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無憂歪著小腦袋，甩著孤月的手臂：“姑姑，無憂一個人好無聊，你給母后說說，讓她放我去大舅母家玩吧！我想找大表哥，或者林表哥也可以。實在不行，我去華府找伊塵表哥也行啊！”

華伊塵是裴玉靈和華傾書的兒子。當年姐妹兩人一起懷孕，華伊塵比無憂早出生三個月。

如今姐妹兩人都有孩子傍身，就裴玉茵一直沒有懷孕。御醫檢查過她的身體，說是體寒，需要好好調理。這一調理就是幾年，苦藥吃了不少。最后還是譚弈之看不過去，只說調理好她的身體，能不能生育不要勉強。

譚弈之對裴玉茵的寵愛人盡皆知。整個京城的百姓都說裴家女個個有眼光，嫁的男人都是極寵自己的。別說納妾，在外面應酬的時候也沒有女人能夠近他們的身。這其中不僅僅是裴玉雯這個皇后有威懾力，還得他們自己愿意才行。要不然在這個三妻四妾的朝代，就算是皇后也不能強迫別人不納妾。而且裴玉茵還犯了七出中的無后。

裴玉雯經常讓兩個妹妹進宮陪她。華伊塵與端木無憂年紀相當，也能玩到一起去。

華伊塵遺傳了其父的溫潤性子。小小年紀便有了幾分風雅。雖然只比無憂大三個月，卻極其照顧這個表妹。

“你要是想表哥，我可以傳他們進宮。最近京城出現不少異族人，母后不放心讓你出宮。”裴玉雯朝端木無憂伸出手。“還有，以后不要這樣捉弄他們。你這樣躲起來，她們會非常害怕。”

端木無憂看向那些小宮女。她想了想，說道：“我以后不逗他們玩了。”

裴玉雯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乖孩子。”

最終端木無憂也沒有出宮。裴玉雯把裴家的幾個孩子以及華伊塵宣進宮了。

裴子潤在去年就考上狀元。十六歲的他已經長成翩翩少年。裴家的門檻都快要被踏破了。

然而裴子潤不急，小林氏拿他沒有辦法。裴玉雯問了他心意，知道他無意婚事，就由著他去了。

裴煥和林敬皆長成了小少年的模樣。林敬常年習武，身材極壯。裴煥跟著譚弈之經商，也成了一個小狐貍。現在他一個人打理十幾家錢莊，最重要的是這些錢莊是他自己白手起家開辦起來的。剛開始也只向譚弈之借了一百兩。

“伊塵表哥。”端木無憂拉住華伊塵的手掌。“我們去那里撲蝴蝶好不好？”

“表妹，蝴蝶是有生命的。你要是抓了它，它很快就會死掉。你想讓它死嗎？”華伊塵溫柔地說道。

“啊？”端木無憂震驚，苦惱地看著在空中飛來飛去的蝴蝶。“我喜歡蝴蝶。它們有很漂亮的翅膀。”

“可是天底下有很多東西都是我們喜歡的。難道喜歡就要擁有嗎？就在旁邊看著它們美麗飛翔不好嗎？”華伊塵小小年紀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真是像極了華傾書。

裴玉雯和裴玉靈在旁邊相視而笑。

“這兩個孩子感情真好。”裴玉靈說道：“真希望他們長大了也能這樣好。”

“到時候他們不反對，就讓他們湊一對得了。”裴玉雯開玩笑。

“你舍得嗎？瞧無憂長得這樣好，到時候不知道多少人慕名而來。我們家這傻小子哪里配得上？”

關于這一點，裴玉靈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雖然華傾書長得還行，但是與端木墨言相比差遠了。而端木無憂不像其母，也不像其父，長得過于美艷。

如果華伊塵沒有強大的實力，絕對護不住擁有傾城之色的無憂公主。

“太子殿下……”

宮人們見到走過來的端木霆等人，連忙行禮。

裴玉雯和裴玉靈聽見了聲音，回頭看過去。只見端木霆帶著林敬走了過來。

“母后，姨母。”端木霆朝裴玉靈一笑。

在裴家人面前，端木霆向來沒有架子。

林敬也跟著行禮。

“霆兒，今日的課上完了嗎？”裴玉雯問道：“這個時間應該是馬術課吧？”

“武師傅受了傷，今日告假了。”端木霆一本正經地回答。“母后，我來找你是為了說京城里發生的事情。林表哥說，京城最近出現許多異族人。這些人看似是商人，但是總是在幾個一品大員的府邸出沒。我懷疑這些人來路有問題。母后，要不要派人去調查一下這些人？”

“你想怎么調查？”裴玉雯看著端木霆。

“兒臣想要派暗衛搜查那些異族人。如果真的有問題，早日斬草除根也好。”端木霆皺起劍眉。

如果說端木無憂不像爹娘，那么端木霆簡直是端木墨言的縮小版。父子兩人長得太相似了。就是性格相差極大。

“你想要防患于未然，這是不錯的想法。不過，有句話叫做引蛇出洞。還有句話叫做放長線釣大魚。”裴玉雯說道：“那些人要是真的有備而來，你派人搜查他們也沒用。他們早就做好了各種準備。你要做的是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在他們出手的時候將他們拿下，那時候證據確鑿，不怕他們再抵賴。”

“母后說的極是。”端木霆點頭：“那這件事情可以交給兒臣和表哥來辦嗎？”

裴玉靈在旁邊開口：“這樣太危險了。太子乃是儲君，可不能冒險。”

“他和郎兒從去年開始就訓練了一支私軍，我平時沒有管過他們。這次倒是他們證明自己的機會。”

端木霆和林敬相視而笑。

“哥哥，林表哥，快來看，伊塵表哥畫的蝴蝶好漂亮啊！”

端木無憂拿著畫紙跑過來。

穿著紅色衣裙的小姑娘像朵嬌艷的玫瑰，雖然還是個花骨朵，但是已經艷麗無比。

裴玉雯看著那道小身影，眼神恍惚。

端木霆連忙扶住她的身體，嚴肅地斥責：“身為公主，這樣一驚一乍的成何體統？要是摔著了怎么辦？”

端木無憂完全不怕故作嚴肅的太子哥哥，吐了吐舌頭：“不是有哥哥扶著嗎？你說過保護我的。”

“這是伊塵畫的？”裴玉雯接過女兒遞來的畫紙。上面的蝴蝶可謂是栩栩如生。她面色驚訝，看向裴玉靈：“你家伊塵不是只有三歲嗎？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畫技，將來必成大器。”

“姐，你別夸他。夫君說了，有些孩子小時候聰明，長大了未必能有出息。我只求他做個頂天立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