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墨言借著燭光打量著懷里的女子。
她初醒,眸子含著一層迷霧。在看清他的時候,顯然忘記自己初嫁,對身側有個男人感到震驚。
她摸著他的巴掌印,眼里滿是懊惱:“疼嗎?”
端木墨言是個皮糙肉厚的大男人。這么‘輕輕’的一巴掌有什么好疼的?
不過想到他現在也是有媳婦的男人。
想到以前在村子里的時候,王三哥整天和新婚妻子膩歪在一起。新婚妻子嬌滴滴地打他一巴掌,他委委屈屈地說著自己好疼,把新婚妻子疼得不行。那時候他可得瑟了,見到人就說他也是有媳婦疼的人。
想到這里,到嘴的‘不疼’拐了一個彎。
“疼。”
聽見他說疼,裴玉雯摸著他的俊臉,眼里的懊惱更濃。
她捧著他的臉,湊過去吹了又吹。
“怎么不叫醒我?我剛才睡著了,腦子不清醒。要不是枕邊沒劍,我說不定會朝你揮劍。”
端木墨言勾唇一笑:“這樣說來,為了我的安全著想,這個房間里絕對不能放劍。”
噗嗤!裴玉雯失笑。然而那笑意還沒有沉下去,那張洗凈鉛華的臉變得僵硬起來。
這個男人……好壞。
裴玉雯被端木墨言壓著,就像是有塊石頭壓著自己似的。
那雙媚目嬌嗔地瞪了他一眼,纖長的手指推了他一眼,語氣柔柔軟軟,像是被欺負的小兔子。
“下去。”
這么柔軟的兩個字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威懾力。聽在對面那個男人的耳里就像是某種特別利害的藥物,讓他的身體和靈魂同時火熱起來。
憋了多年的鐵血漢子突然娶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是什么體驗?那雙眼睛就像狼似的,恨不得將對方生吞了。
她的身體在顫抖。哪怕嘴硬,其實她是畏懼的。畢竟對男女之事她真是一無所知。就算最孟浪的時候,也不過是和他有過親近。只是那樣的親近與洞房花燭比起來差遠了。她也是個普通的女子,也會感到緊張和害怕。
前世快要出嫁,宮里的老嬤嬤教了許多。她看著那些逼真的小人做著最親密的事情,羞得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
然而再羞人也沒有真正面臨洞房花燭的時候羞人。
再說了,老嬤嬤對她說過,尋常人家沒有什么講究,女子躺著就是。可是想要籠絡一個男人的心,女人就不能像死魚似的,那樣會讓男人沒有興趣。
腦海里全是老嬤嬤教給她的話。可是裴玉雯那聰明的大腦第一次停止運作。
她應該怎么做?
腦海里想的是一回事,但是身體不受她控制。她咬著唇,臉頰越來越紅,而那如桃花般的顏色還在蔓延下去。
端木墨言看著她羞噠噠的表情,眼里的火苗越來越旺。
“準備好了嗎?”
“什么……”裴玉雯的手被端木墨言抓住了。
“你……放開。”裴玉雯的聲音顫得不行。
“放不開了。雯兒,我會盡量溫柔的。”端木墨言含住她的紅唇。
裴玉雯放在兩側的手抓住了棉被。她感受著那個男人的火熱,快要喘不過氣來。
那火熱的手掌好像在放火,讓她的身體燃燒起來。
從房間里傳出細碎的聲音。外面的采琴和隨從有些尷尬。別人家守在外面的是丫環,端木墨言不喜歡丫環伺候,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隨從陪在身邊。現在一個隨從和一個丫環聽著自家女主人和男主人辦事,兩人難免別扭。
“這位大哥,我在這里守著,你先歇著吧!”采琴紅著小臉,聲音細如蚊。
隨從摸了摸臉頰:“嗯,我叫木英。不用這樣客氣,叫我名字就行了。你叫采琴是吧?那這里就交給你了。”
現在房間里多了一個女主人,他再進去伺候就有些不合適了。
初識情味的男主人仿佛不會累似的,連續一夜也沒有停下來。外面的采琴畢竟是個小姑娘,真是想要躲起來了。
而第二日一大早,年輕氣盛的男主人穿著簡單的衣服走出來。他看了采琴一眼:“不要吵著她。”
“是。”采琴恭敬地應道。
端木墨言離開不久,從里面傳出裴玉雯的聲音:“采琴,準備熱水。”
采琴驚訝。昨天晚上王妃可是被折騰得不行,怎么這么快就醒了?這兩人的體質可真好。一個一夜沒睡還能出去練劍,一個被折騰了一夜還能這么早醒過來。
采琴是陪嫁丫環,也是大丫環。王府里的小丫環們早就等著傳喚。只是她們也沒有想到裴玉雯這么早就會醒過來。等采琴去叫水的時候,小丫環們連忙端著熱水朝端木墨言的房間走去。
房間里,裴玉雯將自己埋在棉被里不敢見人。
昨天晚上的失態讓她羞得抬不起頭來。就算知道的人不多,也有種想要鉆進地縫的感覺。
那個家伙……還真是一頭狼啊!要不是她練了武功,也有些內力,哪能醒過來?而長期以來習慣早醒,就算身體累得不行,腦子還是本能醒過來了。
丫環們把熱水準備好的時候,裴玉雯還在棉被里做縮頭烏龜。
“王妃,熱水備好了。”采琴在床前說道:“奴婢伺候你沐浴。”
“不用了。”裴玉雯的聲音從棉被里傳出來。“你們出去等著。我……我自己來就行了。”
采琴恭敬地應是。
房門合上。裴玉雯從棉被里鉆出來。
這一身黏黏的,她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端木墨言渾汗如雨地回來。將手里的寶劍遞給旁邊的隨從,剛走到門口就見到采琴守在門外。
采琴見到他,恭敬地行了個禮:“王妃正在沐浴。”
端木墨言聽著里面的水聲,眼里閃過笑意。
王妃……
這個稱呼真好。
以后他的這個府里再也不會冷冰冰的了。
“早膳準備好了嗎?你是伺候王妃的人,應該清楚她的口味。以后早膳按王妃的喜好來。你直接吩咐廚房就是。另外要是有人敢惹王妃不高興,直接攆出府,不用過問我。”
這些年端木墨言幾乎不管府里的事情。管家是他的心腹,他相信他的能力。不過有些丑話說在前面比較好。