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雯瀾深吸一口氣,側頭看向蔣子臻。
“這次你幫我,我蘇雯瀾記得你的情。蔣公子,我們以前的恩怨一筆勾消如何?”
蔣子臻表情僵了僵。
一筆勾消?
斗了十幾年,就這樣一筆勾消了?怎么特別的不爽呢?
他睨了蘇雯瀾一眼:“誰跟你一筆勾消?記得你今天欠了本公子人情,以后要還的。”
蘇雯瀾嘴角抽了抽。
果然,從這人的嘴里就聽不見好話。
本來想著多一個敵人還不如多一個朋友,想要與他借機化干戈為玉帛,奈何這人不按常理出牌。
蔣子臻的隨從先一步趕到山里。當蘇雯瀾和蔣子臻趕到時,蘇家姐妹已經安全了。
“姐姐。”蘇慕玉撲到蘇雯瀾的懷里。“真的太嚇人了。”
蘇雪瑜向來膽大,此時也嚇得全身發抖。她的婢女晴雨捂著受傷的手臂,那手臂還在往下面流淌著鮮血。
半夏扶著淡竹。淡竹的腿扭傷了,需要人攙扶。蘇慕玉的丫環香草照顧著晴雨,但是看得出來也嚇得不輕。
“幸好有驚無險。”蘇雯瀾拍了拍蘇慕玉的后背。“晴雨受傷了?”
“嗯。發現老虎的時候,晴雨擋在我們的面前,讓我們有時間爬上那棵樹。可是那老虎撲向了晴雨,要不是有這些大哥趕過來,晴雨整條手臂都得廢。現在只是被抓了一下。”淡竹在那里解釋來龍去脈。
“晴雨,先忍耐一下,我們馬上帶你回去看大夫。”蘇雯瀾感激地看著她。
“大小姐,奴婢無礙的。”晴雨強擠了一個笑臉。
蔣子臻見蘇家姐妹沒事,又恢復那拽得不行的嘴臉,仿佛剛才的關心是其他人的錯覺。
“你們蘇家是不是窮得連護院都養不起了?幾個嬌小姐出門,連護衛都不帶一個嗎?還真是人走茶涼啊!連蘇家的護衛都是一些見風使舵的小人。”
蘇雪瑜不止一次扛上蔣子臻。以前蔣子臻最有力的對手除了蘇雯瀾,剩下一個人就是蘇雪瑜。
聽了蔣子臻的話,向來潑辣的她刺了回去。
“我們蘇家是養不起護衛,不過有蔣公子來做我們蘇家的護衛,這面子也挺大的。”
“蘇二小姐,要不是本公子,你剛才已經變成老虎嘴里的食物了。得了便宜還賣乖,以前不知道你臉皮這么厚啊!”蔣子臻嗤笑。
“就算沒有你的人,只要我大姐趕過來,我們照樣沒有危險。我大姐身邊是有暗衛的。”蘇雪瑜這句話說出來,氣氛一下子變得奇怪起來。
縱然她單純,也知道不是誰都可以有暗衛的。這句話算是暴露了蘇雯瀾在蘇家的地位。同樣的也發出了一個訊息:蘇家現在是蘇雯瀾掌家。暗衛這種身份特殊的存在,只有家族里最重要的幾個人才有。
蔣子臻是鎮北侯府的五公子,出身二房嫡系。然而爵位與他沒有任何關系,繼承家業也輪不到他。他的身邊只有普通的護院,卻沒有只有家主和未來家主才能使用的暗衛。
蔣子臻用復雜的眼神看著蘇雯瀾:“蘇雯瀾,我等著看你怎么把蘇家的這盤死棋變成活棋。”
“那就敬侯我的佳音。”蘇雯瀾勾唇淡笑。“剛才舍妹無狀,有些話說得不對,蔣五公子愿意幫助我們姐妹,這說明蔣公子人品正直,我們蘇家感激不盡。”
“少說那些虛偽的場面話。”蔣子臻不屑。“以前你不像這么虛偽。”
“以前的蘇雯瀾早在蘇家落難的時候就死了,在被未婚夫背叛的時候死了。”蘇雯瀾目光清冷。“現在的蘇雯瀾是蘇家的掌家人。”
反正他也知道了,有什么不能承認的?蘇家剩下的人老的老,小的小。如果她不撐起來,還有誰能撐起來?
蔣子臻救人救到底,把蘇家姐妹送到了京城門口。見蘇家姐妹進了城,他騎馬轉身離開。
馬車里,蘇雪瑜小心翼翼地看著蘇雯瀾:“大姐,我剛才有些失言了。”
“幸好是蔣子臻,要是其他人聽見這些話,對我們家是不利的。”蘇雯瀾說道:“你以后也別針對他。蔣子臻這人與我們斗了十幾年,從來不用卑鄙無恥的手段對付我們。哪怕蘇家落魄了,他也不曾落井下石,算個君子。”
“我也知道這次是他幫了我們。只是與他斗慣了,看見他就想頂幾句。以后我會盡量改正的。”蘇雪瑜吐吐舌頭。“姐姐,我覺得這次的老虎事件有些不對勁。你說是不是有人故意暗害我們?”
“剛才我派人檢查過,所有的痕跡都不明顯,沒有人為的跡象。目前看來是意外。”蘇雯瀾把玩著手指。
“看來是我多心了。”蘇雪瑜聽了蘇雯瀾的解釋,不再關注這件事情。
“回去后我給你們每個人配個暗衛,免得再發生這種事情。”蘇雯瀾開口。“今天影子趕過去的時候,老虎正想對晴雨不利。他看見蔣子臻的幾個手下過來,便只用石頭將老虎打傷,并沒有馬上把它殺死。”
“我明白的。你說過暗衛是最后的底牌,不能馬上亮出來。我今天暴露了他的存在,真是對不起。”蘇雪瑜真是被自己的腦子氣哭了。
她性格沖動,容易被別人激怒,一旦激怒就有些口不擇言。以后她要好好修正這個毛病,再不能這樣做了。
“這是怎么了?”宗伯見到晴雨受傷,其他人也是狼狽不堪的樣子,頓時焦急地詢問。
“別擔心,我們在出去游玩的時候遇見野獸,幸好有驚無險。只是晴雨被野獸抓了一下,需要看大夫療傷。”蘇雯瀾安撫擔心的宗伯。畢竟刺殺事件才過去幾天,家里的人已經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現在要先安撫住他們的情緒。
“晴雨,你護主有功,稍后主子們會賞賜你的。”宗伯是府里的老人。他說有賞賜,哪怕主子們不賞,他也會賞的。作為蘇府的管家,還是深受主子們信任的管家,他的家產比外面的那些員外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