(fēng)看著手里的籃子，一邊走過來一邊掀開籃子看著。
“挺香的。蘇大小姐還會做點心。也不知道以后誰能娶到這樣賢惠又潑辣的美人兒。”
蘇榮華嘴角上揚(yáng)：“那也要看誰配得上。”
“爺，你不會真當(dāng)自己是……”這幅‘我妹妹天下第一’的模樣是錯覺嗎？
蘇榮華捏著一塊枇杷卷吃著。
“爺，你要是吃不慣……”成風(fēng)笑嘻嘻地湊上前。
“誰說我吃不慣？這里不用你了，下去吧！我馬上也要休息了。”蘇榮華淡道。
“哎！真是無情啊！為了一塊糕點，連從小一起長大的隨從都不待見了。”成風(fēng)搖頭晃腦，古靈精怪的。
蘇雯瀾提著籃子回到蘇老夫人的院子。陳嬤嬤迎過來，見到蘇雯瀾說道：“守門的張婆子說大小姐要過來，老奴還以為是哄我的，沒想到大小姐真來了。這是去了廚房？大小姐平日里這么繁忙，老夫人這里有我們下人伺候就是了。要是讓老夫人知道大小姐還要操心她的事情，只怕心里更不自在。”
“嬤嬤說的哪里話？這本是我應(yīng)該做的。祖母咳嗽了好幾日，我到現(xiàn)在才盡點孝心，本身就是不孝了。”
蘇雯瀾將籃子遞過去。
“我做了枇杷卷，也不知道合不合祖母的口味。”
陳嬤嬤接過來，笑道：“還用說嗎？肯定是符合的。”
“我怎么聽見了大丫頭的聲音？這是聽岔了？”從內(nèi)室傳來蘇老夫人蒼老的聲音。
蘇雯瀾做了個噤音的動作。
陳嬤嬤笑了笑，把籃子提了進(jìn)去。
“老夫人不是說餓了嗎？有人送來了枇杷卷，你吃幾口吧！”
蘇老夫人躺在那里，撇嘴說道：“我才不吃什么點心。粘牙，又甜膩了。我要吃面條，最好是牛肉面。”
蘇雯瀾走進(jìn)去，故作委屈：“明日孫女再做牛肉面如何？今天祖母先將就一下，嘗嘗孫女做的枇杷卷。”
蘇老夫人睜開眼睛看見蘇雯瀾，驚訝：“真是你這丫頭。看來我還沒有老糊涂嘛！”
“祖母怎么會老糊涂？別人都糊涂了，祖母也不會糊涂。孫女聽說祖母今天又沒有喝藥，咳嗽的癥狀不減反增。這些枇杷卷是我親手做的，就想祖母憐惜下孫女多吃幾口，早些養(yǎng)好身體帶孫女出去踏踏青。”
“你呀你，真是一肚子的小心思。”蘇老夫人朝她伸出手：“扶我起來吧！”
“好勒。”蘇雯瀾扶起蘇老夫人。
祖孫來到桌前。陳嬤嬤把裝盤的糕點都擺出來了。
“味道不錯。昨天林嬤嬤做了枇杷露，我真是不愛吃那個。你這枇杷卷的味道倒是不膩，我能多吃幾塊。”
蘇老夫人說多吃幾塊，那就真是多吃幾塊。一盤有十五塊小小的點心，她吃了一半。
年紀(jì)大了，消化不好，吃得太多的話容易撐著，那樣晚上更睡不著了。
“浪費了你的心思。不過心意我收到了。”蘇老夫人看著剩下的枇杷卷說道：“老婆子，你不是也咳嗽嗎？留著吃了吧！別辜負(fù)了這丫頭的孝心。”
“既然是老夫人賞的，老奴就厚著臉皮收下了。”陳嬤嬤笑道。
“嬤嬤看著我長大，也是我的長輩。本來就該孝敬你的。還請嬤嬤不要嫌棄才是。”
蘇雯瀾扶著蘇老夫人在房間里走動著。雖然枇杷卷吃得不多，但是一整罐的果汁是喝光了的。她得帶蘇老夫人消消食，免得等會兒睡不著。
“你娘都給我說了，這件事情你處理得好。你娘這么快接受華兒，與你的勸解有關(guān)。”
“祖母，孫女沒有你想象中的那樣好。大哥的存在對我們來說是有利的，我為何不接納他？說到底也是私心作祟。”蘇雯瀾說道：“不說這些。今天我見到了大表姐，然后聽說了一些事情。大表姐剛到京城不久，已經(jīng)有人上門提親。聽說是兵部侍郎的庶子。這人以前怎么沒有聽過？”
“兵部侍郎的嫡長子倒是有些了解，那是個有前途的孩子。庶子嘛……我就不知道了。甄家雖然已經(jīng)沒有官身，也不用把嫡長女嫁給庶子吧？聽你的意思，你舅母有這個意思？”蘇老夫人看向她。
“大表姐是大舅母的女兒，她的婚姻大事怎么也輪不到二舅母和三舅母作主。只是說想要打聽一下。甄家選親也不看出身，要是真是好男人，也不是不行。問題是現(xiàn)在對這個兵部尚書的庶子一無所知。”
“這還不簡單嗎？明天我派人去打聽。別的做不了，打聽消息的辦法有的是。”蘇老夫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