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你做什么?”秦驍見蘇雯瀾拔他褲腿,眼里閃過驚訝。
哪有小姑娘動不動就拔男人褲子的?這女人會不會太‘熱情’了點?
蘇雯瀾不理他的質問,查看了他受傷的地方后,用手帕緊緊地綁在流血的地方,再扶著他站起來。
“現在回京城反而路途更遙遠,還不如繼續往前走。只是那九百九十九度階梯……要不讓你的隨從上吧!”
秦驍試著走了兩步,剛開始劍眉緊蹙,后來慚慚的便放松了。
“不用,我能行。”秦驍將手指放進嘴里,吹出一道響亮的口哨。
噠噠噠噠!剛才驚走了的馬兒從遠處狂奔回來。
“你還要騎馬?”蘇雯瀾抓住他的手臂。“你現在腿上有傷,騎不了馬,否則會更危險的。”
蘇雯瀾也有些愧疚。如果不是不服輸的那點牛勁上來,也不會起了與他斗技的心思,更不會害他受傷。
不管怎么樣,這人救了她,她卻害他如此,頗有恩將仇報之嫌。
“我今天必須上寺廟。”秦驍試著上馬,然而受傷的腿始終阻礙著他。連續幾次沒有上馬,他正準備不顧受傷的腿強上,就見蘇雯瀾從他身后托了一把,讓他順利地上了馬。他剛想道謝,就見蘇雯瀾跟著上了馬背。
“蘇小姐?”秦驍渾身僵硬。“這是何意?”
蘇雯瀾抓住馬繩,不答反說:“坐穩了。”
說著,甩了一下馬繩,驅使著馬兒離開。
而林盛那匹馬被蘇雯瀾扔在了原地。她想著等那個隨從跟上來的時候就會發現自己的愛馬,到時候自然會撿走。
蘇雯瀾坐在秦驍的身后,帶著他趕路。幸好這里沒有別人,要不然孤男寡女共坐一馬就能讓流言蜚語散開。
秦驍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妖氣的女人。她的腦子里是不是沒有男女大防,要不然怎么會心安理得的和男人獨處?
其實蘇雯瀾沒有他想象中的淡然。如果他回頭就會發現她此時臉頰通紅,猶如熟透的鮮桃,那模樣誘人極了。
兩人隔得這樣近。從來沒有與異性親密接觸過的他們都不自在,氣氛也有些尷尬。
為了照顧秦驍受傷的腿,蘇雯瀾沒有加速,只讓馬兒慢慢地前行。因此這勢必會讓氣氛更加怪異。
秦驍在心里默念:林盛這個混球,怎么還沒有趕過來?難道他真的傻呼呼的用走的?
林盛當然不會用走的。不過他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那就是和張銘爭奪誰前誰后的位置,然后馬兒受驚,當著他們的面跑了。兩人追著馬兒而去,可是那馬兒像是故意逗弄他們似的,居然把他們引進了山里。
于是,從那里趕到寺廟,路途比剛才還要遙遠。兩個傻乎乎的護衛就這樣給他們的主子提供了單獨相處的機會。
“到山下了。”抵達山下,蘇雯瀾從馬背上下來。
她朝秦驍伸出手,后者猶豫了一下,還是順應局勢抓住她的手腕借力下馬。
剛落地,那刺痛的感覺襲來,讓那俊美的臉皺在一起。
“兩位,這是要上山?可以把馬兒存放在我們這里,只需要一兩銀子的看管費。”一個小廝笑瞇瞇地迎過來。
山下有個馬廄,那是專門為富貴人家設立的。既然每個香客一視同仁都要爬上寺廟,那些富貴人家的馬匹和馬車無處安放就成了問題。于是有聰明的商人看見了商機,就在這里設立了休息的地方。
蘇雯瀾看向秦驍。馬兒是他的,當然由他作主。
秦驍伸出手。蘇雯瀾把馬繩遞給他。他再遞給旁邊的小廝。
“你這里有藥膏嗎?”蘇雯瀾悄悄問著小廝。
小廝看了秦驍一眼,察覺到他腿部有異,低聲說道:“回小姐的話,我們這里有一些簡單的包扎用品。”
蘇雯瀾心里一喜:“那好,帶我們過去。”
說完,她快速地回到秦嬈的身側,對他說道:“他們這里有包扎傷口的東西。你先包扎再上山吧!”
那九百九十九個階梯連普通人也很難爬上去,更何況他受了傷。雖然只是皮外傷,但是也會影響到活動。
“嗯,多謝。”秦驍沒想到她會這樣細心,頓時看她順眼了些。
其實相比普通的女子,蘇大小姐已經讓人刮目相看。
換作其他人,在遇見這種事情的時候不是哭,就是嚇得逃避。只有她勇于面對一切困難,甚至沒有扔下他。
當然,如果他亮出身份,她必是不敢扔下他的。事實上她并不認識他,他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世家公子的樣子。在身份不對等的情況下,她沒有扔下他,這說明她的人品可靠。這一點倒是蘇家的人,沒有給蘇老爺子丟臉。
馬廄的主人果然聰明,不僅準備了茶水和點心,還有可以應急的簡易藥箱。
蘇雯瀾見到那些包扎工具的時候就上手了。明明她從來沒有給身邊的人包扎過,可是給秦驍包扎的時候卻非常自然,甚至覺得這種場景很熟悉,曾經不止一次發生過。
她蹲在秦驍的面前,用溫水清理他摔傷的傷口。那個位置的褲腿破了一個大洞,傷口滲著血,雖不多,但是也傷了很大一塊皮。
“公子爺需要換衣服嗎?我們這里也有備用的衣服,絕對是新的。就是沒有公子爺身上的富貴。”小廝在旁邊說道。
秦驍張了張嘴。其實他想讓小廝來上藥。可是見她這么自然地上藥,要是說什么反而顯得自己扭捏。既然是為她受傷的,她道歉的意思也很明顯,他也不和她計較了。只是他和這位蘇大小姐好像八字不合,只要遇見就會出事。以后還是離她遠點。
“準備一套吧!”蘇雯瀾一邊包扎一邊開口。“再準備些點心帶走。”
“好勒。”小廝笑瞇瞇地應和。“那小的馬上準備好。”
秦驍看著面前這恬靜美好的少女。與剛才的肆意張揚不同,現在的她安靜得不行,與大多數大家閨秀一樣。可是他突然覺得剛才的她更順眼。沒有那么多條條框框,想笑就笑,想與他對著干就對著干。
秦驍覺得自己真是瘋了。怎么會出現這樣奇怪的感覺?她是什么樣的女子與他何干?女人這種生物太可怕了,他向來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